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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一声不吭,直至登上避雨台,方才勒马而停,搂着杨玄瑛腰身,跃下马来,又扶她坐于地上。此刻杨玄瑛尚有知觉,模糊之间乍见那黑衣人双眼,她失声呼道:“是你?!”确实那双眼神,洛阳城内御龙桥前,断云峪下避雨台上,虽仅仅只是两度照面,却早已令人铭记在心,终生难忘,这不是宇文博又是何人。

宇文博点了点头,扯去蒙面黑布,但并未答话,转身至一块巨石板前,丢下铜棍,掀起石板,翻出一柄金杵与一个包裹。包裹沉重,看样子是他那身金甲,原来他清晨闯出避雨台,既然答应不再参与董杜原之战,亦不食言,再加上所带残兵确实业已不堪再战,他便让司马德戡领着残兵原路返回,走崤函古道回去洛阳。不过他还惦记杨玄瑛去向,耐不住心中牵挂,故此换了身夜行衣,蒙面赶往董杜原去。待他找到原上交战两军,已逢杨玄感大败而逃,屈突通追其而去,他这又一路尾随屈突通,及至葮芦戍上,正见屈突通阻了杨玄瑛拔剑自刎,他适时出手相救,总算将人带了回来。此刻,宇文博将金杵与包裹往马上一搁,转而又抱起杨玄瑛一跃上马,说道:“姑娘伤势不轻,有话先回洛阳再说。”杨玄瑛心灰意懒,无言以对,只是缓缓闭上眼睛,任他摆布。

两人自周秦古道返回,眼看接近洛阳城郊,宇文博却不进城,转奔西北禁苑上阳宫而去。上阳宫位于洛阳城外瀍水原南麓,乃是皇室贵族狩猎游乐别院,院内除了猎场与一些假山楼台外,也并不稀奇,何况此刻杨广不在,这上阳宫除了几个看守外并无他人,故此杨玄感攻洛阳之时也并未将其纳入战略之内,这倒也免了上阳宫惨遭战火洗劫。宇文博乃骁果统领之一,又是宠臣宇文述之子,一路进入宫内,自是无人阻拦,他穿过猎场,又绕过一个人工大湖,沿着湖后几排楼宇间小巷而行,直抵西首偏僻处拐角一个小院之前。院内恰有一名年幼小僧正在扫地,见宇文博前来,他赶紧双手合十施礼。宇文博下马回了个礼,说道:“劳烦这位小师父通报一声,大兴善寺弟子宇文博求见大师。”那小僧听罢,转身回了屋内,片刻又出来说道:“师父请施主入内。”宇文博谢过小僧,抱起杨玄瑛,便走入屋内。

这小屋处上阳宫禁苑深处,其内自然也是装璜富丽,小僧带着宇文博穿过前厅,走入后屋厢房,只见屋内四周布满书架,其上叠满经书,当中一盏低案,一名老僧正在伏案阅经。那老僧见宇文博入屋,连忙站起身来,合十施礼并说道:“原来是宇文将军前来,请恕老纳失礼未曾远迎。”宇文博小心将杨玄瑛扶落地上,垂首一拜,说道:“大师此言折煞弟子了。”那老僧一笑,转头看着杨玄瑛,可她经一夜颠簸,已然晕了过去。只是借着烛火微光,还可见她面容惨白,血色全无,于是那老僧说道:“这位女施主似乎有伤在身,宇文将军今日可是为此前来?”宇文博又是躬身一拜,说道:“这姑娘受了重伤,弟子自幼知道大师修行之天竺阿育吠驮,相传乃是是由大梵天所创,再经因陀罗而授予后世,有起死回生之妙,故此特带她前来拜访,请大师出手相救。”

