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高维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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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造总署，会成为陛下手里的一把刀。”一个大臣说着，眼睛却看着桌上署名“柳笙”的卷子，上面写着三个“一等”两个“三等”。</p>

瞬间，这张卷子上娟秀的字迹化开，成了压在桌上的一张空白答卷。</p>

一份满是墨迹的草稿放在上面，柳笙正专注地看着。</p>

她当时没注意到，身后的陛下正低头看着柳笙所写的内容，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p>

一幕幕，自己在此间世界所经历的一切如画卷缓缓展开。</p>

柳笙看到自己刚刚出生时，柳如海和凌有莲那高兴的模样；又同时能看到县老爷带着报喜的官吏上门，告知他们柳笙得了状元的时候，他们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模样。</p>

还能看到自己刚刚入学堂的时候一脸懵懂，入寒山书院的时候志得意满随后又因为测试结果而黯然神伤，进入织造院的时候幻想着未来可以捧着铁饭碗躺平……</p>

回看自己一路走来，柳笙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走了这么多的路。</p>

但无论走到哪里，不变的是她趴伏在灯下、奋笔疾书的身影。</p>

柳笙向来习惯了克制自己的情绪，这样才能在研究时保持冷静的头脑。</p>

因此在知道自己得了一甲一等、成了状元的时候，她还是习惯性地保持着内心的平静。</p>

如今回看，心中才蓦然产生一阵感慨，眼睛热热的。</p>

柳笙深吸一口气，收起这些情绪，继续看着眼前的一切。</p>

这似乎是从无上存在的视角，观望着自己周遭的一切，而且无关乎时间。</p>

但是关于未来，总是模糊的，似乎只能看到现在往前一些的事情。</p>

不过奇怪的是，小触手和世界并没有记录在这个空间之中。</p>

也算是万幸。</p>

祂暂时看不到而已。世界说道。</p>

为什么？</p>

有人帮你遮蔽了命格。</p>

看向皇城之外，她看到乔语正在默默地抬头看着此间，手里摇着签。</p>

大凶和大吉，轮番在她手上出现。</p>

柳笙抬眸，看到更远的地方。</p>

她看到南宫菀，身边是一个胖胖的老者。</p>

虽然她脸盲，但这邋遢的外表和浑圆的肚子实在太有标志性了，柳笙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太白剑仙。</p>

他们在……这是边境？</p>

是了，城门之上，写着泽阳城。</p>

边境更远处，是一个个帐篷，漫山遍野如同长得密密麻麻的白菌子，又像是覆满白纸的坟头。</p>

那是漠北的大军。</p>

难以想象，如果这么一支大军进入唐国，会怎么样。</p>

更令她惊讶的是，文微阑也在漠北的军营中，身边跟着邝博文和陈山远，他们的状态看起来也不一样了。</p>

似乎……</p>

已经不是纯粹的人了。</p>

看他们各施手段，将篝火旁的奇形怪状的人悄然暗杀，并拖入旁边的帐篷之中藏起，手段狠辣而凌厉。</p>

柳笙看向文微阑的时候，文微阑似乎也若有所感，抬头看去，目光遥遥隔空碰撞。</p>

看到文微阑脸上的疲惫，柳笙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经历了许多。</p>

文微阑抬头看着，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心中莫名升起一丝黯然。</p>

“文大小姐，我们要赶紧回去通知他们。”陈山远提醒道。</p>

文微阑回过神来，收起脸上的茫然，恢复往日的坚毅。</p>

抬头望向远处，忽然脸色一变：“我们恐怕暂时回不去了。”</p>

他们也没必要问为什么，他们已经看到，白雪皑皑中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黑点。</p>

直到黑点落在手上，才看到，那是蝗虫。</p>

风雪更为汹涌，夹着乌黑的虫团。</p>

大巫女，竟然已经到了。</p>

不知道楼主和韩司马他们如何了。</p>

随着黑白相间的风雪虫团形成漩涡，中间真空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遮天蔽日。</p>

也挡住了柳笙的视线。</p>

在柳笙眼中的这一切都扭曲成一团的色块，变得让她无法理解，似乎是一个堡垒一般的东西，出现在漠北大军的上空，巨大又模糊。</p>

下一瞬，这团东西炸开，化为一片黑暗。</p>

黑暗褪去，像正在边缘消散的虹膜。</p>

这失去生气的虹膜，嵌在文微阑看着上空的双目中，映着天空中冰冷的神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