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yan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92章 归结红楼梦(终章),红楼梦新编白话版,晏子yan,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回到家,贾琏、贾珍接着贾政,贾政把朝里的事说了一遍,众人都很高兴。贾珍回话说:“宁国府已经收拾好了,我想搬过去。栊翠庵圈在园子里,给四妹妹静养。”贾政没说话,过了半天,才吩咐了一番要感恩皇恩的话。贾琏趁机回说:“巧姐的亲事,父亲太太都愿意许给周家。”贾政昨晚已经知道巧姐的事,就说:“大老爷大太太做主就行。别说村居不好,只要人家清白,孩子肯念书,有上进心。朝里那些当官的难道都是城里人吗?”贾琏答应了,又说:“父亲年纪大了,还有痰症的病根,静养几年,诸事都得靠二老爷了。”贾政说:“说起村居养静,很合我意。只是我受恩深重,还没报答呢。”贾政说完就进内宅了。贾琏派人请了刘姥姥来,定下了这门亲事。刘姥姥见了王夫人等人,就说些以后怎么升官、起家、子孙昌盛的话。
正说着,丫头来报:“花自芳的女人来请安了。”王夫人问了几句话,花自芳的女人说有亲戚做媒,说的是城南蒋家,有房有地,还有铺面,姑爷年纪大了几岁,没结过婚,而且长得一表人才。王夫人听了愿意,说:“你去答应了,过几天进来再接你妹子吧。”王夫人又派人去打听,都说好。王夫人就告诉了宝钗,又请薛姨妈仔细告诉袭人。袭人伤心极了,可又不敢违抗命令,心里想起宝玉那年到她家去,说死也不回去的话,“现在太太硬要做主。我要是守着,让人笑话我不知羞耻;要是走了,又不是我的心愿。”哭得泣不成声,又被薛姨妈和宝钗苦苦相劝,才转过念头想:“我要是死在这儿,可就辜负了太太的好心。我该死在家里才对。”
于是,袭人含悲向众人叩别,姐妹分手时自然又是难舍难分。袭人怀着必死的决心上车回家,见了哥哥嫂子,也是哭个不停,可就是说不出话来。花自芳把蒋家的聘礼给她看,又把自己准备的嫁妆一一指给她瞧,说这是太太赏的,那是自己置办的。袭人这时候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住了两天,仔细想想:“哥哥办事没错,我要是死在哥哥家里,不是又害了哥哥吗?”千思万想,左右为难,心里那叫一个纠结,最后只好忍住。
到了迎娶的日子,袭人本来就不是那种泼辣的人,委屈巴巴地上轿走了,心里想着到了那儿再作打算。哪知道过了门,见蒋家办事特别认真,全是按照正妻的规矩来的。一进家门,丫头仆妇都叫她奶奶。袭人这时候要是寻死,又怕害了人家,辜负了人家的好意。那天晚上本来哭着不肯就范,可那姑爷特别温柔体贴,顺着她。到了第二天开箱,这姑爷看见一条猩红汗巾,才知道她是宝玉的丫头。原来当初只知道她是贾母的侍女,没想到是袭人。这时候蒋玉菡想起宝玉对他的旧情,心里很是愧疚,对袭人更加殷勤,还故意把宝玉换给他的那条松花绿的汗巾拿出来。袭人一看,才知道这姓蒋的就是蒋玉菡,这才相信姻缘是前世注定的。袭人就把心里的事说出来,蒋玉菡也很是叹息敬佩,不敢勉强她,还越发温柔体贴,弄得袭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官听说:虽然事有前定,无可奈何。但孽子孤臣,义夫节妇,这“不得已”三个字也不是随便能推托的。这就是袭人在又一副册里的原因。正是前人过那桃花庙的诗上说的:
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不说袭人从此有了新的生活。且说那贾雨村犯了贪污的案子,审明定罪,正好赶上大赦,被削职为民。雨村就让家眷先走,自己带了一个小厮,一车行李,来到急流津觉迷渡口。只见一个道士从渡头草棚里出来,拱手相迎。雨村认出是甄士隐,也连忙行礼。士隐说:“贾先生别来无恙?”雨村说:“老仙长果然是甄老先生呀!之前那次相逢,您当面却不认我,后来得知您那草亭被火烧了,我心里可愧疚得很呢。今天有幸又碰上了,越发感叹您道德高深呀。只怪我这人太愚笨,才落得如今这地步。”甄士隐说道:“之前您高官厚禄的,我这小道士哪敢贸然相认呀!念在咱们是老相识,才冒昧赠您几句言语,没想到您根本没当回事儿。不过呢,这富贵贫穷,也都不是偶然的,今天又能见面,倒也是桩稀奇事儿。这儿离我的草庵不远,要不咱们进去聊聊,您看行不?”
