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魔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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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大陆重归平静不过三个月,新生的灵脉才刚刚抽出嫩芽。
林间新筑的鸟巢还带着雏鸟的啼鸣。
春夜的暖风裹挟着草木清甜,将希望的气息吹遍每一寸土地。
晨雾中,樵夫哼着小曲走向山林,斧刃与树干碰撞的笃笃声混着采药女腰间铃铛的叮咚,在溪边织成轻快的韵律。
就连地底沉睡的古老精怪,都在灵脉滋养下舒展了蜷缩百年的躯体,它们化作流光穿梭于山石间,引得孩童追逐着荧火虫嬉戏。
老人倚着村口槐树讲述着光明战胜黑暗的传说。
月光倾洒的村落里,酒坊飘出新酿的麦香,铁匠铺的火星与星辰遥相辉映,一切都浸润在祥和之中。
村头的老妪正将新摘的槐花晾干。
孩童们围在说书人膝前,听他讲述任逍遥挥剑斩灭暗天帝的壮举,谁也没察觉,平静之下正涌动着毁灭的暗流。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唾沫横飞地描绘着那场惊天大战,台下的茶客们听得如痴如醉。
殊不知窗外的暮色已悄然染上诡异的紫意。
角落里的盲琴师突然手指颤抖,琴弦发出刺耳的杂音,浑浊的眼珠转向天空,喃喃念叨着被遗忘的末日预言。
琴弦崩断的刹那,一滴血珠顺着断弦坠入茶盏,猩红的涟漪在水面晕开,竟化作扭曲的鬼脸。
茶盏中的茶水瞬间沸腾,升腾的蒸汽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骷髅,顺着窗缝飘向暮色深处。
子夜的梆子声刚落,大地突然发出沉闷的嗡鸣,那震颤并非地震般的剧烈摇晃,而是如远古巨兽心脏搏动般的低沉回响。
地底深处传来岩石不堪重负的呻吟。
栖息在灵脉附近的玄龟惊恐地缩进龟壳,最迟钝的山精也竖起布满青苔的耳朵,浑浊的眼珠映着天边诡谲的紫光——它们嗅到了记忆深处那股令人战栗的邪恶气息。
远处城镇的犬吠声此起彼伏,却在某一刻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掐住咽喉。
更诡异的是,河流突然逆流倒卷,井水泛起腥臭的泡沫,连天上的星辰都蒙上了一层紫纱。
云层深处传来阵阵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黑暗中泣诉,整片大陆被笼罩在压抑的寂静里。
只有风掠过树梢时发出的沙沙声,仿佛是死神的低语。
荒野中,夜行的商队惊恐地看着骆驼突然口吐白沫倒地,它们的眼睛里倒映着天空中缓缓旋转的紫色漩涡,那漩涡中心仿佛藏着一只吞噬一切的巨口。
商队首领握紧祖传的辟邪玉佩,却眼见玉佩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瞬间崩裂成齑粉。
玉佩碎裂的瞬间,方圆十里的草木同时枯萎,商队众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拉长,化作张牙舞爪的怪物轮廓。
商队的驼铃声戛然而止,领头骆驼的眼睛突然变成深紫色,喷出腥臭的黑雾,将最近的商人腐蚀得只剩白骨。
暗天帝消散之处,空间如被无形利爪撕开的绸缎,一道暗紫色裂痕诡异地扭动着,从中滚落出一颗核桃大小的魔种。
魔种表面的符文如同活过来的蜈蚣,正贪婪吞吐着稀薄魔气,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附近的砂砾突然悬浮而起,围绕魔种组成古老的献祭阵图,连空气都发出细微的嘶鸣,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
深夜采药的老农无意间瞥见这一幕,手中的竹筐“哐当”落地,还未发出惊叫,整个人便化作一缕青烟,被魔种瞬间吞噬。
更可怕的是,他消散的位置竟长出漆黑藤蔓,藤蔓上结满暗紫色花苞,每朵花苞都在模仿人类的哀号。
当花苞绽开时,从中爬出的不是花蕊,而是密密麻麻的魔虫,它们振翅发出尖锐的嗡鸣,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所过之处,树叶瞬间化为灰烬。
魔虫所到之处,空气变得腥臭刺鼻,凡是被触碰到的生灵,无论人畜,都瞬间化为血水,场面惨不忍睹。
某座小镇的街道上,魔虫如黑色潮水般涌来,百姓们绝望的尖叫戛然而止,只留下满地冒着热气的血洼,倒映着天空中扭曲的紫色云层。
镇民们逃窜时撞翻的油灯点燃了房屋,火焰在魔虫群中燃烧,却诡异得无法伤及它们分毫。
更有魔虫钻进尸体的七窍,下一刻,那些尸体竟扭曲着站立起来,空洞的眼眶中爬出细长的触须,朝着活人扑去。
这些行尸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肉芽,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生出新的魔虫。
起初,魔种只是如沉睡的饕餮,缓慢吞噬着地底残留的魔气。
但随着时间推移,它脉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方圆百里的荒芜之地率先被阴影笼罩。
