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脉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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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兰若若一把攥住兰厷的手抬起头坚定的说道。

“额....我们老师说有可能....”

“半个月！！”兰若若用力拽着兰厷，兰厷立马被拽得整个人靠在围栏上，兰若若用自己全身的力量坠着，她这个小胖丫头一百多斤，就算兰厷练过也受不了，而且她整个人都是倾斜的，兰厷也是感觉肩膀快要脱臼了，满脸的痛苦。

“好好好！半个月！求你了松手吧，哥的肩膀快断了！！”兰厷欲哭无泪的喊道，见状兰若若才勉强松手，兰厷一脸无奈地将手中的钱递给自己的妹妹。

“答应我了，半个月我要是看不见你，你就别回来了。”兰若若气哼哼地说道，兰厷无奈地点头，此时上早自习的铃声也是想起，兰若若最后跑过来伸出手穿过栏杆摸了摸兰厷的脸，然后转身钻入教学楼，直到看不见妹妹的身影，兰厷才放心地转身离开，他并不打算告诉妹妹无法参军的消息，说了她更会幸灾乐祸，走半个月都不依不饶，参军两年妹妹估计会杀了自己。

回到学校门口，将近八点，一到门口，发现张烨已经站在门口摇摇晃晃的排队买着早餐。

“啊？”兰厷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张烨，就跟见了鬼一样。

“唔.....啊什么，哪次你们俩外出，早晨不是我早起给你们买早餐。”张烨揉了揉眼，打着哈气的说道，兰厷很无语，毕竟张烨能这个时间点起床本来就是一年见不了一次的盛大场面，不过也的确，这家伙每次都在他们要走的时候提前起来给他们买早餐，毕竟他回去还可以继续睡。

“王雷那小子呢？”兰厷站在张烨旁边一起排队，随后询问道。

“雷哥也起了，他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带着一大包东西，你可有罪受了。”张烨笑着说道。

“习惯了，每次他都带一大堆东西，然后呢？到了旅馆，这么多衣服也不穿，就是身上常穿的那老几件。”兰厷无所谓的说道。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这是一个老者小心翼翼地向二人靠近，兰厷感觉背后有人，立马回头，随后只见到一个满脸失落的白发白胡子老头站在原地。

“你个臭小子，怎么又发现我在你后面？”白发老头没好气地喊道。

“楚教授，您已经七十了，怎么还是老偷偷摸摸的....”兰厷一脸无语的说道。

“楚教授好！”张烨则是很开心的打着招呼。

“诶，你个小白胖子，你能起这么早真是老天爷开了眼了，哈哈哈，咋样，我兄弟王雷呢？”楚教授大笑着喊道，顿时兰厷嘴角一抽。

楚清风，是兰厷和王雷的考古学专业教授，也是他们二人共同的老师，透过这简单的对话就可以知道，这个老家伙很不正经，虽然年纪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但是给人一种老小孩的感觉，和王雷称兄道弟能正经到哪里去？满头白发和一层白色的胡子茬，看上去乱糟糟的，头发也不搭理，乱成鸡窝，可那双眼睛出奇的明亮，而且身子骨也很硬朗，因为是考古学嘛，所以经常要上山下水之类的，但是楚清风老人家从来没有说过累，第一次外出实地考察的时候，兰厷都累的浑身发酸，可老教授一点事情都没有，就知道对方的身子骨多棒了，长得就和老道一样，细长脸，鹰钩鼻，深眼眶，他自己也说，长得像外国人，其实就是偏向于新疆人那种样貌，祖籍就是新疆附近的。

兰厷虽然不是很喜欢听课，但是对于老教授还是很尊敬的，他对于自己的照顾兰厷很清楚，教授知道自己不喜欢听课，每年考试的时候都不会给兰厷出很难的题目，王雷也是如此，二人虽然经常和老教授说笑斗嘴，但实则内心对于他充满了尊敬，当作自己爷爷一样的人看待。

“还有，小兰呐，这可不是偷偷摸摸，这是我常年出入考古现场磨练出来的鬼影步，发动起来，脚步无声，踏水无痕，这可是武林绝学啊，你现在还太年轻，等你长大一点，老夫就传授于你。”楚清风搓着胡子茬陶醉的闭着眼说道。