雨村挺乐意地答应了,两人手拉手就走,小厮赶着车在后面跟着,不多会儿就到了一座茅庵。甄士隐把雨村让进去坐下,小童子端上茶来。雨村赶忙请教仙长超凡脱俗的事儿。甄士隐笑着说:“有时候就是一念之间,这尘世和仙界就变了个样儿。老先生您从繁华世界中来,难道不知道那温柔富贵乡里有个宝玉吗?”雨村说:“我哪能不知道呀。最近老是听到大家传,说他也出家当和尚了。我当时还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呢,真没想到他能这么决绝。”甄士隐说:“可不是您想的那样。这段奇缘呀,我早就知道了。早在当年我和您在仁清巷旧宅门口聊天之前,我就见过他一面了。”雨村惊讶地问:“京城离咱这儿可远着呢,您怎么能见得着呀?”甄士隐说:“那是神交已久呀。”雨村又说:“既然这样,那宝玉现在在哪儿,仙长您肯定知道吧。”甄士隐说:“宝玉嘛,就是宝玉呀。在荣宁二府被查抄之前,钗黛分开那时候,这玉就已经脱离尘世了。一是为了避祸,二是为了促成一些事儿,从此和尘世的缘分就了断了,形神归一了。后来又稍微显了显神灵,让他高中举人,这才显出这玉是天地间的奇宝,可不是凡间那些普通玩意儿能比的。之前是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带着它下凡,如今尘世缘分已满,还是这二位又把它带回原来的地方了,这就是宝玉的下落呀。”雨村听了,虽说不能全明白,可也懂了个大概,就点头叹道:“原来如此呀,我还真不知道呢。不过那宝玉既然有这么神奇的来历,为啥又会在情里迷得那么深,后来又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呢?还得请您给讲讲。”甄士隐笑着说:“这事儿啊,老先生您未必能全弄明白。那太虚幻境其实就是真如福地呀。看了那册子,了解了从头到尾的事儿,自己一生的经历都摆在眼前了,哪能不悟呢?仙草回归本真了,那通灵宝玉哪有不复原的道理呀!”雨村听着,却有点迷糊了,知道这是仙家机密,也不好再多问,又接着说:“宝玉的事儿我算是听您讲了,不过呢,咱们贾家的那些姑娘们那么多,为啥从元妃往下,这结局都挺平常的呢?”甄士隐叹了口气说:“老先生您可别嫌我说话直白啊,你们贾家的那些姑娘们呀,那可都是从情天孽海中来的。大凡从古到今的女子呀,那‘淫’字固然不能犯,可这‘情’字沾上了也没好结果呀。就像那崔莺莺、苏小小,无非就是仙子动了凡心;宋玉、司马相如,那可都是文人留下的风流债呀。凡是情思缠绵的,那结局往往都不咋样。”雨村听到这儿,忍不住摸着胡子长叹一声,又问道:“请教老仙翁,那荣宁两府,往后还能像以前那样兴旺不?”甄士隐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从古到今都是不变的道理。现在荣宁两府里,善良的人继续修福缘,做了错事的人也在悔过,以后兰桂齐芳,家道恢复如初,那也是自然的事儿。”雨村低着头想了半天,忽然笑着说:“哦,我明白了,明白了。现在他们府里有个叫兰的已经中了乡试,正好应了这‘兰’字。刚才仙翁您又说‘兰桂齐芳’,还提到宝玉‘高魁贵子’,难道他还有个遗腹子,以后能飞黄腾达不成?”甄士隐微微一笑说:“这都是以后的事儿了,现在可不方便说呀。”雨村还想再问,甄士隐不搭理他了,让人摆上饭菜,邀请雨村一起吃。
吃完了饭,雨村还想问自己往后的事儿,甄士隐就说:“老先生您先在这草庵里歇歇吧,我还有一段俗缘没了结呢,正好今天得去把它完结了。”雨村惊讶地问:“仙长您都这么清心寡欲地修行着了,还有啥俗缘呀?”甄士隐说:“也不过就是儿女私情那点儿事儿罢了。”雨村听了,越发觉得奇怪了,忙问:“仙长,您这话怎么说的呀?”甄士隐说:“老先生您不知道呀,我那小女儿英莲小时候就遭了难,您刚当官的时候还审过她的案子呢。现在她归了薛家,生孩子的时候把劫数过完了,留了个儿子在薛家延续香火。现在正是她尘缘彻底了结的时候,我得去接引接引她呀。”甄士隐说完,甩甩袖子就起身了。雨村心里迷迷糊糊的,就在这急流津觉迷渡口的草庵里睡着了。
