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榕山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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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p>

沈歌躺在病床上喘着粗气，他回来的时候属于三号的那间病房还空中，意味着对方还没有回来。</p>

……</p>

看到那一幕，沈歌下意识的一阵干呕，他不敢再停留，顺着通风管一路往深处爬。</p>

“等等！”</p>

要知道当他干掉了“无声”让系统吞噬获取了第一个特性之后，那特性能力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像人总会眨眼、张嘴、手指弯曲这种，使用特性能力也是他身体本能的一种体现。</p>

“把人类喂给蜈蚣、蝎子、毒蛇？然后制作成毒药再用到人类身上？那能做个什么实验？”李响有些疑惑。</p>

在实验室中央的手术台上被捆着一个女人，赤裸着身体，头盖骨被取掉了，能看到布满血丝的大脑还在轻微的跳动着。</p>

那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仿佛每一下都踩在沈歌的心脏之上。</p>

“你还好吧？我从没见过你这幅模样，脸色也不对劲，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和检测部的对这份大脑再深入检测一下，回头告诉你结果？”李响看着面色苍白的沈歌，关切的说道。</p>

哒，哒，哒。</p>

两人刚跑到手术室前门，就已经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三号将沈歌朝病床下面一推，接着自己也钻了进去。</p>

无形！</p>

沈歌只好跟着进去，然后他发现这里和自己这几个月被推入的手术室不太一样，很大，有很多看不懂的仪器，说是手术室，不如说是实验室。</p>

咚。</p>

即便睡着之后，沈歌一开始也感觉迷迷糊糊的，仿佛身处大海之中，浮浮沉沉，渐渐飘向一望无际的海中。</p>

“是。”</p>

“大脑没有诡能反应，奇怪，这些蜈蚣也没有……甚至除了检测部切出的伤口，找不到其他的伤口，那这些蜈蚣是怎么进入脑部的？我可从没听过，蜈蚣也属于寄生虫。”李响观察着大脑中的蜈蚣，疑惑的说。</p>

没有诡能反应，也没有异化的迹象。</p>

然后就看到王汉拿着烟花加特林，对着沈歌这边一阵突突突，笑得那叫一个猖狂：“哈哈哈！新年快乐！”</p>

小男孩歪了歪脑袋，嘿嘿笑道：“我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他们叫我三号，喜欢我的人叫我‘三仔’。”</p>

咚。</p>

就在这时，他目光看到左侧紧闭的房门，以及上方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观察窗口”。</p>

无声！</p>

他一开始还记得在榕山精神病院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提着两大桶虫子进入病房，用那些虫子折磨病人。</p>

检测部的人将大脑“剖”开，诡异的是里面被掏空了，准确说，是被一条条一指长的黑色蜈蚣在啃食。</p>

沈歌耳旁突然响起李响的呼唤声，他从恍惚中回过神，这才发现额头竟然都浸出冷汗。</p>

嘀嗒。</p>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以两个十岁小孩的力气，也不大可能扯下封锁窗户的木板。</p>

沈歌恍惚间像是听到了三仔的惨嚎，他不由得想起昨晚似乎自己跑掉了，三仔没有跑掉。</p>

“三仔！”</p>

不幸！</p>

不仅是手，还有脚，身体，他现在的身体就像是幼时的孩童。</p>

沈歌和程胜楠从宿舍天台下来的时候，邓钰淇和特策部的队长、干部都在下面等着了。</p>

没等沈歌做出回应，三号朝他做了一个“小声一点”的手势，将门推开一道缝，率先走了进去。</p>

但现在这种能力突然消失了，就像是原本你会打响指，但现在想要打响指的时候发现整只手都没了！</p>

正当沈歌疑惑间，听到车子停了下来，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然后一只大手拽着他的肩膀，将他从车子上拖了下来。</p>

这时，沈歌隐隐听到厕所中有水滴声响起，他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个皮肤苍白的小男孩卷缩着身体躲在洗手池下。</p>