“您吃什么？”兰厷都没理他的话，直接问道。

“俩鸡蛋的煎饼。”

三人一同回到宿舍，这样的三人组合不可能不吸引人的眼球，一老二少，年龄差的这么大，没人不看，大部分学生都不认识楚清风教授，毕竟考古学这个专业冷门，没人选择，也不是什么其他专业的副课，因此知道老教授身份的人并不多，偶尔能看到部分人恭敬地对老教授的方向点头，但是老教授毫不在意，昂着头大步流星地走着，不得不说，他的身子骨是真的硬朗，别看这么大年纪，走起路来真的是行如风一般，很快，可你看他迈步的频率和迈步的跨度，你没感觉他走得很快，但是他的速度和竞走差不多，按照兰厷平常走路的速度跟随，跟个几分钟就要小跑几步追一追。

每一会就来到宿舍，老教授接了一个电话，没有跟进去，兰厷和张烨簇拥着回到宿舍内。

一回去，就看到王雷坐在轮椅上来回的转圈，看到兰厷和张烨一起回来，这才笑着推着轱辘过来。

“我的呢我的呢？”王雷激动地说道，张烨将他的那一份递过去，现在也不着急走，他们是有大巴车送他们到火车站的，大巴车九点到，现在还来得及，三人就打算在宿舍内先把早餐吃掉。

准备好身份证，和教授给自己的车票，三人上了大巴车。

同行的并非只有他们三个人，还有其他准备外出实地考察的学生，他们不是一个专业，所以虽然大巴车的目的地都是火车站，但是到了火车站，他们并不是同一班火车，他们可能会去别的城市，所以车上人还是很多的，兰厷推着轮椅上大巴车，同年级的学生大多数知道王雷的情况，开大会的时候大家都会坐在一起听学校领导讲话，所以多多少少有过一面之缘，见到王雷很多人也都过来帮忙抬，只是王雷很没礼貌，其他帮忙抬轮椅的人他看不都看，连一句谢谢都不说，只是自顾自地和兰厷说话，兰厷则是之后挨个道谢。

兰厷坐在前座上，两只手搭在王雷的轮椅上，大行李箱已经放在了大巴车的下面，教授就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紧挨着兰厷，大巴车发动，三人向火车站的位置前进。

“哦！既然都已经出发了，我给你们两个臭小子讲讲我们这一次要去的地方。”楚清风也是忽然想到了，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打开，老爷子年纪虽然大，但是两眼好使，不需要眼睛，打开就看。

“嗯，我们要去的，是L市地下3000米最新挖掘出的一个矿坑，当时政府只是通过仪器检测出了此刻可能有石油，但是挖开以后却发现了一个极其庞大的洞穴空间，因为太大了，而且不知道里面是否有危险，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暂时没有人下去过，我也是上周得知的消息，这周刚刚完成对于那里的封锁，我们应该是第一批进入洞穴探测的科研人员。”楚清风看着手中的文件缓缓说道。

“喔！巨大的洞穴空间，您觉得里面有什么？”王雷饶有兴趣的询问道。

“嗯，都有可能，几千年前失落的王朝？或者是未被发现的遗迹，或者不过是战争年间炸开的缺口，反正未知性很高，因此我也要督促你们两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兰厷，你就多注意一下王雷，他腿脚不方便，你多照顾点他。”楚清风看着兰厷说道。

“我知道的。”兰厷点点头。

“虽然我们现在没有人进入过那个洞穴，但是经过能量检测，我们发现在洞穴的内部，有某种极高的能量波动，而且极为不稳定，初步猜测，有可能是二战时期日军当年在我们这里隐藏的能源库，有很强的辐射，因此进入的时候，我们按规定，都要穿上防护服，并且通过对于洞穴边缘的泥土采样，里面的洞穴并不稳定，任何爆炸，都可能导致洞穴的崩塌，你们一定要注意别随处乱碰，听见了吗？”楚清风继续提醒着说道。

