第6章 重入山门悲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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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入山门悲物非

清明猛地转过头。</p>

“啊……“</p>

有人在这里！</p>

重生一个月后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是，原本以为已经衰落的华山还有人在。</p>

吱吱吱吱！</p>

沉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艰难地打开了。半开的门缝中探出一个戴着黑色道冠的道士。</p>

“…….“</p>

“咦，哪里来的孩子？“</p>

是个道士。</p>

清明从对方的一句话中确认了这人确实是真正的道士。因为在过去的这一个月里，他几乎没有听到过“孩子”这个词。</p>

-哼，什么玩意儿？</p>

-是个小乞丐吗？</p>

乞丐独自旅行吗？</p>

'那个小乞丐。'</p>

乞丐不分老幼，无论是年幼还是年老，都是乞丐。看到他满脸污垢的样子，还能称呼他为“孩子”，这足以证明对方有资格被称为道士。</p>

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道士不停地四处张望，然后一脸惊讶地看着清明。</p>

“你是自己来的吗？你怎么一个人上到这里来的？“</p>

“呃……这个……“</p>

清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p>

'我只是爬上来的。'</p>

他想说只要有毅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但在这种情况下，这句话并不合适。</p>

以他瘦弱的身体，无论说什么都会引起怀疑。不过，现在重要的是掌握对话的主动权，而不是辩解。</p>

“不过，我想问一个问题。“</p>

“嗯？“</p>

道士睁大了眼睛。</p>

这是理所当然的。</p>

在一个连成人都难以攀登的地方发现一个孩子，已经够奇怪了，更何况这个孩子还要提问，怎能不让人惊讶？</p>

“您是华山的道士吗？“</p>

“……你怎么知道华山派这个名字？“</p>

“是吗？“</p>

“暂时是这样。“</p>

清明松了一口气。</p>

‘还好没有彻底衰落！’</p>

当然，华山已经濒临崩溃，但从大门的破败程度来看，情况大致如此。但重要的是它还没有彻底衰落。</p>

‘至少还有一线生机。’</p>

清明下定了决心。</p>

无论如何，先设法让华山……</p>

“先进来吧。“</p>

“什么？“</p>

清明猛地抬起头。道士慈祥地微笑着说。</p>

“天快黑了吧。“</p>

“……啊？“</p>

这时他才发现周围已经变得昏暗。</p>

“华山的夜晚很冷。天还没亮，如果随便在外面过夜，很可能冻死。现在下山也不容易，而且也不能让你在这里过夜，所以先进来吧。虽然这里现在不接待外人，但既然你知道华山的名字而来，总不能让你受寒。“</p>

清明眨了眨眼。</p>

怎么这么容易就放我进来了？</p>

……话说回来，仔细想想他们也没有理由防备我。一个连饭都吃不饱、随时可能倒下的小乞丐，有什么好防备的呢。</p>

“如果没有同行的人，也没有别的计划的话，不如先进去吧。故事嘛，以后再听也来得及。“</p>

清明有些愣住了。</p>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p>

虽然曾经叱咤风云的剑派华山如今几乎已无踪迹，但在剑派之前支撑着华山的道门却依然有着未熄的火种。</p>

“好吧，这样就行了。“</p>

用剑扬名天下又如何？华山在成为剑派之前首先是道门。只要延续道门，华山就仍然活着。</p>

“那我就打扰了。“</p>

清明微微点头，男子笑着打开了门。</p>

“这边请。“</p>

“是的，在此之前……“</p>

清明闭上了嘴。</p>

该怎么介绍自己呢？</p>

“不知道。应该不会被怀疑吧。“</p>

“我叫清明。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告知道号？“</p>

“清明啊，真是个好名字。我叫云岩。“</p>

‘云字辈弟子。’</p>

清明的眼睛一亮。</p>

‘已经轮回了一圈了。云字辈弟子是我的曾师孙吗？’</p>

华山按照清明玄云白的辈分排列。从清字辈到白字辈，一轮之后又回到清字辈。</p>

这位云岩道人已经是清明的第四代弟子了。</p>

“那么，应该是没见过我的。“</p>

他最后一次见到的华山弟子还是玄字辈。那时玄字辈是第三代弟子，这位云岩道人应该是从未见过他的。</p>

再次感受到岁月的流逝。</p>

清明与师兄一起带领华山……不，清明在师兄身边捣乱，而师兄带领华山的时候，那个当时还不能登上华山的孩子现在已经成为华山的道人，迎接他的到来。</p>

这种奇妙的感觉，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是无法体会的。</p>

清明在云岩的带领下穿过山门，走进了里面。</p>

“呼。“</p>

深深地叹了口气。亲眼确认现在的华山，心中不免有些压力。</p>

清明不断地告诫自己。</p>

“要冷静。“</p>

考虑到他们留给华山的情况以及现状，华山变成一团糟并不奇怪。相反，这才是正常的。</p>

但这并不是他们的错。</p>

留下一群连剑都不会握的孩子，自己却全部战死，这确实是自己的过错。</p>

换句话说，清明没有资格对这些孩子发火，反而应该感到抱歉。</p>

如果清明处在同样的情况下，会为了守护华山而拼命吗？恐怕会选择离开，去武当。这难道不是更理智的选择吗？</p>

“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这些孩子呢？“</p>

作为大人，没能引导孩子们走上正路，却因为孩子没有成功而生气，这是多么自私的行为。</p>

无论发生什么事，责任都在自己身上，必须以宽广的心胸接受现实。</p>

“呼。“</p>

深吸一口气后，清明走进了里面。</p>

不久，眼前展开了广阔的练武场。</p>

“啊。“</p>

感慨万千。过去清明也是在这片广阔的练武场上挥剑追逐梦想。</p>

那洁白的青钢石铺成的……</p>

“……咦？“</p>

清明揉了揉眼睛。</p>

青钢石？那白色的青钢……不对，青钢石去哪儿了？</p>

清明的眼皮微微颤抖。</p>

“为什么是泥土地？“</p>

过去这片练武场的地面是由坚硬的青钢石铺成的。</p>

师兄虽然不喜欢道门过于奢华，但看到孩子们在尘土飞扬中修炼，也不忍心拆除那些青钢石。</p>

可是那些青钢石为什么会全部消失呢？</p>

难道当时的华山掌门比师兄还要节俭？所以才拆除了青钢石？</p>

“呼——“</p>

清明的额头青筋暴起。</p>

“要冷静。“</p>

冷静。再冷静一点。那些青钢石有什么重要的？</p>

不过是一堆石头而已。</p>

就算那些青钢石很贵！掌门师兄说那些道士们踩着比百姓一个月粮食还贵的石头修炼，确实让人气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