原本重获生机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叶片蜷缩成焦黑的褶皱,茎秆渗出腥臭的黑色黏液。
最清澈的雪水溪流开始泛起油膜般的紫色,水底游动的鱼群翻着肚皮浮上水面,鳞片下透出诡异的暗纹。
那些被净化的灵兽更是陷入癫狂,它们眼中暗紫色纹路如燃烧的火焰,无视天敌与陷阱,成群结队地朝着魔种所在的深渊奔去,宛如赴死的献祭者。
有猎人亲眼看见狼群撞碎在山壁上,鲜血染红雪地,却仍倔强地朝着深渊蠕动,爪尖在岩石上划出渗人的刻痕。
更诡异的是,死去的兽群尸体突然扭曲重组,化作魔种的血肉堡垒,每块骨骼都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堡垒表面不断有新的面孔浮现,皆是被魔气侵蚀的生灵,他们的眼神空洞,机械地朝着天空伸出双手,指尖滴落的黑血腐蚀着脚下的土地。
血肉堡垒周围,黑色雾气缭绕,不时传出凄厉的惨叫,仿佛有无数冤魂被困其中,不得解脱。
堡垒深处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那些面孔突然同时转头,空洞的眼眶直直望向远方的城镇,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
深夜,堡垒表面的面孔开始齐声低吟古老的咒文,地面随之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
这些液体汇聚成溪流,所过之处的石头竟长出人脸,它们无声地张合着嘴巴,仿佛在诉说着永恒的痛苦。
溪流中的黑色液体突然沸腾,喷出无数细小的骨针,将附近的树木钉成筛子,树干上渗出的汁液瞬间化作黑色结晶。
这日,任逍遥正在洞天深处闭关,试图将盘古法则融入混沌神纹。
悬浮在他头顶的神石突然剧烈震颤,表面古老的文字如同被风吹动的萤火,在虚空中组成一幅幅恐怖画面:魔种疯狂膨胀,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识海中的盘古虚影发出震天怒吼,手中开天斧虚影剧烈震颤,神石更是爆发出刺目金光,在地面投射出魔种复苏的全息景象。
任逍遥猛地睁开眼,掌心已经布满细密的冷汗——那魔种表面的符文,竟与暗天帝战甲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只是更为复杂,更透着一种超越生死的阴冷。
“原来所谓的消散,不过是换个方式重生。”他低声呢喃,手指抚过神石表面流转的金色法则,周身混沌神纹瞬间化作流动的星河,将他衬托得宛如行走的太阳。
此时,神石突然浮现血色纹路,预示着这场战斗将比想象中更为惨烈。
洞天中的水流开始逆流,烛火呈现出诡异的幽蓝色,四周的墙壁上浮现出古老的警示图腾,那些刻画的远古神魔正在互相残杀,鲜血顺着石壁蜿蜒而下,在地面聚成小小的血潭。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洞顶不时滴落黑色液体,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任逍遥的发丝如同被一股神秘力量所牵引,在没有风的情况下,竟然自行舞动起来。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在他的双肩上,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与此同时,那块神石表面的血色纹路也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缓缓地游动起来。这些血色纹路宛如一条条红色的小蛇,在神石表面蜿蜒爬行,它们的游动轨迹毫无规律可言,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当这些血色纹路在墙壁上投下阴影时,那原本平整的墙壁瞬间变得扭曲起来。阴影中的纹路像是被放大了数倍,显得异常狰狞恐怖,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末日浩劫。
神石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哀鸣,与洞外逐渐逼近的魔虫嗡鸣声遥相呼应。
突然,神石表面的符文亮起,在洞壁上投射出未来的景象:任逍遥浑身浴血,被暗天帝的锁链贯穿,而武道大陆已化作一片焦土。
洞壁上的图腾突然渗出黑色血泪,古老的神魔画像竟开始互相吞噬,地面的血潭中伸出无数骨手,抓向任逍遥的脚踝。
当第一缕暗紫色雾气冲破云层时,整片天空仿佛被泼上了墨汁。
魔种轰然炸裂,暗紫色光柱直冲九霄,所过之处的星辰都黯淡无光。
光柱中,新的暗天帝缓步走出,他身披的魔甲布满蛛网般的新生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在吞吐魔气;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的幽绿火焰,比前任暗天帝更加妖异,仿佛燃烧着无尽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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