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雷池尽头，道体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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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雷池深处，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都已模糊。

楚轩盘坐于雷浆中央，宛如一尊亘古不变的礁石。然而，他正在承受的，却是足以将神明都化为齑粉的酷刑。

粘稠的雷霆精粹，不再是单纯的能量，而化作了亿万柄无形的锉刀，从他身体的每一寸、每一个微粒上，反复刮过。血肉被磨成齑粉，又被雷霆中蕴含的磅礴生机强行重塑；经脉被寸寸撕裂，又在混沌剑体那温润霸道的力量下艰难愈合；骨骼更是在一次次“咔嚓”的碎裂声中，被碾成骨渣，再重新凝聚。

这是一种深入神魂的极致痛苦。仿佛整个人被置于一方天道磨盘之下，被一遍遍地碾碎，再一遍遍地重组。换做任何一个意志稍弱之人，恐怕早已在这无休无止的循环中神魂崩溃，彻底沉沦。

然而，楚轩的剑心，却在这极致的痛苦中，愈发通明澄澈。

他紧守灵台，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视为一种外物，一种可供“观察”的道。

他“看”着自己的肉身在毁灭与新生中轮回，感受着雷霆之力中那至阳至刚的毁灭真意，以及其后隐藏的、那一线微弱却坚韧不拔的造化生机。

痛苦，成了他最好的磨刀石。

丹田内，赤金色的剑丸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疯狂地吞噬、炼化着涌入的雷霆。它就像一个贪婪的漩涡，将那些狂暴的能量驯服、转化。

一部分最为精纯的能量，被引导至全身各处，加速着肉身的蜕变。那原本只是泛着玉色光泽的骨骼，在千百次的重塑后，渐渐染上了一层宛如神金般的暗哑光辉，坚不可摧。

而更多的雷霆精华，则尽数涌入了剑丸之上的那枚雷霆本源印记。

只见那枚紫色的印记，光芒万丈，几乎要将整枚剑丸都渲染成雷霆的色彩。其上原本还算清晰的纹路，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无比繁复、深邃、玄奥。那些纹路交织勾勒，仿佛在描绘一片雷霆神域的诞生，又像是在阐述着天道刑罚的至理。

“嗡——！”

一直悬浮于他头顶的紫霄神雷剑，此刻亦发出阵阵高亢而愉悦的剑鸣。

它与楚轩心意相通，共享着这场天大的造化。一道道最为精纯的雷池精华被它主动牵引，灌入剑身。

剑体之上，那一道道古老的雷纹仿佛被彻底激活，如同活物般缓缓游走，剑锋吞吐的紫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练、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当楚-轩的身体对那雷浆的冲刷，从剧痛彻底转为一种麻木的习惯时，他丹田内的雷霆本源印记，终于在吸纳了海量的精华后，达到了当前境界的顶点。

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如醍醐灌顶，涌上心头。

楚轩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万千雷霆生灭，星辰轮转，但最终都归于一片深邃的沉静。

他缓缓抬起手，伸出食指，对着身前粘稠的雷浆，轻轻一点。

没有法力波动，亦无剑意勃发。

但随着他指尖落下，那片混沌的雷浆竟仿佛被赋予了意志，以他的指尖为中心，演化出种种形态。时而化作一株摇曳生姿的雷霆莲花，充满了勃勃生机；

时而又凝聚成一头咆哮肆虐的雷霆蛟龙，充满了无尽的毁灭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