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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归于一身,必然会导致理智的沦丧。
权利会带来利益,利益会驱动垄断。
千百年来,华夏之中,能获得至高无上的权柄,却依旧保持着清醒的人,并不多。
斐潜也不觉得自己多么厉害,真的如果统一了山东中原之后,还会不会像是当下这般的有清晰的思路,权衡的想法。
贾诩也同样不清楚,所以他来试探了一下。
结果么,暂时算是好的。
没错,只是暂时。
如果说在斐潜穿越三国早期,还可以利用一下对于未来的先知属性,但是到了当下之后,未来究竟会如何走向,会不会按照斐潜所希望的方向行进,斐潜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当盘子越来越大的时候,就需要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而每一个新参与进来的人,都是会污染原先盘子里面的颜色。
而斐潜作为领导者,在盘子大了之后,又很难面面俱到,详细了解到盘子内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
就像是如果不是贾诩上报,谁会知道贾诩『自污』的行为,其实起因仅仅是因为汉人和羌人之间的矛盾?
如果对于斐潜来说,他只是抓所谓的考核结果,行政指标而不去管其他的项目,就不说其他,单说参律院,说不得就会为了完成什么指标,为了维护自家人的颜面,搞出什么有信心有能力将每一个案件都办成铁案的口号来,毕竟都是一个圈子里面的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再往后,这圈子就越来越大,大圈子里面套着小圈子,不进圈子不能得到晋升,时间长了甚至变成了附生体,一家老小全在圈子里面存活。
这种事情,在古代华夏很正常。
而且无法根除。
除非是直接灭除人类,也就不存在什么权利和欲望了。
而且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斐潜的政治集团之中,即便是斐潜自身压制,或是控制了他个人的欲望,也无法确保其他的人不会有圈子的想法,有晋升的欲望。
贾诩点出了这一点。
而在冀州北部的魏延,现在也想要得寸进尺了。
或许,在魏延心中,他觉得是乘胜追击。
三月的冀州,绝大多数的地方,春意甚浓。
这对于冀州来说,喜忧参半,喜的是可以春耕了,能期待九月的小麦收获,忧的是骠骑军又要来了。
冀州北部边境上的守军,像是受到了刺激的鸟窝一样,到处躲人,哇哇乱叫。
消息传递到了邺城。
曹丕坐在大堂之中,下面只有一个陈群。
曹丕心中并不喜欢陈群,可是现在又只能是依靠陈群。毕竟现如今冀州的士族乡绅态度实在是暧昧,曹丕也不想要好不容易在邺城内商定的对策,第二天就被传递到了冀州北部的骠骑军之处。
陈群也设计了一些抓捕行动,效果不能说没有,也确实是抓到了一些人,但是想要根除,也同样很难。
可要是大规模的排查,万一真的原本只是要修脚指甲,却一剪子捅到了大动脉……
曹丕一边用左手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看着手中的奏报,等到看完后缓缓把奏报放在桌案上,抬头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堂。
这个大堂,原本热闹的。
一开始的时候,曹丕还觉得这个大堂太拥挤了。
曹操刚掌握了冀州,入住邺城之时,这个大堂前排坐着人,后面也挤着人,就连外面都排着队等着人,所以当时曹丕觉得拥挤。
可是现在,空旷了起来。
原先曹丕觉得坐在上首很舒服,可是现在却觉得在上面看到了寂寥。
这让他的感觉很不舒服,而且他把所有奏报都看完了之后,心中也越发的不安起来。
骠骑军出现的方向,依旧和之前预料的相差不多,但是边境奏报上来的骠骑军的数量就相差太多了。若是将所有奏报上来的骠骑军的数量全部加起来,已经突破了三十万……
光冀州北部就有三十万骠骑军?
想想都知道这不可能,但是奏报就是这么离谱的送到了邺城。
曹丕知道这些是官吏夸大了数量。
或许每一个上报的官吏,都觉得自己稍微夸大一点没关系,但是汇总到了曹丕这里的时候,曹丕就根本无法判断出正确的情况。
甚至有可能这些消息奏报当中,混杂着一些完全虚假的内容……
曹丕明白,如今局势非常恶劣,如果说冀州扛不住幽州骠骑军的进攻,那么骠骑军一旦在幽州站稳脚跟,就可以通过平原侧袭击青州徐州等地。而青州徐州这些地方曹军的控制力量并不算太强,也无法有效的将骠骑军驱逐出去,到时候就算是能保持冀州豫州,也等于是四面受敌,基本上就是翻盘无望了。
现如今骠骑军是从关中,从北域而来,如果说不能够在今年秋获之前将骠骑军的攻势挫败,那么等秋天骠骑军不仅是可以补充粮草物资,还可以形成了坚固防线,即便是这一次抗住了骠骑军的,而下一次骠骑军前来,就意味着骠骑军的前线基地可以推进到距离冀州豫州极近的位置,也就有更长的持续作战能力。
骠骑军的力量,一直都在增长,而曹军的力量在减弱。
去年以来,曹军败退之后,曹丕心中就已经开始恐慌了,而这种恐慌如今犹如实质一般,即便是在邺城之中,也看见了陈群不断地加强邺城的防务,整训新兵,可是依旧无法排除这心中的恐慌。
尤其是在得知曹纯身死之后……
曹丕看着桌案上堆叠起来的奏报,问陈群说道:『就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么?只能在此苦等么?』
陈群微微低头,『世子……此乃万全之策……』
曹丕苦笑,『还什么「万全」?』
陈群沉默着。
过了片刻,曹丕又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这北域都护……或是这魏氏将,可有什么挑拨,收买之法?』
陈群犹豫了一下,低下头说道:『或可一试。』
曹丕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死马当活马医。
『何人可去?』
陈群也是犹豫了许久,才缓缓的说道:『或许再请刘子扬走一趟……』
曹丕一愣,『如此一来,岂不是……岂不是……』
曹丕没说完,但是意思也已经比较明显了。
刘晔不姓曹,且不说刘晔会不会尽心尽力的去做,单说再请刘晔出动,就必然要经过天子,如此一来也就等于是天子也知道了……
曹氏虚弱至此,甚至开始准备求和了……
陈群默然。
曹丕也是默然,过了片刻之后,才长叹一声,『便依长文之言吧!』
铜雀台残烛摇曳,夜色深沉,犹如浓厚的墨汁,充塞四野。
曹丕盯着案头那厚厚的一叠奏报。
陈群离开了大堂。
大堂之中,越发的空旷。
曹丕忽然抓起桌案上一卷竹简砸向了堂内的朱柱。
竹简噼啪声中,断裂四散。
三天前邺城粮价已经飙升到了一斗万钱,可是这些颍川来的谋士还在奏章里写什么『民心思汉』!
仿佛那些易子而食的饥民,真会为块发霉的汉室牌匾放弃求活。
『若非夏侯妙才轻敌冒进……若非夏侯元让贪功折戟……』
曹丕将脸藏在阴影之下,细碎的声音飘荡而出,晃晃悠悠又消失在了空旷的大堂之中。
空旷的厅堂,木然的朱柱。
曹丕原本以为富丽堂皇的邺城铜雀,此刻宛如被虫蛀空的梁木,轻轻一碰就簌簌掉渣。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庸才!这些庸才!误我,误我啊!』
寅时的更漏声里,夏侯尚的从弟夏侯儒踉跄而进,拜倒在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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