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海族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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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裂戟发出一声震碎海水的狂吼，那声音里只有最原始的破坏欲。他根本不屑于寻找什么阵眼缝隙！面对前方那看似无形的、笼罩着碧波城海岸线的淡金色“天穹壁垒”虚影（在深海视角下，它如同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金色碗状罩子扣在海岸线上），他眼中只有狂暴的兴奋！

“破！！”

裂戟双手紧握那柄巨大的黑沉三叉戟，全身肌肉如同虬龙般暴起，墨蓝色的鳞片缝隙中喷涌出浓郁的血色光芒！他将全身的狂暴力量，连同那足以撕裂空间的猩红煞气，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戟尖！然后，如同一颗坠入深海的陨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那巨大金色屏障最靠近深海的一处薄弱点——也是墨鳞推算出的“碧波”阵眼对应的外部屏障位置——悍然刺下！

轰——咔啦啦啦——！！！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那不是金铁交鸣，而是空间本身被强行撕裂、法则被野蛮践踏的哀嚎！

戟尖接触金色屏障的刹那，爆发出足以刺瞎眼目的恐怖强光！一个巨大的、扭曲的猩红色能量旋涡以戟尖为中心疯狂旋转、扩张！那看似坚韧的“天穹壁垒”如同脆弱的琉璃，被这股纯粹蛮横到极点的毁灭力量狠狠撞击，瞬间向内凹陷成一个巨大的漏斗状！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金色裂痕，从撞击点疯狂蔓延开去，发出令人牙酸的、连绵不绝的碎裂声！裂痕所过之处，金色的屏障光芒急速黯淡、熄灭！

裂戟狂笑着，双臂肌肉再度膨胀，青筋如同扭曲的巨蟒在皮肤下跳动！他双臂猛地下压！

“给老子——开！！”

“咔嚓！！！”

一声震彻寰宇的脆响！那巨大的金色屏障，在裂戟那柄缠绕着猩红煞气的巨戟之下，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崩碎！碎裂的金色能量碎片如同暴风雪般四散飞溅，又在深海的巨大压力下迅速湮灭！

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边缘还燃烧着猩红煞气火焰的恐怖豁口，出现在了“天穹壁垒”之上！豁口之后，便是仙武大陆碧波城那毫无防备的海岸线！冰冷的海水，裹挟着深海的无尽杀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疯狂地朝着那个豁口倒灌而入！

裂戟一马当先，带着毁灭的狂笑，第一个从那撕裂的屏障豁口中，悍然冲入了人族的疆域！他身后，是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群般汹涌而上的先锋海族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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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戟那柄缠绕着毁灭煞气的巨戟撕裂“天穹壁垒”的瞬间，水晶宫深处，怒涛殿外那片由巨大、扭曲的深海黑曜石构筑的“万渊祭坛”，骤然亮起了不祥的光芒。

祭坛呈完美的圆形，边缘耸立着九根高耸入黑暗的黑色石柱，柱身雕刻着无数沉浮挣扎的生灵面孔，表情痛苦而绝望。祭坛中央，是一个缓缓旋转的、深不见底的旋涡图案，此刻，这旋涡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

祭坛周围，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十二名海族祭司。他们与普通海族截然不同，下半身是如同章鱼般的粗壮触腕，稳稳吸附在冰冷的黑曜石祭坛上。上半身则覆盖着布满玄奥天然纹路的深蓝色鳞片，如同披着星辰的碎片。他们的头颅狭长，没有明显的五官，只在面部中央镶嵌着一颗散发着幽光的巨大珍珠，珍珠的光芒明灭不定，如同第三只眼。他们的手臂极其修长，末端并非手掌，而是生长着细密、半透明的骨质尖爪。

为首的祭司长，其面部的珍珠最为巨大，幽光也最为深邃。他缓缓抬起一条触腕般的手臂，那骨质尖爪的尖端，无声地凝聚起一点幽蓝色的光。这一点光，仿佛引燃了某种仪式。

十二名祭司同时抬起了他们那非人的手臂。他们面部的珍珠光芒陡然大盛，幽蓝色的光芒连成一片，将他们笼罩其中。低沉、晦涩、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咒语声，从他们那没有嘴唇的口部位置震荡开来。那并非人耳能捕捉的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海水，作用于空间本身。无数肉眼可见的、扭曲的蓝色符文从他们骨质尖爪尖端流淌而出，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蜿蜒着注入祭坛中央那旋转的漩涡图案。

嗡——！

整个万渊祭坛猛地一震！祭坛中央那旋涡图案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瞬间脱离了平面的束缚，化作一个急速旋转、疯狂扩张的、真实的巨大能量旋涡！一股难以想象的吸力从中爆发出来，祭坛周围的海水、光线、甚至空间本身，都开始被无情地拉扯、扭曲、吞噬！

但这仅仅是开始。

十二名祭司口中的咒语声陡然拔高，变得无比尖锐、疯狂！他们面部的珍珠幽光暴涨到极致，甚至开始出现丝丝裂纹！他们修长的手臂疯狂舞动，骨质尖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玄奥而疯狂的轨迹，将更多的、更加狂暴的蓝色符文投入那急速旋转的旋涡核心！

“呼——呜——！！”

祭坛中央那个原本只是吞噬的幽蓝旋涡，骤然发出了如同亿万冤魂齐声尖啸的恐怖声响！旋涡的形态瞬间改变了！它不再只是向内旋转吞噬，而是猛地向外膨胀、爆发！旋涡的边缘变得极其不稳定，无数道粗大的、由纯粹毁灭性能量构成的幽蓝色水龙卷，如同挣脱囚笼的狂蟒，猛地从漩涡核心喷射而出！