原来这老僧来自天竺,法名闍那崛多,自北周末年来到中原游历修行,并于开皇年间,受文帝之邀留在了大兴城大兴善寺内翻译经文。宇文博幼时曾在大兴善寺度过,故此二人早就相识,再加上宇文博自幼聪慧,常喜欢听闍那崛多讲读佛法,因此闍那崛多对他也甚是喜爱。就算是后来宇文博被宇文述认领回府,也还常常跑去大兴善寺找他,二人情谊堪比师徒。此后杨广登基,重建东都洛阳,感念他长年译经说法,功德无量,便把他请到东都,但今闍那崛多年事已高,不愿再于众前露脸说法,于是杨广便于禁苑上阳宫中僻了清净之地,供他逸享晚年。

此刻,闍那崛多缓缓走上前去,细细一番查看,又为杨玄瑛搭过脉象,说道:“女施主乃是依外苦所致肺腑内伤,这外力劲猛势沉,却能不断其经脉骨骼而直透内腑,如老衲所料不差,应是宇文将军金杵所致吧。”宇文博又俯首一拜,说道:“十余日前弟子不慎出手过重,将她打伤。大师法力高强,还请救她性命。”闍那崛多说道:“宇文将军不必多礼。”说着转身回到案前,开了一帖药方,又继续说道:“女施主已服用过大内禁宫秘药,性命应是无碍,烦请宇文将军回洛阳依这方子抓些药来。”宇文博听罢,略感心宽,谢过闍那崛多,持了药方便又立刻往洛阳奔去。

而于此同时,宇文述等人于董杜原上得胜,屈突通又收了杨玄感尸首,数日后一众人回到东都,皆洋洋自得,宇文述还迫不及待地催使急往高阳隋帝杨广处报捷邀功。也是此次平乱成功,宇文述回到洛阳心情大好,倒也没有追究宇文博、司马德戡断云峪中伏几近全军覆亡,樊子盖、屈突通援兵赶来拖沓,险些误事之罪,三军将士于洛阳城内大摆庆功宴席,花天酒地快活起来。此后,高阳隋帝特使又带回了杨广诏书,对宇文述等人大肆表彰奖赏,同时又复宇文化及、智及二人官职,授宇文化及右屯卫大将军,宇文智及为少监,并令其统领骁果卫即日南下江都,协助鱼俱罗、吐万绪讨伐吴会刘元进叛乱。至于其余人等,亦有分派:令屈突通领本部人马往河东待命;令来护儿水军回东莱待命;另还有密诏宣宇文述、樊子盖率征辽大军主力回高阳商议要事。也是宇文述怕长子化及难堪重任,坏了大事,且又见圣旨中并未提及宇文博、司马德戡二人,于是他便令二人做宇文化及副手,同往江都,至此各人皆有了各自去向。

而上阳宫中,杨玄瑛经闍那崛多医治照料,早已转醒过来,但她身子仍然虚弱,再加董杜原一战,使人心力憔悴,万念俱灰,这些日来她只是独坐屋内窗前,若有所思。期间宇文博也曾来过几次上阳宫,她也是闭门不见。如此过了数天,精神气力又恢复一些,这日她独自一人走出小院,漫无目的,沿着小径,于后院闲逛。直至走到那个人工大湖边上,望着那一汪如镜碧水,时至夏末秋初,金风掠过枝头,撩起乱红片片飞坠,一地凌乱。杨玄瑛倚栏而坐,数月来诸多人事不禁又泛上心头,千愁万绪,心乱如麻,又不知此后一人何去何从,她不禁又暗暗流下泪来。