“明白，您放心吧。”兰厷点头答应道。

“哈哈，您说里面有没有可能存在活着的恐龙？”王雷感兴趣的转身询问道。

“说什么呢臭小子，上课的时候就跟你讲过了，L市的地形结构从远古时期就维持那样，而且纵观历史，从来没有在L市的地界发现过任何恐龙化石，所以L市不可能有动物化石出现，研究早就表明，L市万年前，只是一片沙漠荒地，仅此而已，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荒地。”楚清风笑着说道，也并没有因为王雷的天真生气，随后他搓了搓下巴，换了一个姿势神秘的看着二人，“当然，科学家还有另外一种解释，那就是L市的地形并非是天然的，而是某种极为巨大的生物在地下穿梭导致的，这样巨大体型的生物如果拥有极强的领地意识的话，那么就可以证实为什么L市没有其他生物化石出现的原因，因为都被他赶走或者吃掉了。”

“想象一下，直径达到几千米的巨大蚯蚓？”楚清风笑着比划着说道，王雷顿时一阵恶寒，即便是兰厷都有些嘀咕。

“假的吧....地球不可能存在这么巨大的生物不是吗？我记得....额....对！生物的体型大小是和地球的含氧量有关的，我们地球当前的氧气密度，是没办法维持这样体型的生物生存的不是吗！”王雷连忙说道，兰厷都有些震撼，因为这些他根本不知道，显然王雷是看过书或者听过课的。

“哈哈，你小子还算是聪明，但是有一个问题你想没想过？”楚清风忽然笑着说道，“谁能保证，这个生物是来自地球的原住民？他是外星生物怎么办？如果是外星生物，那么他也许，就不需要氧气也可以生存，需要氧气才能存活，这是我们人类对于生物的狭隘判断，宇宙宏大无边，你怎么知道所有生命体都需要氧气存活？或者说，氧气，本身就是一种生命形式呢？”

楚清风的几句话，让王雷顿时一阵恶寒。

“我能不去了吗教授....”王雷颤巍巍的说道。

“箭在弦上，你是不得不发了！”楚清风笑着拍了拍王雷的肩膀，顿时王雷吓了一大跳，但是兰厷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很快就到达了火车站，上了火车，即便是卧铺，那也是两天的漫长路程，没什么好说的，两天后，周五的清晨，他们终于来到L市火车站。

L市，是华夏境内面积最大的城市，说是城市，但这里和城市几乎没有半点的关系，因为你从卫星图上观看整个L市的地貌，你在地表上几乎看不到什么建筑，L市地势宽阔平坦，很久以前是一大片荒漠，这就导致这里的地表几乎没有任何植被生长，在炎热的夏季，L市的温度甚至可以在太阳的直接暴晒下飙升到接近五十度，正常人类根本无法在这样的高温下长时间生存，因此L市的大部分城市都建立在地下500的洞穴之内，地表之上都是飞机场或者火车站这种通用的公共设施，也因此L市有两个十分好听的别称。

脉动之地，顾名思义，这里常年地震，每周几乎都有一次小规模的全市震动，似乎就好像是巨兽的呼吸一样，因此这里得称脉动之地。

另一个称号则令人兴奋多了，永无白日的夜城，因为这里大部分人们都居住在地下，没办法直接照射到太阳，因此夜晚也好，白天也好，照明都是依靠灯光，所以那里的人们没有很明确的白天和黑夜的界限，一半人和其他城市的人一样，白天工作晚上休息，剩下一半人，则是完全反了过来，加上L市是华夏第一大人口城市，因此这里的工厂都是24小时工作，白天一拨人，晚上一拨人，一个工厂能够养活两倍的工人。

一下火车，来自L市的可怕洗礼顿时袭来，炙热的高温天气几乎是在火炉里一样，温度估计有将近五十度，太阳火辣辣的毒，真的是和沙漠一样，一眼看不到半点阴影，放眼望去，除了平原就是平原，站在火车站的高处，兰厷第一次被震撼到了，以前只是在图片上看到过，但是真正亲自来到这里的时候，你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直径达到几千米的巨大深坑是什么概念？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蚂蚁站在井盖上一样，此刻的兰厷就是这种感触，面前一大片都是巨大的深坑，深邃不见底，可怕的风声从洞穴的深处传来，似乎那里是无底的深渊，而这样巨大的深坑洞穴，并非只有一个，放眼整个L市，几乎随处都是。