等，沈歌从不缺乏耐心，他能为榕山精神病院等上几年的时间，“等一等”十二支也没关系。</p>

沈歌抬手示意李响等等，他像是很努力的在回忆着什么，表情忽的变得越来越凝重。</p>

她着实没想到沈歌会为了节约两步路，给她来这么大个惊喜（xia）。</p>

沈歌下意识的看向门口：“可是……我刚才看到窗户外有好多人，你不怕被他们发现吗？”</p>

咚。</p>

沈歌和程胜楠回宿舍休息，让他比较意外的是，今天晚上十二支那些家伙难得“安静”，竟然没有出来搞事。</p>

“吵了一路，闹了一路，你烦不烦！”那男人语气中充满着不耐烦。</p>

沈歌被蒙住双眼，看不清车内的情况，嘴也被封住，只能尝试性的在心里呼唤小七同学和系统。</p>

“？”</p>

因为她的身体站在门口没有动，脖子却跟蟒蛇一样伸长了数米，顶着那头发花白的脑袋瞧了瞧门后，又瞧了瞧角落。</p>

沈歌被推进了一间封闭的手术室，那些医生或是询问他一些古怪的问题，让他重复之前看到父亲变成怪物，一口咬掉母亲脑袋的过程，或是给他注射一些药剂，然后进行各种检查。</p>

“呼。”</p>

“报告主人，你的各项指标一切正常。”小七同学说道。</p>

最重要的是，他记得自己刚刚回到宿舍，躺在沙发上睡觉，先不说身上穿着红雾战甲，还让小七同学进入了警戒模式，仅仅是让邓钰淇全部戒严，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掳走了。</p>

“嘘。”三号也注意到了洗手池下的小男孩，他捂住想要叫出声的沈歌，将他拽到洗手池前，催促他爬上去，然后推着沈歌爬上镜子上面的通风管。</p>

沈歌来到三仔隔壁的病房，趴在病床下面，透过狗洞朝外面看去，只见几个穿着黑靴、白大褂的人围着病床。</p>

程胜楠朝综合大楼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应该是部里的人。”</p>

“……”</p>

沈歌此时的情况就有些不对劲，他明明记得自己在榕山精神病院经历了长达三年的折磨，那些痛苦的回忆历历在目。</p>

沈歌想到昨晚带他“参观”住院部的小男孩，不禁与久远的记忆中，三仔的身影渐渐重叠。</p>

沈歌没有把他和邓钰淇制定的计划告诉程胜楠，这对她来说只会是徒增烦恼，况且计划能不能实行，也得看十二支会不会“上钩”。</p>

“本来这些家伙想在零点的时候上去找你们，我尽力帮你们拦了三十分钟。”邓钰淇笑着说道。</p>

沈歌将盒子放在空地上，周围的警卫和战士看到他奇怪的举动，当即明白那盒子应当是有什么问题，便纷纷退开戒备。</p>

“什么院长？”沈歌问。</p>

沈歌淡定的说：“你皮糙肉厚炸不死。”</p>

“胚胎植入，暂时没发现排斥的现象。”</p>

李响推了推眼镜，略微思索后回道：“如果当一段记忆太过痛苦，人是有可能选择性的进行遗忘，但一旦遗忘一段记忆，应该是整段一起被遗忘，不至于出现记得轮廓却忘记细节的情况。”</p>

沈歌自从担心不够精神就全点精神力之后，很少会出现眩晕、犯困的情况，但他刚才试图回忆那埋藏在心底，一直不愿被想起的记忆时，竟然莫名的产生了一股深深地倦意。</p>

诡异的是，透过那窗口看出去，就像是好几张苍白的脸挤在一起，盯着房间里的沈歌。</p>

三号摇了摇头，他看得出以沈歌的力气爬上去已经很艰难，想要拉人上去更不可能，便从洗手池上跳了下来跑向门口。</p>

三号带着沈歌不断朝楼上跑，但每一层都有那种脚步声传出，似乎都在搜寻他们的下落。</p>

程胜楠无奈道：“战甲是拿来这么用的？”</p>

“检测部的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你收到了一个装有人脑的包裹，他担心是十二支要针对你做什么，所以让我过来看一眼。”李响一边说，一边走到主控台前操控仪器对大脑进行二次检测。</p>

