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渔村被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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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他们赶到葛家村渡口时，天色已近墨黑。小小的渔村死寂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味！

韩牧野的心瞬间沉到了冰点。他猛地踹开最近一家的柴门——

惨烈的景象如同地狱的画卷在眼前展开！

小小的院落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有男有女，都是朴实的渔民打扮。鲜血浸透了泥地，在冰冷的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

一个老妇倒在灶台边，手里还紧紧抓着一把柴火。一个年轻男人趴在院门口，背上插着一把豁口的柴刀，身下护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孩子也已没了气息……

“畜生！”赵诚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王冲等人也红了眼，迅速分散搜索。

“老大！这边！”王冲的声音从一间破败的茅屋里传来，带着急促。

韩牧野冲进去，只见土炕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汉子，正是葛老大！他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还在汩汩外涌。他旁边，葛老二的尸体已经冰冷。

韩牧野扑到炕边，一眼就看到了葛老大手里死死攥着的东西——正是当铺的那锭银子！银子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

“老伯！醒醒！”韩牧野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迅速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月禾配的吊命药粉，不由分说撬开葛老大紧闭的牙关，将药粉灌了进去，又撕下衣襟死死按住他胸前的伤口。

药力似乎起了点作用，葛老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充满了极度的痛苦和恐惧。

“是谁干的？你救的人呢？…一男两女 他们在哪里？……”韩牧野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葛老大浑浊的目光似乎聚焦了一下，认出了韩牧野。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沾满血沫的手指，死死指向门外黑水河的方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破碎的字眼：

“他……他们……过……过河了……黑……黑风岭……多罗……快……快追……老三……报信……”

话未说完，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指向河岸的手臂无力地垂落。

“老伯！”韩牧野痛苦地低吼一声。

“老大！看这个！”赵诚在门边发现了线索。那是一小块被踩进泥里的、质地精良的锦缎碎片，虽然沾满泥污，但那独特的暗纹和颜色，绝不是这渔村人家能有的！

“是多罗公主的衣料！”王冲立刻认出。他们曾在边境远远见过那位公主的车驾仪仗。

过河了！黑风岭！多罗国！

葛老大临终的遗言、地上的锦缎碎片、还有当铺掌柜的证词，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月禾他们被逼得走投无路，冒险渡过了黑水河，进入了危机四伏的黑风岭，试图穿越它进入多罗国境内！而葛家村的惨案，显然是有人不想让他们过河的消息泄露出去！

一股冰冷的杀意和焚心的焦灼瞬间席卷了韩牧野全身。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扫过身后同样悲愤填膺的兄弟们：“赵诚！你立刻快马回营，调最精锐的斥候小队，带上最好的猎犬和所有过冬装备，以最快速度赶到黑水河对岸的黑风岭入口集结！

沿途注意追踪可疑痕迹！王冲！你带两个人留下，收敛葛家村乡亲的遗体，查！给我仔细查！是谁下的毒手！有任何线索，立刻飞鸽传书！其他人，跟我走！现在就渡河！”

“是！”众人齐声应诺，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愤和刻骨的杀意。

没有片刻停留。韩牧野带着王冲和另外两个身手最好的猎户兄弟，如同四头被彻底激怒的猛兽，在墨黑的夜色中，顶着刺骨的寒风，解开了岸边唯一一条没被破坏的小渔船，不顾船家惊恐的劝阻，奋力划向波涛汹涌、对岸隐没在无边黑暗中的黑水河。

冰冷的河水不时拍打进船舱，打湿了他们的衣裤，寒风如刀割面。

韩牧野站在船头，像一尊沉默的铁像，任凭风吹浪打，岿然不动。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对岸那片如同巨兽蛰伏般的黑暗山影——黑风岭。月禾，昊磊，星澜，你们一定要撑住！等我！

这半个多月，对韩牧野而言，是真正的地狱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