正此时忽听身后有人说道:“阿弥陀佛。秋日将至,春华夏茂皆已片片凋零,这镜湖两岸,转眼将满是枯枝败叶,不见往日荣光,可惜可惜。”杨玄瑛回过头去,见是闍那崛多,便施礼说道:“世间草木,生生不息,明年来春暖风一袭,枯木自然又能逢生,镜湖盛景亦会再现。”闍那崛多又叹道:“枯荣流转,生死轮回,本乃天道,即便昔日佛祖释迦,于迦耶山南,尼连禅河畔苦行参禅六年,仍未能脱生老病死的轮回之道。”杨玄瑛也读过一些佛经,亦知佛祖涅盘之路,于是答道:“释迦六年苦修未果,却最终仍于毕钵罗树下摒灭杂念,斩断心魔,悟道成佛,入大涅盘,肉身虽寂,法身永存。”闍那崛多双手合十,微微一笑,说道:“女施主博学多闻,老衲佩服。不过女施主可知何为心魔?”杨玄瑛说道:“欲界第六自在天魔王波旬及其魔女魔将,能诱人心入歧途、泯善恶,是为心魔。”闍那崛多说道:“相由心生。人心若是坚定,又怎会有心魔来扰?正如老衲也曾听闻女施主一曲琵琶能惑得卫玄饮枪而亡,却不能同样蛊惑宇文将军一般。”杨玄瑛听罢,苦笑而道:“宇文将军天生神力,又是天命所归,一柄金杵就能扭转乾坤;而兄长与小女子,无论怎般努力,却终究还是敌不过天命绝情如此。”闍那崛多淡淡笑道:“正所谓尽人事,知天命,女施主此时人事尚未倾尽,又如何敢妄言已知天命?”

虽知闍那崛多意在好言相劝,但杨玄瑛心烦思乱,苦闷不堪,胸中郁结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得开来。忽转念又想到往后孤苦一人,无所依托,她心中茫然,便俯首拜道:“大师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就请容小女子遁入空门,以解悲苦。”闍那崛多慌忙将她扶起,合什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尚有尘缘未了,又怎能出家?女施主快快请起,莫教宇文将军见笑了。”杨玄瑛一听,顺着闍那崛多声音回头望去,只见宇文博已不知何时远远立在了那里。眼下仍不愿再见宇文博,她当即站起身来说道:“宇文将军恐有事与大师商议,小女子就此告辞。”说着便转身离去。

宇文博见杨玄瑛独自走开,也未去追,径直走到闍那崛多面前,施礼问道:“杨姑娘伤势似乎已无大碍?”闍那崛多还了一礼,答道:“女施主已无性命之忧,不过心病未除,恐今后烙下顽疾。”宇文博说道:“家父有令,明日即将前往江都,不知何时能归,弟子担心杨姑娘独自一人再此遭遇不测,故欲带她共往江南,还请大师相助,将她说服。”闍那崛多点头说道:“宇文将军远行,将女施主独留于此,确实多有不便,老衲今夜自会再去劝她。”宇文博又是一拜,说道:“如此谢过大师了,杨姑娘与弟子间存有芥蒂,弟子也不再叨扰了,明日清晨会亲自前来接她。”说罢他又与闍那崛多闲聊几句,至天色已晚,二人方才各自散去。

是夜闍那崛多又劝杨玄瑛。毕竟此番反隋事败,她已是朝廷钦犯,中原再无容身之处,也只有先往江南隋帝鞭长莫及之处去了再做打算,杨玄瑛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此后闍那崛多又拿出自己所译“韦陀经”相赠,教她按经中天竺冥想之法炼气,以修心养身,断除金杵留下遗伤。杨玄瑛谢过闍那崛多,收拾行囊,又见流云槊与紫鸾琴皆在,感念闍那崛多疗伤之恩,便拂琴一曲赠别。只是现下五味杂陈,愁绪万千,但琵琶曲声扬起,自出黎阳来诸事不断涌现脑海,尤其洛阳城内,避雨台上与宇文博两度交手,想来似恨非恨,似怨非怨,更是不可言宣。诸多心事,一落指尖,尽让琴曲将其袒露无遗,教闍那崛多听了,也只能一声叹息,这正是:

十里平湖染秋霜,乱红飞坠撩断肠。

落英丛中惊回梦,一曲琵琶诉痴狂。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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