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乌索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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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索普

“你知道‘海贼’意味着什么吗？”</p>

罗伊话锋一转，语气低沉，声音仿佛带着一点点锋芒。</p>

乌索普一愣，像是突然被问住了。</p>

“杀人、掠夺、背叛、破坏秩序。”罗伊目光逐渐凌厉，“你口中的‘海上战士’，也是这样的存在吗？”</p>

空气像被骤然凝结般，沉沉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p>

乌索普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指尖微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p>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批评他的父亲，也不是第一次被指责“说谎成性”。</p>

但今天的这一刻不同。</p>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真正站在秩序顶端、代表“正义”的海军中将——罗伊。</p>

那种来自信念深处的压迫感，如同无形的重锤，一锤一锤地砸在他胸口。</p>

青椒头、萝卜头、洋葱头早就吓得蹲在树后连大气都不敢出，而路飞和艾斯也停止了打趣，站在一旁静静观察。</p>

乌索普张了张嘴，半晌才艰难开口。</p>

“我……我不知道。”</p>

乌索普那张沾满尘土的小脸上，此刻写满震惊与茫然。</p>

他咬牙低声说着：“我不想伤害别人……我只是想像我爸那样……去海上做点不同的事……哪怕只是……吹牛……”</p>

他语速逐渐变慢，话音发虚，眼中那点原本藏在虚张声势下的光，似乎也在摇晃。</p>

树荫下，罗伊缓缓走近他，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那一袭象征正义的海军披风，在微风中微微浮动。</p>

他的声音没有高亢，却比任何怒斥都更具压迫力：“你要学你父亲？”</p>

“那个在你母亲病危时也不曾回来看一眼的男人？”</p>

“那个丢下家庭、抛弃儿子，只为了追逐所谓‘自由’和‘冒险’的海贼？”</p>

乌索普的嘴唇微微颤抖，鼻尖泛红，眼眶迅速充血，像是努力压抑着某种即将冲出的情绪。</p>

“不……不是这样的……”他喃喃开口，声音却连自己都听不清。</p>

罗伊的声音仍是那样冷静，却每个字都仿佛利刃：“他不曾为你母亲守灵，不曾为你哭泣的童年回头哪怕一次。”</p>

“他将海贼的‘自由’奉为信仰，却用这份信仰，撕碎了一个母亲的希望，一个孩子的依靠。”</p>

“你告诉我——这就是你理想中的‘海上战士’？！”</p>

乌索普剧烈颤抖着，像被强光逼入了黑暗深渊。</p>

“妈妈……她从来都没有怪过爸爸……”他咬着牙，声音沙哑，“她……在弥留时还对我笑着说：‘你爸爸很勇敢，他一定会回来的……’”</p>

“她的眼神……在等……”</p>

乌索普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涌出，沿着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尘土中。</p>

“我不怪她……她……她只是太想相信他了……”</p>

“可他终究……没有回来。”</p>

那一天，他守在床边，看着母亲的眼睛慢慢失去光亮，仍旧望着窗外的海平线，像是在等什么。</p>

那之后，乌索普开始撒谎。</p>

“海贼来了！”“我是勇敢的海上战士！”“我将统领千万舰队！”</p>

——每天一遍，日日不休。</p>

他在人前张牙舞爪，在村口高声呐喊。</p>

可只有他知道，那一声声“海贼来了”，不是预警，而是召唤。</p>

是对父亲的期盼，是对童年缺失的对抗。</p>

乌索普跪坐在地，低着头，拳头死死攥紧，“我以为，只要我说出口，就不会那么孤单，就能假装他其实从未离开。”</p>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终于将压在心底最久的秘密剖开。</p>

“可我不想变成那样的人！”</p>

他猛地抬头，眼中含泪却炽热：“我不要像他一样，把重要的人扔下不管！”</p>

“我要守护我在乎的人——无论在陆地还是海上！”</p>

“如果当海贼就意味着要背叛、要杀戮、要遗弃——”</p>

“那我宁愿永远当个窝在村口说谎的小鬼！！！”</p>

他喊出最后一句话，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海底挣扎上岸。</p>

——路飞眼神微变，笑容慢慢收敛，眼中多了几分欣赏。</p>

——艾斯看着乌索普的神情，也不由点了点头。</p>

罗伊站直身体，静静地看着跪坐在地的乌索普。</p>

他那双曾冰冷如刃的眼，如今少了几分锋锐，多了些许沉思与冷静。</p>

阳光斜照，打在他肩头那件海军中将披风上，“正义”二字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辉，肃穆而庄严。</p>

“这就够了。”他低声开口，语气低沉却不再咄咄逼人。</p>

说完，他缓缓转身，披风一拂，背影如一道挺立的孤峰，在余晖中被拉得无限修长。</p>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p>

“如果哪天你真的打算出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