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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小的婴孩,一出生就要在生死线上挣扎……念头刚起,又被她按了下去。
罢了,只要公主暂无性命之忧,便是万幸。至于槿贵妃那边如何忧心如焚,自有皇上和皇后去操心,与她裴韫欢何干?她位份虽高,却也不愿、更没那个必要去掺和别宫的事务。宫里的孩子,各有各的命数。
裴韫欢收回思绪,将几丝莫名的怅然抛诸脑后。行朗于她,是最大的希望和安慰。这孩子聪慧又乖巧,只要她用心培养,日后必成大器。想到此处,她的心情又愉悦起来。
卯正的更漏声穿透窗纸,带着夏晨特有的清亮,惊醒了檐下栖息的雀鸟,也划破了如枢殿内室的静谧。
行祉已然不在榻上。他惯于卯初起身练剑,此刻刚结束晨课归来。
墨绿交领长袍的衣襟微敞,露出内里素白的中衣,深红的广袖披风随意搭在臂弯,微微濡湿。额间那点淡金细钿下,一层薄汗覆在玉白的面颊上,呼吸比平日略沉,深澈如渊的眼眸中,练剑时的锐意尚未完全敛去。
宫女们早已恭候,见他进来,立刻无声地奉上温热的软巾。
行祉抬手接过,手腕轻转,软巾便轻柔地拭过面庞,擦过颈项,带着淡淡的香气。那是母妃特制的香粉,混合了金银花和薄荷,触感清凉宜人。
他随手将披风递给一个宫女,层叠的银链随着动作轻响,贝形、铃形的饰片碰撞出细碎清音。
“殿下,今日暑气重,换这套月白云纹的常服可好?料子轻薄。”
宫女捧着叠放整齐的衣物请示。那是一件月白色素面绸衫,只在领口和袖口处用银线勾勒出疏朗的云纹。
行祉目光扫过,微微颔首,算是应允。他自行解开墨绿长袍的革带,动作熟练,嵌着银羽纹的腰扣应声而开,玉佩和银链流苏垂落。
更衣时,他拒绝了宫女们近身伺候,只让一人在旁递送。褪下稍显厚重的墨绿袍,换上那身月白绸衫,瞬间感觉周身一清。腰间重新束上一条更为简洁的银灰色素面革带,仅以一枚小巧的夔龙纹银扣固定。
宫女上前为他整理发髻。昨夜沐浴后,墨发仅以银带松松束在脑后,此刻散落肩头。她熟练地将其上半部分挽起,依旧用那支银质夔龙冠饰簪住,只是特意减少了冠饰旁垂落的银珠细链数量,只留了短短几缕,隐在鬓边碎发间。
梳洗更衣毕,行祉径直走向临窗的楠木圆桌。
桌上早膳已备好,是特意安排的消暑清淡之食。一盏温热的牛乳,一碗碧绿清香的荷叶粥,几碟精致小菜,凉拌脆藕、清炒瓜片、盐水毛豆,另有一小碟切好的冰镇甜瓜,散发着丝丝凉意。
杜懋义已静立在桌旁等候。这位从二品幽州牧的嫡孙,五皇子伴读,依旧是一副冷淡神情,穿着青灰色的常服,身形笔直,只在对上行祉目光时,微微垂首致意。
行祉在桌旁坐下,背脊习惯性地挺直。他端起牛乳,先饮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入喉中,熨帖了晨练后略干的喉咙。随后,他执起玉箸,开始用膳。
动作从容,却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专注。
他先夹了一筷凉拌脆藕,细细咀嚼,接着舀起一勺荷叶粥,吹散热气,才送入口中。全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神态也早已从练剑归来的锐利,沉淀为平日的冷峻与专注。
那双深澈的眼眸低垂,落在眼前的食具上,眸光凝定,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只是纯粹地专注于食物本身。
殿内安静得只剩下轻微的碗箸触碰声。窗外,蝉鸣声开始试探性地响起,宣告着又一个酷暑白昼的到来。
杜懋义垂手侍立,目光偶尔掠过桌上摊开的一本薄册,那是昨日行祉研读《治国策论》时留下的批注,册页一角被镇纸压住,露出的字迹锋芒遒劲。
殿内无声的静谧一直持续到膳毕。
行祉用完最后一口甜瓜,用软巾轻拭嘴角,缓缓抬首,神情平静中透着一丝探询。
“你今日似乎心事重重。”
杜懋义适时上前一步,声音平稳无波。
“殿下,兖州牧昨日遣人送来一卷前朝孤本琴谱,言是古曲《松壑鸣泉》残篇,已置于琴室案头。”
行祉闻言,眸光微动,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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