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字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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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护光把一半军队用于戍卫，一半屯田，又恳求宁安帝大练水兵，复任水战经验丰富的王睿为水军统帅，力主训练水兵精锐。竹主皓却多次令竹军入侵至质国界，羊护光、杜玉死守边界，不退分毫。而竹国却爆出西妃在市场劫夺百姓财物，只顾享乐，冤杀司市中郎将陈生之事。竹国频频生事，边界百姓苦不堪言，心慢慢靠向了质国。

又过了两年多，竹国大将陆放过世，他死前给了尚疆陈情书，细述了过往涉及尚疆种种之事，与其说是陈情书，不如说是悔过书。唯独对申绿赜其人其事，陆放也记不清了。

陆放去世后，尚疆瞧见时机成熟，王睿水军已成。王睿所造战船，甲板上可骑马追逐，楼橹状如城楼，也称楼船。楼船长达百二十步，载两千余人，甚为壮观。

尚疆心中盼着宁安帝出命发兵竹国，可这时羊护光却生病了。羊护光虽病，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仍时时畅谈平生灭竹之志。此时国柱公贾实、济北郡侯荀明冒便站出来反对质国大张旗鼓与竹国开战，原因是竹主皓虽不得民心，竹国朝堂虽风雨飘摇，但竹国最近突现祥瑞，竹国似乎命不该绝。

祥瑞？尚疆心中冷笑，怕是回光返照吧？镇军大将军陆放苦口婆心，日日善谏，也未见成效，竹主皓依然荒唐不堪。如今护国长城已逝，天下忠臣皆寒了心，还会有何祥瑞？但这祥瑞之事，你说他有，他就有，一大套说辞等着解释，你说他没有吧也就没有，毕竟是弄臣捕风捉影的事。

竹主皓却信了这祥瑞，不退反进，又来挑衅质国。宁安帝见竹主皓这般笃定，在贾实派的说道下，内心动摇了。

可怜的是羊护光一腔挚诚，盼得杨柳青，杨柳黄，寒霜至，风雪起，终是老去了。

羊护光故去后，宁安帝任命杜玉为镇南大将军，荆州刺史，坐镇襄阳。此时的荆州，经过羊护光治理，已然面貌一新，光存粮已有十年之数。杜玉承袭羊护光灭竹遗志，将羊护光教授的兵法谋略、实战经验细细揣摩，卜上任便调走竹国西陵督张政，改变了羊护光柔和的方针。

杜玉认为今日不同往日，竹国陆放西去，竹国贤将之名不在，不必再对竹国百般退让。杜玉恩威并施，名声越传越大，边界人人称颂‘杜武库’。

自从申绿赜走后，尚疆只关心民生生计，对个人荣辱越发淡漠。贾实派时不时与他对着干，他没有大刀阔斧赶尽杀绝，一则是个人自有天命，二者贾实派树大根深，如果整治他们必然让朝堂动荡，为了不令竹国有可趁之机，尚疆没有搭理他们。

尚疆有宁安帝与灵霁公主护着，贾实在明面上也不敢做得太过，惹大家不快。而且尚疆身居太保高位，这几年身旁也聚了一批文武之臣，岂是他们想害便能害的？

冬日，质国朝堂，主战派与主和派相持不下。

荆州刺史杜玉、黄门侍郎杜世嘏、北门校尉岑凡、质国太保兼廷尉尚疆、将军王睿力主征战，完成羊护光遗愿，击败质国，以解百姓连绵征战之苦，还世间朗朗乾坤。

国柱公贾实、济北郡侯荀明冒、左卫将军冯但一派则提议再缓缓，瞧瞧天下情势再说。

两派争执不下，严寒的冬日，多位官员竟吵得满头大汗。宁安帝满脸严峻，喝住两派争论，甩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