沈歌弯下腰一瞧，却见木床地下的墙边，竟然有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狗洞”，似乎通往另一个房间。</p>

奇怪的是，无论是这些蜈蚣还是大脑本身，都检测不到任何的诡能反应，并非是和诡异、怪人相关的东西。</p>

后来已经不确定是不是榕山精神病院，那些白大褂是不是医生，他们进入的地方到底是病房还是监狱？</p>

三号愣住了。</p>

很快检测部的主任亲自带了一队人来接应，和沈歌一起将“大脑”送到检测部进行检查。</p>

“不需要，他们已经出来了。”沈歌说着朝综合大楼天台边看去，以王汉为首的几个老熟人正站在那里向他摇手示意。</p>

沈歌不断尝试铺开诡域，释放特性能力，但奇怪的是任何一种特性能力都没有反应。</p>

突然随着一声巨响，一个阴森的声音仿佛在沈歌耳旁响起，沈歌感觉自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的注意力正透过观察窗口看向外面的人脸，这时突然反应过来，刚刚那道声音似乎不是从外面传来的。</p>

但沈歌也不敢去找三号的下落，躺在病床上回想起今晚心惊动魄的一幕幕。</p>

三号拖着沈歌在一个个病房间钻来钻去，钻着钻着，就从病房里出来了，来到一条昏暗的长廊。</p>

沈歌这才想起王汉之前和他说过，他和替他洗去泥泞的初恋走在一起了，还找沈歌借了钱，替初恋还了债。</p>

三号急道：“来不及解释了，赶紧跑，要是被院长抓住，那就不是吃蜈蚣蝎子那么简单了！”</p>

那模样仿佛不是在催促沈歌去看恐怖的解剖，更像是在与他分享一个新鲜的事物，一个有趣的玩具。</p>

沈歌趴在通风管上脸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的捂住嘴防止自己叫出声，等那老女人检查完房间离开后，他才小心翼翼的从通风管中爬出，顺着昏暗的走廊一路下楼，回到他的病房中。</p>

子弹时间！</p>

“报告主人，检测到盒子里有生命体反应，重约为1300克，没有诡能反应。”小七同学说道。</p>

“黑雾注射了多少。”</p>

“不清楚，我只记得……”沈歌说到这一愣，猛然间发现那原本应该很恐怖、很清晰的记忆，竟然变得有些模糊。</p>

但程胜楠敢肯定，他刚才绝对想说“装逼耍酷”才是战甲存在的根本意义！</p>

“让检测部的过来。”沈歌朝警卫说道。</p>

短短的一個小时，沈歌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随着倒计时结束，时间迈入零点，榕市各地接连燃起了烟花。</p>

而王汉确实是在特策部对面的商务楼租了一套公寓安置他的初恋，站在特策部大门甚至可以看到他走进对面楼。</p>

“……如果我记得没错，人在6岁之后对长时的记忆会有选择的记下，通常印象比较深刻、或者有着痛苦的记忆最不容易遗忘，但为什么我明明记得一些事，但细想这些事、或者回忆细节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沈歌看向李响，表情十分凝重的问道。</p>

然而手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更让沈歌惊讶的是……他的手缩小了一圈，像是一个小孩子的手。</p>