这些幽蓝水龙卷疯狂地旋转着，撕裂一切阻挡的海水，以超越想象的速度，直冲上方！它们所过之处，海水被彻底排开、蒸发，形成一条条直通天际的、真空般的恐怖通道！通道内，充斥着足以将钢铁瞬间绞成齑粉的狂暴能量乱流！

轰！轰！轰！轰！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十二道连接深海与苍穹的毁灭龙卷，悍然冲破了海平面！

大海，沸腾了！

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掀翻！以那十二道冲天的幽蓝龙卷为中心，滔天的巨浪如同被无形巨手疯狂搅动，层层叠叠地向着四面八方咆哮着、堆叠着涌起！浪头越来越高，百丈、千丈……遮天蔽日！浑浊的海水被染上了一层幽蓝的死亡色泽，无数来不及逃走的海洋生物被卷入其中，瞬间被那狂暴的能量撕扯成血雾！

天空，被彻底撕裂。

厚重的云层被那十二道贯穿天海的幽蓝龙卷强行撕开、扯碎、卷入其中。原本晴朗的白昼，瞬间被一片末日般的景象取代。天空被染成了诡异的暗蓝与墨绿交织的颜色，狂风呼啸，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凄厉声响。粗大的、缠绕着幽蓝电蛇的龙卷风柱顶天立地，疯狂旋转，不断抽取着下方的海水和上方的云层，形成连接天海的死亡支柱。狂暴的飓风以龙卷为中心，向着整个仙武大陆的沿海区域疯狂扩散！

这一刻，大海不再是孕育生命的摇篮，它化作了吞噬一切的巨兽之口。天空不再是庇护的穹顶，它被海族祭司的力量彻底扭曲，成为了毁灭风暴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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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城，这座曾经繁华的海岸重镇，此刻已彻底沦为炼狱的前庭。

第一道裹挟着无尽死亡气息的、高达数百丈的浑浊巨浪，如同崩塌的天河，以无可阻挡的毁灭之势，狠狠拍击在曾经坚固的海堤之上。那耗费无数人力物力、铭刻着防御符文的巨大石堤，仅仅支撑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在令人牙酸的呻吟声中，如同酥脆的饼干般寸寸碎裂、崩塌！浑浊的海水瞬间吞没了堤坝，带着万吨巨石和断裂的木桩，如同脱缰的洪荒巨兽，朝着岸上疯狂倾泻！

“城墙！城墙塌了！”

“快跑啊——！海妖来了！”

“救救我娘——！”

绝望的哭喊声、临死的惨叫声、建筑崩塌的轰隆声……瞬间被更加狂暴的海浪咆哮所淹没。房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轻易推倒、卷走。街道变成了奔涌的河流，浑浊的海水中翻滚着破碎的家具、牲畜的尸体、以及无数挣扎沉浮的人影。侥幸逃到高处的人，回头望去，只看到一片迅速扩大的、浑浊的死亡之海，正无情地吞噬着他们世代生存的家园。浑浊的海水倒灌入城，所过之处，一切都被裹挟、淹没，留下狼藉的淤泥和漂浮的碎片。天空被幽蓝与墨绿交织的毁灭风暴所笼罩，飓风撕扯着残存的建筑，十二道顶天立地的幽蓝龙卷在远方缓缓移动，如同支撑天穹的巨柱正在倾倒，将死亡投射向大陆深处。

就在这末日降临、生灵涂炭的瞬间。

远在仙武大陆腹地，那间刚刚囚禁了万载鬼王的幽深囚室之外，通道的震动早已平息，但那股冰冷咸腥的死亡气息却仿佛烙印在了空气里。正欲离开的张诚君，脚步猛地顿住。

“唔……”

一声极其压抑的闷哼从他喉间溢出。他挺拔的身躯骤然绷紧，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从未有过的剧烈悸动，毫无征兆地爆发开来！这股悸动并非来自外界的震动，而是源自他体内那混沌初开般的本源力量！

那蛰伏于丹田深处、如同宇宙星云般缓缓旋转的混沌之力核心，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震颤！每一次震颤，都释放出一股冰冷、浩瀚、带着无尽岁月沧桑与寂灭气息的波动，瞬间席卷他的四肢百骸！这波动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身体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光线都为之扭曲。

张诚君猛地抬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胸口。深邃的眼眸深处，那原本如同古井般平静的幽光，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惊疑、凝重、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悸动！

他清晰地“看”到了！不是用眼，而是通过那疯狂悸动的混沌本源！在那无尽深海的最底层，在那连海族之王迦罗都未曾真正触及的永恒黑暗深渊里，在那道被裂戟撕裂的海床裂缝更深处……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那并非夜叉王的暴怒，也非百万海族的喧嚣杀意。那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黑暗！它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深渊本身，正缓缓地、不可阻挡地……睁开了眼睛！仅仅是那“苏醒”的意念所散发出的余波，便已让他的混沌之力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与……惊悸！

比百万海族掀起的滔天巨浪更恐怖。

比十二道毁灭龙卷撕裂的天空更令人绝望。

比这世间已知的任何深渊……都要深邃、冰冷、死寂！

张诚君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山岩，再次投向那遥远而狂暴的东方海天之际。这一次，他的眼神里，除了面对海族来袭的凝重，更增添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深沉忌惮。

真正的黑暗，才刚刚开始从深渊的裂缝中……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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