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清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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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咯！\"她像个要去春游的孩子般欢呼，把座椅往后调了调，舒舒服服地窝在里面。

车子驶出城区，高楼大厦渐渐被绿意盎然的田野取代。瑶瑶摇下车窗，春风夹杂着青草和野花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眯起眼睛，任由风吹乱她刚拆了发髻的长发。

\"你说今年春茶会不会比去年的更好？\"她转头问我，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发丝，\"去年奶奶给我们寄的那包，我都不舍得喝完，每次泡都要数着叶子。\"

我笑了笑，伸手帮她把那缕调皮的发丝别到耳后：\"今年雨水充足，应该会更好。爷爷说头采的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我们回去尝鲜。

\"说到这里，我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今年家里新买了一台炒茶机，爷爷说比手工炒制的更均匀。\"

\"啊？\"瑶瑶立刻皱起鼻子，\"那手工炒制的传统工艺怎么办？机器炒的茶能有灵魂吗？\"

我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放心，祭祖用的茶叶还是爷爷亲手炒的。他说机器再方便，有些传统不能丢。\"

瑶瑶这才满意地点头，又靠回座椅上。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她轻轻跟着音乐哼唱起来，是《梁祝》里祝英台的唱段。她的声音清亮婉转，像山间的溪流，听得我心头一片柔软。

车子驶入山区，道路开始蜿蜒盘旋。远处层峦叠嶂，近处梯田如画。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抵达了位于山脚下的徐家老宅。

这是一栋白墙黑瓦的两层小楼，门前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秋天时会香飘整个院子。院墙上爬满了蔷薇，粉色的花朵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车子刚停稳，爷爷奶奶就迎了出来——他们比爸妈还急切，显然一直在等我们。

\"子墨！梦瑶！\"奶奶快步走过来，先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后热情地拉住瑶瑶的手，\"路上累不累？饿了吧？我炖了鸡汤，还做了你爱吃的酒酿圆子。\"

爷爷接过我们的行李，笑眯眯地说：\"你奶奶从昨天就开始念叨，说你们排练辛苦，得好好补补。今天一大早就起来杀鸡炖汤。\"

瑶瑶甜甜地叫了声\"爷爷奶奶好\"，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这是我在沈城给您二老挑的知味观点心，有绿豆糕和桂花糖。\"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哎呀，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话虽这么说，接礼物的手可一点不慢，\"快进屋歇歇，我这就去热菜。\"

我带着瑶瑶走进老宅。客厅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墙上挂着我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几张我登台演出的剧照。

瑶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一张我十二岁时反串林黛玉的照片咯咯直笑：\"原来你从小就这么会演啊？这张照片我要拍下来发给剧团的人看看。\"

\"别！\"我连忙阻止，\"那是被老师硬逼着上的，全班就我一个能唱女声。\"照片里的我穿着黛玉的戏服，眉头微蹙，还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瑶瑶坏笑着掏出手机，我赶紧去抢，两人在客厅里闹作一团。这时，爸妈从茶园回来了，妈妈手里还提着刚采的鲜叶，看到我们就笑了：\"来得正好，这批叶子是今天头采的，晚上炒给你们尝尝。\"

爸爸放下背篓，拍拍我的肩：\"又瘦了。是不是排练太辛苦？\"

不等我回答，瑶瑶立刻告状：\"伯父说得对！子墨最近都不好好吃饭，整天泡在排练厅。有几次我半夜醒来，发现她还在背台词。\"

我瞪了她一眼，这个叛徒。爸爸了然地点点头：\"难怪你妈特意去买了只老母鸡，说要给你们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