“得！我就说老沈这人特记仇，你们还不信！”王汉笑骂道。</p>

沈歌强忍着恐惧爬上椅子，扶着椅子颤抖着朝手术台上的人投去目光，只见那女人睁着眼，双眼空洞无神的盯着天花板。</p>

程胜楠笑着说：“我妈习惯在十点半之前休息，她说不打扰我们俩的第一个‘大年’。”</p>

三号咧嘴一笑，露出瘆人的笑容：“不用管我，我吃虫子习惯了，久了不吃怪想念的。”</p>

只是沈歌看到那些一只长的黑色蜈蚣从大脑中涌出的时候，脸色隐隐变得有些苍白。</p>

三号带着沈歌穿过长廊，顺着楼梯往下走，最后停在一个双扇门的手术室前：“我听说他们在研究新材料，要不要去瞧瞧？”</p>

他从木板床上坐了起来，本能的抬起左手，下意识的想要去检测手腕上的战甲腕表。</p>

恐惧如同一道电流穿透沈歌的身体，他明明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恐惧的味道，却在这一刻感到毛骨悚然。</p>

“这里是……榕山精神病院，我，这是，做梦，还是？”沈歌感觉自己成年的记忆和十岁的记忆混杂在一起，快把他脑袋撑爆了。</p>

沈歌虽然觉得此时的情况有些“诡异”，他就像陷入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自己的意识随着梦去找回记忆，但眼下显然不是纠结这是梦还是现实的时候，找到三仔，说不定就能找到模糊的记忆。</p>

“……”</p>

“找到你了。”</p>

“我可以上去之后拉你上来。”沈歌急道。</p>

包裹？</p>

“啊？”沈歌还有些迟疑，已经被三号从床上拉了起来，接着钻进床下的狗洞来到另一个房间。</p>

沈歌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强忍住恐惧问道：“这里门锁着，你是从哪里进来的？”</p>

然而楼梯口那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变小之后，反倒是走廊深处响起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响。</p>

“……你高兴就好。”程胜楠木着脸说。</p>

“……”沈歌听了三号的话，莫名觉得有些瘆人，但三号说的很平常，就像是在向他介绍自家养的斗牛犬喜欢吃生肉一样。</p>

“听说今年解禁了烟花，可以在指定地点燃放，你想看吗？”沈歌搂着程胜楠朝大楼外走去。</p>

精神病院。</p>

“人？”三号将房间角落的痰盂搬过来扣在门口，站上去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去，奇怪的说：“没有人啊，哦，你是不是被注射了药水，注射了那种药水之后就会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放心，都是假的，不用害怕，走，我带你出去玩，虽然外面有很多守卫，我们逃不出去，但这栋楼没什么人管的。”</p>

但医生护士并没有理会沈歌的挣扎与愤怒，默默地给他注射了一支镇静剂之后，就将他关在房间里出去了。</p>

就这样，沈歌接下来的几个月意识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每天不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病房内，就是被推进手术室进行各种实验，或是抽血，或是提取身体组织，或是给他注射各种药物。</p>

沈歌让小七同学接通邓钰淇的专线，将自己的情况大致进行了说明，邓钰淇在听到他打算回去睡一觉，让她拉响分部全面戒严的警报时顿时有点懵，再一听“原因”顿时警觉起来，甚至召回了正在巡逻的林音，让她亲自带队去协助李响对“大脑”进行检测。</p>

特策部的人聚在一起吃了顿宵夜，除了探员和战士，也有李响和蒋雯佩这些研究员，就连允儿两姐妹也被邓钰淇邀请来凑热闹。只是警戒期间不允许喝酒，让不少人都感觉少了点什么。</p>

沈歌本想观察一下那些医生和护士，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一般，激动的挣扎、嘶吼，嘴里吼着“我没病，放开我”、“我不是精神病”、“是他们害我”、“放开我”一类的话。</p>

嘀嗒。</p>

“走这边。”三号显然比沈歌“冷静”，拉着沈歌退到下一层，朝走廊深处跑去。</p>

沈歌对上其中一道眼神的时候，感觉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就像是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身体使不上一点力气，几乎快要瘫倒。</p>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赶紧走！要是被他们抓到，肯定会被喂虫子，你不想吃虫子吧？”三号苍白的表情难得露出一丝紧张。</p>

在他们脚边有好几个铁桶，里面装满了各种恶心的虫子，一个带着手套的手伸入桶中，抓起一把蜈蚣。</p>

然后，就听到床上传来三仔“唔唔唔”的挣扎与吞咽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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