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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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沛玉抿着唇，默默忍受着。</p>

他却突然吓唬她：“抓稳了，要是掉下去，屁股会摔开花的。”</p>

她想说，她的屁股早就被他的巴掌打开花了。</p>

他真的...很过分。</p>

故意在这方面挑剔她。</p>

声音小了打一巴掌。</p>

声音大了也打一巴掌。</p>

明明她受伤了。</p>

好吧...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p>

“书房在五楼，你的房间在三楼。”男人眼底带着看穿一切的笑，“说吧，为什么故意出现在我的书房外面。”</p>

好吧，任何事情休想瞒过他。</p>

这个聪明到可怕的男人。他不仅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还擅长看穿对方在想什么。他一定也很擅长从心理层面让对方彻底崩溃。</p>

江沛玉抬起头，视线越过祁衍的肩，刚好可以看见他身后那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早就入了夜，玻璃窗也变得不再透明，她看清了靠在祁衍肩上的自己。</p>

脸上带着一片不自然的潮红，眼睛也红红的，眼角则是几滴故意挤出来的眼泪。</p>

她还看见了祁衍的背影。</p>

随着每一次动作，强壮结实的背阔肌将衬衫不断撑至紧绷，以往的禁欲优雅沾染上极具诱惑的性张力。</p>

衬衫下摆整齐地收束在裤腰之中，被黑色的皮带固定，量身裁剪的西裤下，他的臀部性感结实。</p>

他有健身的习惯。身体的每一处线条都很完美。</p>

臀大肌同样发达，用力时，这里的紧绷尤为明显。</p>

抱着她的那只手臂，袖口卷到手肘上方，露出线条流畅清晰的手臂，那只腕表没有摘下，硌的她有点疼。</p>

她胡思乱想。不知道这只表防不防水。</p>

和他相比，她小小的，被他宽阔挺拔的身体遮了个严严实实。</p>

江沛玉脸上露出心事被看穿的心虚。她没有继续隐瞒。</p>

她的确是故意的。</p>

夜晚本来就容易让人感到难过，更何况外面还在下雨。</p>

加上江沛玉的脚还扭伤了。</p>

人真的很容易触景生情，六年前她才十六岁。</p>

体育课上摔了一跤，在家里修养了半个月。家里人都宠着她。</p>

临近期末考，哥哥担心她学习跟不上，特地在家帮她补课。</p>

妈妈每天都会切好水果送进来，语气温柔地让他们劳逸结合，不要学太久。</p>

然后哥哥就会摸江沛玉的头，夸她用功。</p>

想到从前，江沛玉的眼泪的思乡之情再次涌上来。</p>

她好想妈妈，好想哥哥，好想回家。</p>

想来想去，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祁衍的书房外。</p>

他也是哥哥，也可以被想。</p>

至少现在是。</p>

“哥哥，我好想妈妈，我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她了。”江沛玉的脸就这么埋在他的胸口，用他的衣服擦掉眼泪。</p>

语气像在撒娇，“我小的时候也经常这样，依偎在妈妈的怀里。”</p>

“是吗。”他轻笑，语气却平静，“所以你每次用嘴吃这里时，也是因为想到了你妈妈？”</p>

她的脸红了，罕见地开始着急。怎么能突然说这个呢...</p>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p>

水到渠成，自然而然...</p>

而且是他自己主动脱了衬衫，她又刚好坐在他的腿上，脸正好就埋在那儿。</p>

说到底...说到底还是他的原因...</p>

江沛玉脑子里一通胡乱辩解，可嘴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p>

祁衍显然很吃她这一套。</p>

嘴笨性子软，容易脸红，偶尔撒个无关痛痒的娇。</p>

可爱死了。</p>

他的手肘缓慢支起，单手撑着额骨。金丝眼镜下，眼中的笑意带着上位者的漫不经心。慢慢打量起她。</p>

今天有一场饭局，姑且还算重要。他有意进入东南亚市场。</p>

这不难，只要先划开一道口子，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p>

那场饭局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这道口子划开。</p>

助手的电话打过来催了一遍，他没接。单方面通知对方毁了这约。</p>

他很看重信用，当然，这针对其他人。</p>

宽以待己，严于律人是他的做事准则。</p>

人要学会爱自己。</p>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伴随着雷电。</p>

远处似乎有一棵树遭遇雷击，江沛玉清楚地看见了火光。</p>

雷击造成的火灾在这个国家屡见不鲜。</p>

江沛玉脸色一变，提醒祁衍：“着火了。”</p>

他无动于衷：“一时半会烧不到我们这里。”</p>

“可...”她说，“你的那些宠物们还在里面。”</p>

祁衍养的宠物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不是什么可爱的猫猫狗狗，是凶残血腥的大型野兽。它们被放养在后面的密林里。那也是私人所有。</p>

