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东华门外唱名！（4k）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东华门外唱名！（4k）

二月二十七，天色将晓。</p>

东华门外。</p>

三百余位新科贡士齐聚，无一不是兴奋之色。</p>

几十年苦读寒窗，终是走到这一步。</p>

“咚！”</p>

绵长古朴的钟声响起，百余位着甲禁卫肃立。</p>

“江会元。”钟声长响，鸿胪寺负责引路的官员连忙上前指引。</p>

江昭点头，大步往最前方走去。</p>

作为会元，他得负责引领几百位新科贡士入殿。</p>

不时有贡士注目，江昭泰然处之，微微颔首，就引得那人受宠若惊，连忙持礼。</p>

江昭走到最前方的那一刻，几百位贡士的队形也排得差不多。</p>

于是乎，一行人去往崇政殿。</p>

一路上，长达千余米的石板，左右皆有禁卫军持枪肃立，尽是天家威严。</p>

檀香袅袅，奏响宫乐，文武肃穆。</p>

“宣，新科贡士进殿。”</p>

独属于太监的特殊嗓音，往外传扬。</p>

江昭步入大殿，粗略的扫了一眼。</p>

一眼望去，大殿之上除了监考官外约莫有五六十人，尽是朱紫，无一不是治政江山社稷的大人物。</p>

其中，有六位紫襕袍老者，皆是着锦绶、玉环、玉钏，袖上绣有十二章纹，头顶梁冠，气度摄人。</p>

就连韩章、欧阳修这两位尚书级的人物，也是位列六者之后。</p>

阁老！</p>

往下，六部尚书、六部侍郎、九寺寺卿、九寺少卿，御史台主官、谏院主官、五监祭酒、翰林学士......</p>

无一不是仕林顶端的人物！</p>

就连江昭的祖父江志，也只能居于末位。</p>

贡士入殿，几十位身披朱紫的大人物都注目过去，哪怕仅是无意间散发的余威，都让几百位贡士不自主的心中不安，举止忐忑。</p>

哪怕是江昭，也有些不自在。</p>

以他自幼养成的从容姿态，一位两位高官的注目很难让他忐忑不安。</p>

从理论上来讲，几十位朱紫大员的注目分散于几百位贡士，注视强度甚至不如一两位大员单独盯着一人。</p>

但，理论是理论，事实是事实。</p>

事实上，江昭名扬天下，声名是年轻一代独一档的存在，这一次又是会元。</p>

前些日子，一首《神童诗》再度扬名，脍炙人口的诗句引得文人争相传颂。</p>

他实在是太出名！</p>

几十位朱紫大员的目光，起码有六成都是望向他。</p>

这搁谁都得不自在。</p>

哪怕是皇帝让些人突兀的盯着，怕是都得心中发憷。</p>

几百位贡士站好，编铜钟磬长吟，场内尽是肃穆之气。</p>

经左首之位的一位老者带头，官员与贡士齐呼万岁，行三叩九拜大礼。</p>

“平身！”</p>

一手抵着御案，手执朱笔批示奏折的官家赵祯，起身扫视阶下贡士，举止间尽显勤政爱民，又不失浩大威严。</p>

半响，他两鬓微白，温和点头：“诸卿皆经州县磨勘、礼部遴选至此，可谓万里挑一。朕观尔等策论，有擅治河者，有擅边备者，亦有擅谏时弊者。”</p>

“今日殿试，朕以春秋对义为题。诸卿当知，昔管子佐齐桓公九合诸侯，非惟兵戈之利，更在礼义之张。今我大周承平百年，然河北水潦、西夏窥边、吏治积弊犹存，诸卿且论治国当重名器乎？重实利乎？”</p>

言罢，赵祯坐回龙椅，执笔处理奏折。</p>

左首之位，那位老者转身面向贡士，又宣读了一次赵祯出的殿试题，宣布殿试正式开始。</p>

鸿胪寺官员连忙指引起来。</p>

这崇政殿是太祖时期特意建造，为的就是这一流程，左右以几道大门分割，拉开大门就是供给考试的座位。</p>

殿试一道，一向都是早有准备。</p>

此刻，左右两方的座位上都标有考生的名字，笔墨纸砚一一齐全，都是上好的贡品。</p>

江昭找到自己的座位，理正衣冠，目不斜视。</p>

不一会儿，卷子分发下来，唯余考官淡淡的脚步声。</p>

江昭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考题。</p>

且论治国当重名器乎？重实利乎？</p>

名器，意思是象征权力的礼器，可引申为礼制规范、官职爵位、道德名分等制度性的东西。</p>

实利，意思是利益，可引申为关乎国家存续的经济收益、军事力量、民生福祉，也即是物质性的东西。</p>

这个论题，论的也就是究竟是规守制度，还是注重时政利弊。</p>

有点改革与守旧的影子！</p>

江昭一叹。</p>

这种考题，倒是不难答，就是很难答好。</p>

单纯的为了答而答，无论选规守制度，亦或是注重时政利弊，都可以有不小的说法。</p>

规守制度就强调制度的优势，注重时政利弊就强调国家的危机。</p>

但，单独的选某一种，注定是落了下乘。</p>

一个问题，保守派大人物一定是冥顽不化的老顽固，改革派的大人物一定是不顾一切的急先锋吗？</p>

肯定不是！</p>

除了司马光那种罕见的顽固保守派，别的保守派都并不彻底保守。</p>

绝大多数大人物，其实都是可保守，可改革的存在！</p>

但凡是干到文官顶层的人物，无一不是视野开阔。</p>

既看得见改革成功的好处，也看得见制度传承的优势。</p>

也正是因视野开阔，那些大人物能够看到的更多，着眼于全局，并预见改革失败的坏处与制度僵化的劣势。</p>

而之所以有保守派和改革派，无非是利益纠纷与政见问题。</p>

一个人究竟是保守还是改革，往往是综合量化，权衡利益后的结果。</p>

并且，无论哪一个派系，都可以又分为改革派与保守派。</p>

派系的保守与改革并非是固定的选择，这取决于党魁的决定。</p>

同样，一个人究竟是保守派还是改革派，也取决于其一生的经历。</p>

不少官员，其前半生的政见往往与后半生背道而驰。</p>

改革派变保守，保守派变激进。</p>

也因此，对于那些大人物，特别是阁老、尚书一级的人物而言，考试的贡士究竟是保守亦或是改革派，并不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