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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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愧

“啪”地一声，瓷瓶裂成两半，飞溅的碎片擦过阿蛮的裙摆。</p>

“嘶！”</p>

阿蛮惊得后退半步，小腿肚突然传来刺痒。</p>

“怎么了？伤到你了？”</p>

阿蛮只是眉头微微皱起，却沉默不语。</p>

裴玄撩开她的裙摆，看到她白皙的小腿上划出一道浅红。</p>

他心中着急：“孤去找金疮药。”</p>

少女垂着的鬓发遮了眼，指节攥着裴玄的衣角：“公子不必劳心。奴没事的。”</p>

经此一事，裴玄的气性好似消了一些。</p>

方才看到那药的时候，他是真的生气了。</p>

可此刻他已经冷静下来，看着面前这单纯的女子，他却有些懊悔了。</p>

自己为何要生她的气？发生这一切，她都是无辜的。</p>

阿蛮的沉默，让裴玄心中有愧。</p>

他抽回手，转身离开，行至门槛，道：“方才是孤莽撞了。那药……你不必用，孤亦不需要。”</p>

裴玄的脚步声消失在廊外，阿蛮的肩膀骤然塌下去。</p>

碗里躺着块酱红色的排骨，是方才他夹给她的。</p>

“吧嗒。”眼泪突然砸在碗沿。</p>

原来这东宫的膳食这样烫嘴，烫得她边嚼边发抖，烫得喉咙里堵着的委屈全化成了咸涩的水，顺着下颌滴进碗里。</p>

她狠狠咬下一口。</p>

深夜，暴雨突然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瓦顶上，阿蛮赤着脚冲进裴玄的寝殿，绣鞋不知何时遗落在长廊上。</p>

她浑身湿透，单薄的中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p>

“阿蛮？”</p>

“公子，奴婢怕打雷。”阿蛮的嘴唇微微颤抖，她从小害怕打雷，那个缠着她多年的噩梦里就有这样的惊雷。</p>

裴玄看着她圆润的脚趾赤脚踩在地上，眉头微微蹙起。</p>

“当心着凉。”</p>

阿蛮她踉跄着扑向他的怀里，“公子……就这一次。阿蛮害怕，求你。别赶阿蛮走。”</p>

裴玄喉结滚动，一把将那具颤抖的身子搂紧在怀里。</p>

雷声再一次响起，怀里的人颤抖着抽气，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兽。</p>

帐幔低垂的榻上，相互纠缠。</p>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紧紧相拥的二人。</p>

像两株缠在一处的菟丝草，在暗夜里发了疯地汲取着对方的温度。</p>

烛泪滴了又干，晨光初现时，两人还维持着亲昵的姿势。</p>

阿蛮突然惊醒，像被烫到般推开他，扯过被子被裹住自己。</p>

裴玄看着她散乱的青丝，以及留下道道红痕，眸子沉了沉。</p>

此刻，阿蛮也终是相信了裴玄无需那春心散，便能将人烧得连骨血都化在对方怀里。</p>

朝露未晞，天空已经放晴。</p>

阿蛮冲回了自己的屋子，心中思忖，羞耻感无声漫过四肢。</p>

明知是自己不过是枚棋子，偏在吻落下时迷失自我。</p>

王寺人早在屋子里备上兰汤，“阿蛮姑娘，公子吩咐，您今日白日好生歇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