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天启莅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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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的钟楼上，亚契冷眼旁观着下方的战斗。

他仔细品味着来自地狱的芬芳，那是生灵堕落与折磨所酝酿出的甘美气息。

这味道对于他来说很熟悉，不如说，对于每一个自甘堕落的人类教徒都很熟悉。

成为叛徒并非没有代价。

尤其是接受过神圣洗礼的教徒堕落起来更加痛苦。

倘若说身上带有原罪的人类堕入地狱的过程就像行走在坦途上，那么已经失去原罪的教徒们堕落的过程就像是朝圣。

对着亵渎污秽叩首，对着魔鬼恶魔跪拜。

自甘堕落的味道是如此的痛苦且刻骨铭心。

最终在硫磺与血的锤炼中重返人间，充当地狱的先锋。

这些是封藏于亚契脑海深处的回忆，由于过于痛苦已经被他下意识地忽略过去，但现在周围的地狱深度正在上升。

熟悉的环境又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记忆。

不过，这样的痛苦马上就会消失了，因为，他等待的时机已然到来。

铭刻繁复花纹的仪轨中，亚契从自己的胸膛中探出一团正在跳动的肉瘤，它流淌着脓肿与疫病的气息。

深红甚至接近黑色的血液撒落在仪轨之上，顺着刻刀划出的线条流淌。

这根本不是什么吸收恐惧打开地狱之门的仪轨。

这是只有亚契知道它真正作用的复合仪轨。

“地狱之门”给予它改造周围深度的能力。

“硫磺之血”赋予它呼唤地狱造物的歌喉。

“纷争血宴”赠予它招来战争的号角。

“贪饕臼齿”交予它吞食一切的胃囊。

“死亡之影”还予它万物平等的结局。

最后，亚契手中的“地狱天花”。

六重仪轨于斯合题，一切准备之工完毕。

流淌于亚契手中的灵能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宣泄口，在这片大地上收割的近百年的灵魂与恐惧立刻蜂拥而至，将一切的空缺填补。

天空中，熔铁色的倒十字陡然迸发出足以点燃一切的辉光，像是有人在此刻撕裂苍穹，逼迫天幕露出隐藏于其中的冰冷本质。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天穹之上，甚至连利亚姆和恶兽也无法忽视其光芒。

和姜离等人的疑惑不同，它们知道这样的光芒意味着什么。

“亚契！你这肮脏的蠹虫，干了什么？！”

恶兽朝天怒吼，散发惊人高温的熔岩伴随着它的怒火而流淌着，那只会停留在敌人身上的目光首次放在亚契身上。

他怎么敢的？竟敢惊扰他的血宴？

此刻，亚契走出钟楼，立于顶上。

他没有理会恶兽的咆哮，只是满怀狂热地盯着天穹之上的辉光。

那是能够令所有人感到诧异与疯狂的实验。

他的仪轨成功了，并且似乎证明了某些事情。

然而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一柄形式奇怪的长矛被透出。

它通体赤红灼热，仿佛被丢在太阳中煅烧一般，裹挟着不亚于天穹之上的赤光向着亚契以及天空中的光芒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