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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荣家成让宜棠进房,一并给大胖子跪下,宜棠照做,用余光看着父亲,她不明白,这个曾经官至三品的前清大员,此刻的妥协究竟是为了什么。
大帅府的青砖地上,宜棠跪姿笔直如祁连云杉。她余光瞥见父亲官靴上的黄泥——那是今晨他们共植忍冬时沾的。
当胖子的佩刀拍在案上,荣家成忽然伸手替她扶正松动的珍珠发夹,指尖温度透过檀木梳传来,这是父女俩二十年来首次肢体接触。
荣家成甚是淡然,毫无扭捏,哀求道:“我只有一个女儿,求你放过我们,让我带着女儿远走高飞,绝不再与你们为敌。”
那人答应了,派了一队护卫护送他们父女离开。
本来说好要去上海的,可荣家成带着宜棠,趁人不备,混进人群,一路西行,越走越远,穿越崇山峻岭,历经无数苦寒之地,到了兰州,仍不罢休,直到张掖。
“父亲,不是去上海吗?”宜棠问道。
荣家成对女儿道:“你祖父母去世的早,我只有一个妹妹,便是你姑母,随夫去了张掖,我们多年未见,眼下机缘巧合,不如去你姑母处落脚一年半载,再做打算,西北风光甚好,祁连山脉、嘉裕雄关、敦煌月泉、古道驼铃、戈壁孤烟,亲眼所见方可领略。”
“西北风光固然好,如展读一卷《山海经》,女儿也想去看姑母,只是父亲不妨对女儿直言。”宜棠坚持道。
荣家成笑笑,也算作欣慰,女儿从来不是拘泥闺房之人,便认真解释一番: “那日来的人,你也见过了,我不同意他们的做法。如今已经是民国了,大总统是选举产生,如果大总统意图谋反,按照规定,参议院弹劾即可,如果大总统施政不当,国务院可代其行政也可,但无论如何,也没有以军队讨伐总统的道理,这帮人视国家为儿戏,动不动就要革命,不顾百姓安宁,嘴里讲着法律,心里想得不过是自己的权势,我自然是不能与他们为伍,许我高官厚禄又如何,如今国家孱弱,不图强只谋私,我荣某人是不屑的。”
宜棠舒了一口气。
荣家成了然,笑道:“怎么,以为爹是卑躬屈膝之人?”
宜棠不愿意撒谎,腼腆笑笑,迎着父亲的目光,表示已经释然。
宜棠的印象中,并无与父亲促膝谈心的经历,此情此景,她心下冲动,“父亲总是以身作则教导女儿,示以行为而非语言,但女儿不如爹聪慧,不能完全领悟,若是爹有空,女儿还想多听爹的教诲。”
“棠儿,爹以为,人生只能体会,无法言传,也可能爹在言语上过于笨拙,不知道怎么跟你讲,而且爹也以为棠儿不是话多之人。”
宜棠心中闷闷不乐,爹以文章着称,何事无法言说?还是不愿言说,明明是相依为命,却又疏离得很,以至于她要像一个无家的孩子般,长年累月随着传教士嬷嬷一刻不得闲,以抵御那无所不在的孤单。
“棠儿?”荣家成察觉到女儿的悲伤,他明明知道这个孩子是那么无辜,可逃避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让他不愿开口,又或是一股阻力,让他不敢开口。
“棠儿,这或许就是我们父女今生的缘分使然吧。”荣家成把话憋在心里。
宜棠眼中有些潮湿,可她硬是把那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荣家成说话时总在摩挲翡翠扳指,那是他生平最爱的一个物件儿。宜棠低头缝合药囊的银针蓦地刺破指尖,两滴血同时落在《申报》头条“二次革命”的铅字上,洇成小小的并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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