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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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杨雪意终于见到了在跟拍间歇得了空的乔倩倩。</p>

杨雪意扬了扬手机：“搞定了，计划顺利！聊得热络，他已经邀请我去参加他表姐的婚礼了。”</p>

“你可当心点，我刚听别人聊，说李君信口碑不好。”</p>

杨雪意撇了撇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能是什么好东西。你放心，我心里有数。”</p>

“嗯！你今天生日呢，别想那些糟心事，就当去参观了。婚礼那个教堂非常美，特别出片，是直接原地取材用冰搭建成的，只在北海道的雪季存在一个月，超级梦幻！”</p>

虽说乔倩倩已经剧透过教堂的美，然而等夜色降临，杨雪意跟着李君信进了这冰之教堂，只觉得言语都无法形容这种纯净和澄澈的空灵。</p>

淡雅的幽蓝色冰砖搭建出了教堂的圆顶，祭坛、走道以及十字架，所有一切都由冰雪铸造而成，冰晶透亮而唯美，在蜡烛摇曳的烛光里散发出淡雅圣洁的蓝，深邃又平静。</p>

杨雪意不着痕迹地和姿态越发亲昵的李君信保持好距离，决定就冲着眼前这梦幻的冬季教堂，短暂地原谅这得寸进尺的纨绔一秒。</p>

不过唯美是有代价的，因为整间教堂由冰砌成，无法使用暖气，又伫立于北海道的寒冬中，教堂内温度寒冷，不少来宾都瑟瑟发抖，服务生正在为宾客提供热可可和暖身酒水。</p>

“我去给你拿杯热身的饮料。”</p>

李君信一走，杨雪意松了口气，然后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应昀——</p>

他换掉了滑雪服，很郑重地参加这次的婚礼，不畏严寒地穿着黑色西装，身高腿长，宽肩窄腰，面容冷峻，冷冽得和这冰雪建造的教堂浑然天成，站在新郎身边，比新郎还像新郎，带了一种和这冰雪之境同样不似人间的梦幻感——单看他脸的话。</p>

应昀周围围了很多试图和他攀谈的男男女女。而包围圈外，还有不少虽没上前但也关注着他的人，杨雪意听到身边有女生轻声交头接耳——</p>

“那个就是应昀吗？”</p>

“是，太帅了！”</p>

“如果这是我和他在这里结婚就好了。”</p>

“你少做梦，他眼光很高，我听说林家的小女儿林子娴追过他，被他一点不留情面拒绝了。”</p>

“她都被拒绝了啊？那要多漂亮才能被应昀喜欢上？”</p>

……</p>

不出意外，所有年轻女生的关注点无一例外聚焦在应昀的脸和身材气质上，只有杨雪意在看别的。</p>

她盯着应昀左手拿着的一杯香槟，知道报复的机会来了。</p>

**</p>

父母都有事无法前来，应昀作为代表参加表姐婚礼，婚礼现场奢华又梦幻，然而冰雪建造出的教堂实在是冷，为此，应昀也拿了一杯侍者递来的香槟。</p>

只是酒还没有喝，母亲兴师问罪的电话就来了——</p>

“应昀！你怎么在喝酒！”</p>

“都和你说了，你外公你小舅舅就是喝酒喝成肝硬化年纪轻轻就不在的，你绝对不能步他们后尘！一滴酒也不许沾！”</p>

母亲絮絮叨叨一堆，但重点应昀听明白了——</p>

“要不是小雪说偶遇你，拍了张照片给我，我根本没机会发现你竟然在喝酒！”</p>

挂断电话后，母亲就给应昀转来了那张杨雪意“无心”拍下的“偶遇”照片。</p>

照片毫无构图可言，拍摄者的用心都着力于应昀手中的酒杯，甚至像是生怕别人不注意这酒杯一样，这位贴心的拍摄者在酒杯上加深了对比色，确保但凡看这照片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酒杯。</p>

