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蓝色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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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过去了，李明的能量逐渐恢复，但他仍然感到忧虑。他主要的担忧是对自己的陌生感，尤其是那种以前未曾注意到的冷漠、漠不关心和超然。起初他以为这是由于能量尚未完全恢复所导致的现象，但后来他发现这是一种全新的人格特质。这种特质让李明感到与现实世界的联系逐渐消失，他开始变得失去时间上的协调。为了找回那种熟悉的感觉，李明必须刻意去召唤它们，然后等待片刻，它们才会在他的心智中出现。

另外一种新的人格特质是李明时常会体验到的渴望。这种渴望强烈而费力，李明必须在房间中不停地走动才能减轻它。这种渴望一直持续到另一种人格特质出现。这次是一种对自我严格的要求，非常新奇而有力。这种要求对李明的担忧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在第四个礼拜结束之后，大家都认为李明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他们开始减少探望的次数。李明独自享受大部分的睡眠时间，疗养使他的体力有了显着的提升，他感到仿佛回到了之前的状态，甚至开始恢复一些日常的运动。

一天中午，享用完简单的午餐后，李明回到房间准备午休。在陷入沉睡之前，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就在这一刹那，他感到太阳穴上出现了一种异样的压力。李明睁开眼，看到那个在无生命生物世界中的小女孩，她那冰冷如铁般的蓝眼睛正盯着他，站在他的床脚前。

李明惊声尖叫起来，他的三个朋友在李明尖叫声响起后冲进房间。他们都惊呆了，恐惧地看着那个小女孩向李明靠近，但被李明的明晰体的界限所阻挡。他们相互凝视着，仿佛时间停滞了。她告诉李明一些事情，起初李明无法理解，但很快他明白了，她要求李明的意识从肉身转移到他的能量体。

就在此时，素羽走进了房间，小女孩与素羽对视了一番，素羽一言未发，转身离开了房间。小女孩也悠然地跟了出去。

这一幕让素羽的朋友们陷入了无法形容的混乱和恐慌，他们失去了所有的矜持，显然他们都亲眼目睹了小女孩与守护神一起离开。

而李明自己则像是被引爆了某种情绪，他感到头晕目眩，必须坐下休息。小女孩的出现对他来说就像是一记重锤击中他的心窝，她与柳儿长得很像，这让他感到一阵感伤。李明一直在思考其中的含义，不久后他感到身体仿佛被掏空一样。

当素羽回到房间时，李明的心情已经稍微平静下来，但他对于自己解释的期待却让他感到有些呼吸困难。其他的人也都像李明一样，他们同时向素羽发问，然后为他们的举动发笑。他们的主要兴趣在于知道他们对于那斥候的外表是否有共同的认知。每个人都确认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她很瘦弱，但轮廓却十分美丽。他们也同意她的眼睛如铁般靛蓝，燃烧着沉默的热情，他们说她的眼睛表达着感激与忠诚。

他们的描述与李明的观察完全一致，那个小女孩的眼睛明亮而有力，让李明感到一种近乎疼痛的感觉。他觉得她的目光沉重地落在他的胸口，让他感到无法逃避。

李明和素羽的同伴们开始提出相同的疑问，他们想知道这次事件的意义。他们都认为那斥候是一种渗透进第二注意力和日常注意力之间的墙的陌生能量。他们推断由于他们没有做梦，但都看到了这种陌生能量以人类小孩的形式出现，所以这个小孩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争论道，一定有成千上百件类似的事件发生过，陌生的能量偷偷地渗透过自然的界线，进入人类的世界但却没有被发现。他们的传统中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现象，他们的担忧在于巫士故事中也没有类似的故事。这让他们感到既惊讶又恐惧。他们想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一种全新的、未知的世界观正在形成，还是这只是某种幻觉或神秘现象。他们期待着更多的解释和答案。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吗？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而李明似乎认为这种情况经常出现，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明显和自动。这对李明意味着什么呢？他们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确切的意义，但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李明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他们陷入了沉默，素羽在房间里踱步，然后停在李明面前，瞪着他，仿佛无法用言语表达他的震惊。

“我甚至无法估计这件事的影响。”素羽最后以敬畏的语气对李明说，“你掉入了一个陷阱，但这不是我所担心过的陷阱，这是个专门为你设计的陷阱，比我所想到的任何事都要危险。我曾经担心你会被奉承和服侍所诱惑，但我从未想到阴影生物会利用你对锁链的憎恨来设计这个陷阱。”

他们曾经比较过他和李明在巫士世界中面对最能刺激到李明的事物时的反应。他承认自己尽力做到像他的老师守护神胡里安一样受到人们的爱戴和亲近，但他坦率地说，尽管如此，他从未达到那种程度。

“那么，李明认为我的客观反应是怎样的呢？”他继续说，“你无法忍受锁链的束缚，你愿意奉献你的生命去打破任何锁链。”

对此，李明持保留意见，认为这夸大了事实。他坦率地说，他的道德观并非那么黑白分明。他们对此产生了分歧，但他还是尊重了对方的观点。尽管如此，他们也承认对方的存在确实为他们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考方式。他们都感到有所启示，这也使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深入和有洞察力。

“别担心，”他笑着说，“巫术是行动，只要时间到了，你会像我一样以行动表现你的热情。我的热情是遵从我的命运，不是像傻瓜般的被动，而是像战士般的主动；你的热情是不深思熟虑地就跑去砍断别人的锁链”。

