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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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制解药已经到了最后一刻，这几日方筱染一直和九渊待在一起，她想要不停的给九渊试药，同时也需取走他的些许精血。

蛊毒最是难解，尤其是这种潜伏在血脉深处长达几十余年的蛊。

方筱染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冷芒，九渊安静地坐在药炉旁，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半阖着，因连日的药浴而显得疲惫不堪。

然而，九渊体质异于常人，若是换作他人，在这般高强度的折磨下，恐怕早已气息奄奄，无力支撑，可他却依旧硬撑着，神色间除了疲惫，倒也未见太多痛苦之色。

方筱染用的方法是以毒攻毒，对九渊会造成不小的损害，过程也会非常痛苦，而且越到最后越是难熬。

如今已过去十日，解毒也到了关键时刻，不可被人打扰。

在施针前，方筱染专程让初五他们护在门外，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打扰他们，因为施针不可中断，否则对他们二人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做好所有准备后，方筱染看着一脸疲惫的九渊，柔声道：“现在是最后一步，我需要你按照我的节奏运气，记住，不要出任何岔子，如果你坚持不下去，一定要提前告知。”

“你，准备好了吗？”

此事非同小可，方筱染需得再三询问，就算九渊意志坚强，可那种折磨绝非常人能忍受，大多数到最后都会变得癫狂绝望，这也是为何蛊毒难解的原因之一。

九渊抬起黝黑深邃的眼眸，淡笑道：“不用准备，直接开始吧，对我而言，无非就是一死，何尝不是解脱？”

“你可不能死，你还要陪我闯幽冥道。”方筱染神情严肃，目光紧紧的盯着九渊。

听到这话，九渊那张覆盖冰霜般的面容难得露出几分笑意，看到他的笑，方筱染顿了顿，随即又说：“有我在，你不会死。”

此话极为严肃认真，看得出来她对这事的在意程度。

和九渊相识虽然不算多久，但好歹一路走来，也算是朋友一场，九渊还帮过她不少，方筱染这人最是重情重义，对她好的人，她自然想方设法也要帮他。

死之一字太过沉重，她经历了好几次，实在不愿再看到熟悉的人在自己面前离世。

九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被笑意代替。

这几日他的笑容越发多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以往，从不会有人在意他的死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寻不到目标，不知缘由，所以才求一死。

对很多人而言，死是可怕的，也是最为绝望无力的事，可对他来说却是死亡。

但这一次，却有人坚定的跟他说，不会让他死。

那种感觉，就仿佛久旱逢甘露，干涸已久的灵魂被一捧清泉浸透。

九渊怔然望着她，喉间微动，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他只是微微点头，试图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开口道：“我信你。”

那三个字咬的极重，是他对她的信任。

有他这句话，方筱染露出了笑意，柔声道：“我开始了。”

施针对方筱染而言已是轻车熟路，难点是这次施针所需时间过长，消耗体力不说，还需要九渊配合，他们二人不能有一人出岔子，否则谁都会危险。

在九渊点头后，最后的解毒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