真是十分“无心”了。</p>

所以杨雪意也在教堂里？</p>

应昀皱着眉，把香槟归还到提供酒水的吧台，没找到杨雪意，但意外看到了李君信，他和他一个狐朋狗友正倚在吧台边等侍者调酒。</p>

“日本梅酒酒精度数本来就不低，你还混果酒。真要给她喝啊？”</p>

李君信探过身压低声音说了句“女生都喜欢这个”，笑得很意味深长。</p>

他的狐朋狗友耐人寻味地拍了下他的肩：“你这小子，真有你的。”</p>

李君信一本正经道：“我这次是认真的。”</p>

“是是，你每次都是认真的！”</p>

……</p>

接着的调侃，应昀没再听下去。</p>

李君信确实每次都是认真的，他是那种认真的时候恋爱脑上头到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的类型，但他的认真只有三个月保质期，爱的时候情绪价值拉满，恨不得为你死；不爱了，别说为你去死，只剩下你去死吧。</p>

也是这时候，应昀终于在人群里看到了杨雪意。</p>

她穿着深灰色羊绒大衣，系一条红色围巾，原本白皙的脸因为寒冷带了股雪霜气，嘴唇和围巾一样红，明艳而张扬，身材高挑纤细，看着薄薄的一片。</p>

这始作俑者正在无辜的东张西望，不断有男人被她的皮相所骗上前交谈，应昀看到杨雪意对他们露出她那极具欺骗性的甜美微笑。</p>

“有兴趣？”身边应昀表哥撞了撞他的肩膀，“是挺漂亮的，不知道是不是新郎那边的宾客。你要去认识一下吗？”</p>

“没兴趣。”应昀移开了视线，冷冷道，“金玉其外，虚伪至极，也就脸能看。”</p>

**</p>

杨雪意给应太太发完照片，没几分钟后就看到应昀表情不太好看地接起了电话。</p>

以为就只有他会在自己妈面前添油加醋吗！</p>

自己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活该！</p>

解决了应昀，趁着李君信还没回来，杨雪意本想一个人安静地欣赏下冰之教堂，结果接二连三来了不少搭讪的人，好在乔倩倩关键时刻出现，救了杨雪意一命。</p>

然而杨雪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有服务员上前，对杨雪意委婉地下了驱逐令——</p>

“这位女士，您不在婚礼邀请宾客名单上，这里是私人婚礼现场，请您离开。”</p>

不出意料，杨雪意朝四周一扫，就在不远处看到了应昀这讨厌鬼。</p>

他正隔着人群，冷淡地看着自己。</p>

又是他！</p>

好在关键时刻，李君信终于端着酒杯回来了：“这是我请来的客人！我朋友！自己人！”</p>

他说完，就把酒杯塞进了杨雪意手里：“来，喝点果酒暖一暖。”</p>

有李君信背书，服务员没再坚持，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p>

应昀这讨厌鬼借刀杀人失败，终于只能自己站出来作恶——</p>

“李君信，你和她在外面想干什么我不管，但今天婚礼有隐私保密要求，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随便都能来。”</p>

应昀本来就是焦点，他这番不客气的话，周围不少人眼光都看向了杨雪意，仿佛她是个卑劣的来蹭婚礼的不法之徒。</p>

应昀一开口，李君信根本不敢反驳。</p>

乔倩倩显然也被应昀如此不留情面的话震惊到，正在犹豫如何帮杨雪意解围。</p>

她是来工作的，杨雪意不想她为难或为了自己得罪人。</p>

走就走！</p>

多了不起似的！又不是缺了这次机会，杨雪意就搞不定李君信了。</p>

然而她刚转身，应昀就叫住了她——</p>

“等等。”</p>

这是良心发现觉得有点太过分想喊自己留下了？呵，这个仇是结定了！</p>

应昀现在就是求她留下，杨雪意也不会留！</p>

然而杨雪意内心的豪情壮志还没发酵完，就听应昀不近人情道：“把你手里那杯酒留下，这里饮品只向获邀宾客提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