“我的妈呀，这真的不是特效吗？”王雷无比震撼的颤抖着说道。

“L市在我们考古界，可是最有名的地方，这里，你根本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财富，即便是今天，我们华夏人们对于L市地下的探索也才进行了不过百分之十，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楚清风笑着说道。

“什么？”兰厷回头看向老教授询问道。

“在这片洞穴下面，一切皆有可能。”楚清风笑着说道，随后搓搓手拉着行李箱上电梯井，兰厷也是推着王雷跟了过去。

这个火车站是建立在一个倾斜的巨大深坑边缘的，这个电梯井垂直向下就可以抵达L市的第一站，暗市，这是L市最大的几座城市之一，跟随着电梯井下去，足足坐了将近5分钟，他们才堪堪停下。

“这么大一座城市，坐电梯居然都不需要排队，没人来这里旅游吗？”王雷惊讶的询问道。

“L市的死亡率可比热带雨林高多了，很难有人可以在这里生存下去，即便是本地人，都不敢前往深邃的洞穴深处，若不是有特战队保护，我们也没办法轻易进入的。”楚清风低语道。

“这里的洞穴内有危险吗？”兰厷疑惑的问道。

“无处不在，你知道蓝狐菇吗？”楚清风看着兰厷问道。

“是那种闪烁着蓝色荧光的蘑菇吗？”王雷立马饶有兴趣地喊道。

“bingo，没错，那就是蓝狐菇，这是一种剧毒的蘑菇，食用蓝狐菇的人，身体内脏会因为剧烈的毒素冲击溃烂破碎，致死率几乎为百分百，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研究出来解药，这还不算完，L市的地下构造，是日积月累的，这就导致有很多流窜来L市的生物在漫长的进化中专门进化出了适合L市地形的特殊能力，你知道这里主要食用的肉类是什么动物的吗？”教授左右看着二人问道。

“鸡肉吧？反正肯定是家畜类的，很好养活。”王雷连忙回答道。

“苍蝇。”兰厷认真的说道，他在电视上看到过。

“嗯！没错，就是苍蝇，可并非是一般的苍蝇，而是只有我们华夏有的品种，洞穴蝇，是一种退化了翅膀，强化了体型大小的特殊蝇种，最大可以长到12公斤大小，和鸡的体型一样，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不能养家畜吗？L市没有植被，这就导致这里蔬菜匮乏，要想食用蔬菜就需要从外面进口，所以蔬菜在这里是很名贵的食材，而家畜，是需要摄入维生素和纤维的动物，蔬菜是他们主要的食物，在L市，养家畜的成本，比养老虎还要高，老虎也可以吃洞穴蝇肉，你对比一下，你觉得呢？”老教授看向王雷笑着说道。

“呃啊，苍蝇？！呕！那他们是不是不会还和其它地方的苍蝇一样吃屎吧？”王雷一脸嫌弃的问道。

“诶！你别小看排泄物哦，在L市，排泄物的价值可并不低，它不仅仅是洞穴蝇的主要摄入食物之一，同时也是不可多得的培养蘑菇这类潮湿性可食用植物的最佳养料，但你说的没错，洞穴蝇也是吃屎的。”楚清风笑着说道。

“那他们怎么还能吃得下洞穴蝇啊！”王雷不理解的喊道。

“因为廉价，繁殖容易，何况你不吃，有人吃，不吃就挨饿呗。”楚清风笑着摊摊手，王雷顿时嫌弃的缩了缩脖，兰厷则是淡然一笑。

想当初，自己没钱吃饭的时候，垃圾堆也不是没翻过，的确，人一旦饿到了一定程度，即便是苍蝇又如何，只要能吃，同类都能相残，很简单很现实的一个问题提问，一滩屎和一个被捆好的人摆在你面前，你是选择吃那摊，还是选择用刀杀死另一个人吃人？

答案就在你们心中，也不需要回答了。

一个生理层面的无法接受，另一个则是精神层面的。

看着电梯缓缓下沉，兰厷的内心也是紧张了起来，这一次L市的实地考察，到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