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万马归心向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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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起黄沙，猎猎作响，仿佛历史深处传来的低语。

那不仅仅是风声，也是金戈铁马的嘶鸣，是茶叶与战马交织的古老故事。

在北宋，茶马互市并非新鲜事。

为了抵抗北方游牧民族的铁骑，中原王朝不得不忍痛割爱，以丝绸、茶叶等物，换取他们赖以生存的战马。

要知道，一匹良驹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便是逐水草而居的腿，是弯弓射雕的臂膀，是部族生存的希望。

而对于宋朝，战马更是关乎边境安危的战略物资。

然而，这买卖并不划算。

宋朝的茶叶，尤其上好的茶叶，在中原或许价值连城，但到了苦寒的草原，不过是聊以御寒的饮品。

那些嗜血的部族，更想要粮食、盐铁，以及中原的繁华与富庶。

宋廷也深知这一点，因此在互市中常常压低价格，甚至以次充好。

普通的战马，往往只能换到几十斤粗茶，好一点的，也不过百余斤。

那些真正精壮的战马，更是有价无市，可遇而不可求。

这也导致了宋朝的战马数量一直捉襟见肘，面对辽、金等国的铁骑，常常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这就是现实，残酷而无奈。

而现在，晁雄征却要打破这个局面，他要用茶叶，换取整个草原的臣服！

马尔忽思汗召集部落首领的命令，像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营地。

那些平日里桀骜不驯的蛮族勇士，此刻也纷纷放下手中的弯刀，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们望向晁雄征离去的方向，有畏惧，有愤怒，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大王回来了！”

只见马尔忽思汗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都给我安静！”马尔忽思汗怒吼一声，声音如雷霆般在人群中炸响，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议论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训示。

马尔忽思汗扫视着众人，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他知道，自己即将做出的决定，将关系到整个部族的命运。

“今天，我见到了大梁的太子。”马尔忽思汗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提出了一个条件，一个足以改变我们命运的条件。”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什么条件？”有人忍不住问道。

马尔忽思汗没有立刻回答，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压下去。

“他要用茶叶，换取我们的战马。”马尔忽思汗一字一句地说道。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茶叶？换战马？”

“这怎么可能？那些汉人疯了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战马才是我们生存的根本吗？”

质疑声、嘲笑声、不解声，汇聚成一片嘈杂的声浪，几乎要将马尔忽思汗淹没。

“安静！”马尔忽思汗再次怒吼一声，声浪瞬间平息。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吗？”马尔忽思汗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是，你们知道大梁太子开出的价格吗？”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说，一匹普通的战马，可以换取八百斤，甚至九百斤的茶叶！”马尔忽思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仿佛一颗重磅炸弹，这句话瞬间引爆了全场。

“八百斤？九百斤？”

“我的天啊，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那些汉人真的这么有钱吗？”

要知道，以往他们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去劫掠，也不过才能换到几十斤茶叶而已。

而现在，只要一匹战马，就能换到八九百斤，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渴望。

“大王，这是真的吗？”一个部落首领颤声问道。

“我亲耳听到的。”马尔忽思汗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

“那我们还犹豫什么？答应他啊！”有人迫不及待地喊道。

“是啊，大王，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有了这些茶叶，我们就可以换取更多的粮食、盐铁，我们的族人就不用再挨饿受冻了！”

贪婪，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荡然无存。

马尔忽思汗看着眼前这些疯狂的族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他们了。

“可是……”马尔忽思汗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如果我们把战马都换成了茶叶，那我们还拿什么去战斗？拿什么去保护我们的家园？”

“大王，您多虑了。”一个部落首领谄媚地说道，“有了大梁的庇护，我们还怕什么？那些汉人有的是钱，他们会保护我们的！”

“是啊，大王，我们跟着大梁，吃香的喝辣的，总比在这苦寒的草原上风餐露宿要强得多！”

“大王，您就答应了吧！”

面对众人的苦苦哀求，马尔忽思汗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对部族的控制。

“唉……”马尔忽思汗长叹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大王，末将认为此事不妥！”

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站了出来，他的

“末将担心，那些汉人是在欺骗我们。他们会不会只是想骗走我们的战马，然后对我们赶尽杀绝？”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头上，让他们瞬间清醒了不少。

是啊，那些汉人狡猾得很，谁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万一他们是想玩一出“空手套白狼”，那他们岂不是要血本无归？

人群再次陷入了沉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犹豫。

马尔忽思汗睁开眼睛，看着那个将领，

“你叫什么名字？”马尔忽思汗问道。

“末将名叫巴图。”将领恭敬地回答道。

“巴图，你说的很有道理。”马尔忽思汗点了点头，“我们不能轻易相信那些汉人。但是，我们也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那我们该怎么办？”巴图问道。

马尔忽思汗沉吟片刻，

“我决定，亲自去一趟大梁的营地，试探一下他们的诚意。”马尔忽思汗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是真心实意地想和我们交易，那我们就答应他们。如果他们是想欺骗我们，那我们就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说完，马尔忽思汗翻身下马，朝着大梁营地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景象发生了。

“大王！”

马尔忽思汗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跪在地上，朝着他磕头。

“大王，不要去啊！那些汉人不可信啊！”老者哭喊道。

“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马尔忽思汗连忙上前搀扶。

“大王，您是我们的希望，您不能去冒险啊！”老者死死地抓住马尔忽思汗的衣角，不肯松手。

“老人家，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马尔忽思汗安慰道。

“不，大王，您不能去！如果您出了什么事，我们部族就完了！”老者哭得更加厉害了。

看着老者悲痛欲绝的样子，马尔忽思汗的心中充满了愧疚。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好，我不去。”马尔忽思汗叹了口气，说道，“我答应你，我不去冒险。”

听到马尔忽思汗的话，老者这才松了一口气，停止了哭泣。

“大王，您真是太好了！”老者感激地说道。

“好了，老人家，您起来吧。”马尔忽思汗将老者扶了起来。

“大王，既然您不去，那我们该怎么办？”老者问道。

“我们……归顺大梁！”马尔忽思汗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像一颗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归顺大梁？这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大王，您……您说什么？”一个部落首领颤声问道。

“我说，我们归顺大梁！”马尔忽思汗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大王，这……这怎么可以？我们可是草原上的雄鹰，怎么能向那些汉人屈服？”有人反对道。

“是啊，大王，我们宁愿战死，也不愿做汉人的奴隶！”

“大王，请您三思啊！”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乎要将马尔忽思汗淹没。

但是，马尔忽思汗却铁了心

“够了！”马尔忽思汗怒吼一声，压下了所有的声音。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马尔忽思汗霸道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克烈部，归顺大梁！”

说完，马尔忽思汗跳下马，朝着大梁营地的方向，单膝跪地。

“克烈部首领马尔忽思，愿率领全族，归顺大梁太子殿下！”马尔忽思汗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响彻整个草原。

后面的蛮人看到首领下跪，也都纷纷下马，跪了一地，黑压压的一片，场面极其壮观。

朔风吹过，卷起漫天尘土，也吹动着每一个蛮人的心。

这一跪，是屈服，也是希望。

远处的山坡上，晁雄征看着眼前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