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血祭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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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瓷，抓紧我。”他的声音带着双重音色，光茧重新凝结，却混入了她的暗影之力，“不管等会儿发生什么，都别松开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没有齿轮眼睛的地方。”

洛千瓷点头，将碎镜碎片按进他掌心。鲜血交融的瞬间，两人灵海产生剧烈共振。萧砚白看见无数碎片在空中拼合：七岁的洛千瓷在实验室醒来，颈后被植入第一枚齿轮；十三岁的她在管理局图书馆偷藏禁书，扉页写着“人类的灵魂不该被标价”；昨夜她在钟楼刻下的字迹：“如果有来生，我想当普通的魔法师，和你去看极光。”

“原来你早就知道...”他的喉咙发紧，光茧开始穿越时空乱流，“知道我们是实验体，知道每次任务都是数据收集，却还是...”

“因为你是第一个把我当人看的人。”她的声音被乱流拉长，身体逐渐透明，“在旧书店那次，你把热可可推给我时说‘女孩子不该喝冰咖啡’...那一刻我就想，就算灵海被榨干，也要保护这份温暖。”

时空乱流突然平息。萧砚白发现他们回到了1999年6月17日的车祸现场，记忆中烧毁的轿车此刻完好无损，路边梧桐叶上的露水还未蒸发。洛千瓷的幼年体正牵着母亲的手过马路，而对面驶来的卡车车头，分明印着管理局的齿轮标志。

“这是...你被植入齿轮的前一天。”萧砚白握紧她的手，发现两人的灵体可以触碰幼年的她，“管理局制造车祸杀死你母亲，就是为了让你成为无牵无挂的容器。千瓷，我们可以改变这一切，只要——”

“不。”她摇头，金色光茧开始包裹幼年的自己，“如果改变了这个节点，现在的我就不会遇见你。而且...你看。”

卡车轮胎突然爆胎，司机猛打方向盘撞上梧桐树。幼年洛千瓷被母亲推进绿化带，而萧砚白的母亲正从对面书店冲出，将惊魂未定的女孩抱进怀里——那个场景与记忆中母亲临终时塞给他银匕首的画面重叠，萧砚白这才发现，母亲袖口露出的咒印，竟与洛千瓷的齿轮纹路同源。

“你母亲也是管理局的实验体。”洛千瓷的光茧融入幼年体，后者耳后浮现出淡金色咒印，不再是冰冷的齿轮，而是流动的星轨，“她用自己的灵海为你铸造了保护层，又把我引向你...因为我们的共振，能诞生出超越管理局的力量。”

现实世界的巨兽发出垂死咆哮。萧砚白感觉灵海传来剧痛，却看见幼年洛千瓷在母亲的怀抱中露出笑容，真正的人类情感正在取代齿轮的冰冷。他终于明白母亲所说的“杀死共振者”的真正含义——不是物理毁灭，而是打破管理局的实验循环，让灵海回归自由。

“沈惊鸿！苏玄烬！”他在时空乱流中大喊，光茧带着幼年洛千瓷回到现实，“瞄准我和千瓷的灵海连接点！用最强的攻击切断管理局的控制链！”

“你疯了？！”苏玄烬的弩箭差点脱手，“这样你们都会——”

“执行命令！”洛千瓷的声音从光茧中传出，她的成年体正在消散，化作金色锁链缠绕巨兽核心，“萧砚白，记住我们的约定...极光峡的时空之树，要两个人一起看...”

沈惊鸿咬碎牙，将三张顶级火咒卷轴同时点燃。星轨箭裹挟着岩浆洪流穿透光茧，萧砚白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胸口被扯出——那是管理局植入的控制芯片，此刻正被洛千瓷的金血腐蚀成齑粉。巨兽发出不甘的嘶吼，核心处的黑色齿轮逐一崩解，露出内部跳动的人类心脏。

“原来...它的核心...是人类。”萧砚白跪在废墟中，接住坠落的洛千瓷。她的白衣已被血浸透，却不再有齿轮钻出，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皮肤下流动的金色脉络，“你做到了，千瓷...你解放了所有被囚禁的灵海...”

“还没呢...”她虚弱地笑，指尖指向天空。萧砚白抬头，看见管理局的清扫部队机甲正在展开阵型，每台机甲的瞳孔都是旋转的齿轮，“他们来了...白哥，用你的古神之力...把我变成武器...”

“别说傻话！”他抱紧她，发现她的体温正在流失，“齿轮匠说过有时空锚能修复灵海，苏玄烬去取了，他马上就——”

“来不及了。”洛千瓷按住他的后颈，将自己的灵海之力强行注入，“还记得我偷看过你的星图笔记吗？其实我早就算出了结局...只有用我的灵海当引信，才能炸毁管理局的时空锚点...”

萧砚白的视野开始泛红，古神之力与她的暗影之力在体内爆炸。他看见远处的沈惊鸿正在布置传送阵，苏玄烬抱着青铜匣子狂奔而来，而洛千瓷的碎镜碎片正在他掌心拼成完整的罗盘，指针指向“1999年6月17日”——那个本应改变，却被他们选择守护的时间节点。

“答应我，活下去。”她的唇贴上他耳边，最后一枚纳米齿轮从眼角滑落，化作萤火虫般的光点，“去极光峡种时空之树，用我们的灵海当肥料...这样就算我不在了，也能...陪你看极光...”

清扫部队的磁轨炮蓄能完毕。萧砚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轰然炸开，不是痛苦，而是解脱。他站起身，将洛千瓷轻轻放在魔法阵中心，银匕首在她周围刻出十七道星轨——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祝福，也是他们灵海共振的频率。

“千瓷，等我回来。”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古神之力在背后展开十二对光翼，“这次换我当盾牌，挡在你和所有齿轮眼睛之间。”

当磁轨炮的光芒照亮天际时，萧砚白的光翼已化作金色屏障。他听见洛千瓷的心跳与自己的重合，看见沈惊鸿的传送阵亮起，苏玄烬的青铜匣子与银匕首产生共鸣。在管理局的炮火中，他终于明白：所谓命运，从来不是齿轮注定的轨迹，而是人类在裂缝中种下的希望。

“下一次见面，”他对着光茧中的少女微笑，光翼迎向爆炸的热浪，“我会带着时空之树的种子，带你去看真正的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