他同样面不改色：“它们遇到危险会找地方躲藏。”</p>

江沛玉的圣母心不止对人，还有小动物：“万一它们躲不掉呢？”</p>

“优胜劣汰。”他言语简短。</p>

她轻声指责：“你....没有爱心。”</p>

祁衍忍不住笑了。</p>

他笑起来同样迷人，眉骨下压，眼尾轻轻上扬，几缕自然垂落的额发将他硬冷的额骨遮去一部分，减少了上位者的压迫感。</p>

整个面部轮廓似乎都变得柔和了，包括原本锋利清晰的下颚线。</p>

江沛玉唾弃自己是个颜控，她居然因为他的一个笑而看晃神。</p>

他的年纪令他还是具备一些少年感的，虽然占比不大。</p>

祁衍笑够了，伸手摸她的脸：“哥哥的爱要是廉价到连一头豹子一头狮子都可以随便拥有，能分给云妮的就没多少了。”</p>

江沛玉想，他只爱自己。</p>

自私利己的人都这样。他在乎自己的利益都超过在乎她。</p>

她故意说：“可爱是流动的，没有人会永远陪着谁。”</p>

她……她想让祁衍哄哄自己。</p>

她现在非常缺爱。</p>

人生病后就会变得脆弱，加上她本来就脆弱。她太想家了。</p>

男人单手拆了衬衫领口下的灰色领带，然后将自己的手腕和江沛玉的手腕绑在一起。</p>

和她细嫩白皙的手比起来，他的手很大，掌骨很宽，手指修长，可以很轻松地握住她整只手。</p>

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就像是蛰伏的山脉，有力而巍峨。</p>

他握住她的手，五根手指插入她的指缝之中。</p>

十指交叉，掌心相贴。</p>

握在一起。</p>

他的声音具备引导和安抚的魅力。</p>

和充满磁性的轻笑一起传到她耳边：“这下就永远不会分开了。”</p>

她想，还好掌心没有心跳。</p>

江沛玉又开始在心里叹气。</p>

如果温柔是他的本性底色，那么自己一定会爱上他。</p>

只可惜，他是一个虚伪的男人。</p>

妈妈当年为了爱情嫁进大山，又为了自己的女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深山。</p>

一直在十三岁之前，江沛玉都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p>

因为是女孩，连生病也不被重视。耽误了医治时间，所以她的身体才这么差。</p>

妈妈为了她付出了很多，所以江沛玉不怪妈妈将她独自一人留在异国他乡。</p>

祁衍给她的感觉比起哥哥，的确更像是daddy。</p>

补缺了记忆中，那个根本不称职的角色。</p>

甚至比波顿叔叔还要符合。</p>

当然，波顿叔叔对她同样充满了爱护和关心。</p>

得知江沛玉脚伤之后，他特地去她的房间看望过她。</p>

突如其来的到访让江沛玉没来得及准备。</p>

——那扇连通她和祁衍卧室的门，此时毫无遮掩地立在那里。</p>

波顿叔叔显然也看见了，但他并没有说什么。</p>

在关心了一下她的脚伤之后，他突然聊到了她的母亲。</p>

江沛玉倒茶的动作停下。她有些不安。</p>

她其实是害怕波顿叔叔找到妈妈的下落的。</p>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p>

但她希望妈妈能找到自己的幸福。</p>

“我和你母亲只是暂时分开了，winnie。在此之前，我会代替她将你照顾好。”波顿叔叔的语气格外温和，他的确是个儒雅的男人。</p>

江沛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波顿叔叔对她越好，她越内疚。</p>

他如果知道自己和他的长子...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会对她失望吗？应该会吧，一定会。</p>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做些让波顿叔叔满意，并且高兴的事情。</p>

然而很快，这样的机会就来了。</p>

波顿叔叔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喝过一口后放在手中轻轻转动。他告诉他：“按照家里的传统，你们这些小辈在二十岁之前就该订下婚约了。”</p>

江沛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p>

什么？</p>

男人递出一份个人资料给她，足足有十几页，简直像是将一个人一生之中所有的经历全都写在上面。</p>

“他叫a摸s，斯坦福毕业，比你大三岁，在一家律所任职。”</p>

停顿片刻，男人继续开口，“winnie，这是我给你选中的未婚夫。后天他会来家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