这就像素羽所解释的，当李明的能量与斥候合而为一时，李明实际上已经不再存在了。他的肉身被完全传送到无机生物的领域，如果不是那个斥候带领素羽和他的同伴找到了他，他可能会死在那里，或者永远迷失在那个世界中。

“那么斥候为什么会带我到那里呢？”李明问。

“斥候是一个来自另一个空间的有感情生物，”他说，“现在它是一个小女孩。她以小女孩的模样告诉你，为了能得到足够的能量来打破她被困在无机生物世界的束缚，她必须拿走你所有的能量。现在那些能量已经成为了她的人形。某种感恩的力量使她来找你，当你看到她时，你明白了你的处境。”

“那你会怎么做呢？”李明问。

“我召集了所有能被召集的人，特别是柳儿，”他说，“然后我便进入了那个无机生物的世界。”

“为什么特别要柳儿呢？”李明问。

“首先，因为柳儿拥有无尽的能量，”他说，“其次，她需要学习如何熟悉斥候。对于李明来说，这次经历带给了他一些宝贵的东西。你和柳儿得到了斥候的技能和力量，而你则获得了一个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一种信念和理由，使得他们可以把更多的人的肉身聚集到一起，成为更强大的能量体。”

柳儿也被纳入这个强大的力量中，不仅是因为她的强大能量，还因为她拥有独特的能力——理解和利用斥候。有了她，他们就能更好地应对未来的挑战。尽管面临着困难和危险，但他们都变得更加坚强和有信心，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并不是孤军奋战，而是有更多的人在支持他们。他们也从这次经历中得到了一个宝贵的教训——那就是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和挑战，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战胜它们。

“李明是怎么做到的？”有人如此问道。

对此，李明如此回答：“一直以来，我都稳定地移动我的集结点，正是我的强烈的愿望要救你帮助了我。而之后，一名斥候用一眨眼的时间，便带领我找到了你，你躺在那里，危在旦夕，柳儿立即将你拉出。

然而，当我想解释这一切的时候，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如何理解这一切？他说，“你自己都无法从床上起来！”我对此笑了笑，回答说我相信自己知道的东西远超过我理性的理解。有一部分的我，尽管未曾受到过记忆的封锁。

“那是你能量缺乏导致的记忆封锁。”他解释说，“当你能量足够时，你的记忆将恢复如初。”

“你是说，我将记住我想要知道的一切？”我询问道。

“不完全是。你可以渴望知道一切，但如果你的能量与你的渴望不成比例，那么最好与你的知识告别，因为你永远无法得到它。”

“那要怎么做？”我再次询问。

他回答说：“能量是累积而成的。如果你完美地遵循战士的道路，那么有一天，你的记忆之门将会自己打开。”

“听到这里，我承认他的解释，认为我只是被自己的焦虑所困扰。他的话语提醒我，我并没有生病，只是麻痹了而已。因为在那四个月前，我被认为已经失去了能量。只是现在我仅仅是被麻痹了，而这种麻痹是因缺乏能量导致的记忆封闭。当然，我对阴影无机生物的世界的理解无疑超过了我自身的任何认知，这个世界曾经是古代巫士的专利，我在只从巫士的故事中听到过它的存在。我诚实地告诉他，我对自己看到我用特殊的方式成为另一个巫士故事的起源感到非常奇怪。这个解释应该能让你明白我在那个事件中的所作所为吧”。

李明强调他不敢相信自己做到了他没做到的事，但他也不相信这只是别人在开他的玩笑。

“我不是在奉承你，也不是在开玩笑。”他语气明显的不悦，“我只是在揭示一个巫术的事实。对那个世界了解得比任何人都要多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那种知识并无用处。事实上，尽管你知道那么多，你也无法救你自己。是我救了你，因为我能找到你，如果没有斥候的帮助，我连想都不会想。柳儿除外，她似乎完全接受了所有情况，她总是站在你这一边。”

素羽的同伴们的情绪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对此李明并不感到意外。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柳儿，她似乎对所有的情况都持接受的态度。

“你确实帮助了斥候的释放，”素羽继续说道，“但你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更糟糕的是，你放弃了你的自由，无机生物释放斥候来换取你的生命。”

李明对此感到难以置信，他并不是不相信素羽，而是他所描述的陷阱如此狡猾卑劣，让他感到惊讶。

“不要把它想得太卑劣，你大概就能明白事情的真相了。无机生物永远在寻找意识与能量，如果你能同时满足他们的需求，你想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会向你抛出飞吻吗？”

李明知道素羽是对的，但他这种确信恐怕不能长久。李明的清醒头脑正在慢慢消失。

素羽的同伴继续追问，他们想知道他对那个斥候有什么计划。

“是的，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只能由这个守护神来解决。”他指着李明说。“他和柳儿是唯一能让斥候重获自由的人，他自己也明白。”

李明好奇地问：“那我该如何让它重获自由呢？”

素羽笑着回答：“除了让我告诉你之外，还有一个更好、更公平的方法。你可以去询问梦的使者，你知道吗，无机生物是不会说谎的。”

李明觉得素羽的建议很有道理，于是他决定按照这个建议去做。毕竟，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合理、最公平的方法。他也希望能够真正帮助到那个斥候，让它重新获得自由，重新回到属于它的世界里。而这个决定也将有助于李明重新找回自己的理智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