甄士隐呢,就去度脱香菱了,把她送到太虚幻境,交给那警幻仙子去对照册子。刚走过牌坊,就看见那一僧一道飘飘渺渺地过来了。甄士隐迎上去说:“大士、真人,恭喜呀,贺喜!这情缘都完结了,都交割清楚了没?”那僧道说:“情缘还没全了结呢,倒是那宝贝石头已经回来了。还得把它送回原来的地方,把它后来的事儿讲明白,才不枉它下凡这一遭呀。”甄士隐听了,拱手告别。那僧道又带着玉到了青埂峰下,把宝玉安放在女娲炼石补天的地方,然后就各自云游去了。从此呀,“天外书传天外事,两番人作一番人。”
这一天呢,空空道人又从青埂峰前经过,看见那当初女娲补天没用上的石头还在那儿,上面的字还和以前一样,就又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看到后面偈文后面又讲了好多缘分了结、事情有结果的话,就点头叹道:“我以前看石兄这奇妙的文章,就觉得可以传出去让大家都知道,所以还抄录过,可没见它返本还原呀。也不知道啥时候又有了这么一段佳话,这才明白石兄下凡这一回,历经磨炼,最后修成正果,也算是没遗憾了。就怕时间长了,这上面的字模糊了,反而出错,不如我再抄录一遍,找个世上清闲没事干的人,托他去四处传播,让大家知道这事儿看着奇,其实也不奇,看着俗,其实不俗,看着真,其实也不真,看着假,其实也不假。说不定那些在尘世里忙忙碌碌的人,听了这故事,就像听到鸟儿叫着让自己回家一样,心里有了触动;又或者那山里好客的神仙,看到这石头的故事,让它变得更有意思,也说不定呢。”想完,就又抄了一遍,还是把它放在袖子里,又到那繁华热闹的地方去,找了一圈儿,发现那些人不是忙着建功立业的,就是为了糊口穿衣奔波的,哪有闲工夫听他讲这石头的事儿呀。一直找到急流津觉迷渡口,看见草庵里睡着个人,心想这人肯定闲着没事,就想把抄录的《石头记》给他看看。哪知道怎么叫都叫不醒这人。空空道人使劲拉了拉,那人才慢慢睁开眼坐起来,草草地看了一眼,又扔回来说:“这事儿我早就亲眼见过,全都知道了。你抄录的倒是没什么错,我就给你指一个人,你托他去传播,就能把这新鲜事儿了结了。”空空道人急忙问是谁,那人说:“你得等到某年某月某日,到一个叫悼红轩的地方,那儿有个曹雪芹先生,你就跟他说是贾雨村让你这么做的,把事儿跟他一说就行。”说完,又躺下睡了。
那空空道人牢牢记住这话,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世多少劫,还真有个悼红轩,看见那曹雪芹先生正在那儿翻看着以前的古书呢。空空道人就把贾雨村交代的话说了,然后把《石头记》拿出来给曹雪芹看。那雪芹先生笑着说:“果然是‘贾雨村言’呀!”空空道人就问:“先生您怎么认得这个人,就愿意替他传播这事儿呢?”曹雪芹先生笑着说:“都说你肚子里空空的,还真是呀!既然是假语村言,只要没那些错别字,也没前后矛盾的地方,正好咱们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吃饱喝足了,在下雨的晚上,或者点着灯的窗前,一起看看,解解闷儿,又不用那些大人物来点评,让它流传后世。你这样刨根问底的,就跟刻舟求剑、胶柱鼓瑟似的,太死板了呀。”那空空道人听了,仰天大笑,把抄本一扔,飘然而去了。一边走,一边还念叨着:“果然是瞎编乱造的荒唐事儿呀!不光是作者不知道真假,抄的人不知道,就连看的人也弄不明白。不过就是写着玩玩,自己图个乐子罢了!”后来的人看了这本奇书,也写过四句诗来说这书的由来,还把意思更升华了一下,说的是:
说到辛酸处,荒唐愈可悲。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