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橘绿有时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26章 又失一计,她自是灯火,橙黄橘绿有时候,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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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回来的。”
“只要接受正规治疗,我想他能康复。”宜棠微微倾身,语气放得更柔缓些,“他康复了就能照顾你和孩子。”
“你都知道什么?”苏辰猛地抬起头,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股无名火,那火苗跳跃着,几乎要灼伤人。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质问,“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都像你说得这么轻巧,那他为什么在日本还治不好?”
苏辰抱着自己,指尖轻颤,她的内心,如蝴蝶破茧般扑闪害怕。
“他用错了药物。”宜棠并未被她的怒火吓退,反而迎着她的视线,清晰而冷静地陈述道,“他本是治疗哮喘,却大量使用海洛因,现在他最大的问题不是哮喘,而是海洛因。”
“你当真?”苏辰似乎有了一丝的希望,眼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光骤然亮起,像黑暗中划亮的火柴,但随即就被更深的绝望扑灭,快得让人心酸。
她蔫了下来,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自嘲,“他们不会让他回来的,我有什么立场要求,我说话谁也不听。”
苏辰泪流满面,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宜棠,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知不知道我为为什么想嫁给沈世元,我只有靠着他才能救回世礼,你知道吗?”
苏辰的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悔恨,她环顾着这间曾经象征着苏家富贵的、如今却显出破败的房间,视线扫过蒙尘的昂贵摆设。
“沈家外强中干,只有我傻,我把苏家的钱大把大把给他们花,我以为大家是一家人,他们能成全我和世礼,可是人家怎么看得上我一个孤女,至于钱,早就是人家的囊中之物,我真傻,傻到相信老太太是真心为我好。”
苏辰抬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又有新的涌出来,那份被欺骗、被利用的痛楚让她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宜棠看着眼前这个被绝望和悔恨吞噬的女人,心头沉甸甸的。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苏辰冰凉的手背上,传递着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声音带着疲惫的安抚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她能给的安慰,如此苍白,却又如此现实。
一旁的连泽适时开口,沉稳的声音像锚,试图稳定这失控的局面也道,“你不愿意去医院也行,建议装个电话吧,有事及时打电话过去,一旦出现紧急事情,我们立即赶回来。”
他目光扫过房间,寻找着适合安装电话的位置,眉头微蹙,显然也感受到这里的压抑。
“你们要走了吗?”
苏辰像受惊的兔子,极其敏感地捕捉到了告别的讯息。
她猛地伸手,死死攥住了宜棠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声音带着哭过后的嘶哑和浓重的不安,“你别走,你们陪陪我。”
那份被世界遗弃的孤独感,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三人正说话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嘈杂。
男人的狂笑和醉醺醺的吆喝、女人尖细做作的娇笑声、凌乱拖沓的脚步、紧接着是“叮里咣当”瓷器碎裂的脆响……这混乱的噪音像污浊的浪潮,瞬间打破了房间内凝滞的悲伤,涌了进来。
“不用看,” 苏辰脸上闪过极度的厌恶和鄙夷,声音冷得像冰,“是苏杭带着女人回来了。哼,都是些不三不四,窑子里的下贱胚子!” 她的话语尖刻如刀,仿佛要将楼下的污秽切割开来。
哪知道她的话音刚落,一个矫揉造作、拖长了调子的女声就清晰地传了进来,带着刻薄的甜腻。
“哎哟喂~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个在家生孩子的大姑娘呀!啧啧,您这金枝玉叶的身子,还有什么资格笑我们呢?”
“可不是嘛!” 另一个声音立刻附和。
“上天有好生之德,连大姑娘都懂这个道理呢。” 第三个声音加入。
叽叽喳喳的声音,裹着蜜,淬着毒,歪歪倒倒的腔调和她们的身姿一般柔软而放荡,肆无忌惮地从楼下飘上来,充满了恶意。
宜棠望着浮肿的苏辰,无法将当日挥舞着马鞭的明媚女子相提并论,心中不由生了几分胆寒。
“我们先走了。”宜棠告辞,苏家令人窒息,光鲜的外表下总藏着不尽如人意的生活。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牢笼,她迫切想回去休息,她又想起了那个令她一眼生喜的房子。
她现在就想坐在长椅上休息,什么也不想,让傍晚的微风吹散这里的浊气,看看夕阳沉落,闻闻草木清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自己。
干净而纯粹。
走出苏家压抑的大门,傍晚微凉的风迎面吹来,宜棠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肺腑间依然残留着苏家那沉闷的味道。
回去的路上,她变得异常沉默,一言不发,目光低垂,只专注地看着自己脚下延伸的路面,仿佛要将所有的思绪和沉重都踩进泥土里。
夕阳的余晖将她和连泽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填不满两人之间那巨大的、无声的空白。
连泽不是多话的人,他知道,尽管直接承受苏辰情绪风暴的是苏辰自己,但宜棠并非纯粹的旁观者,她内心的善良和身为医生的责任像无形的绳索,将她与苏辰的痛苦紧紧缠绕。
那些绝望的话语、悔恨的泪水、楼下刺耳的污言秽语,都如同沉重的磨盘,正一下下碾压着她早已疲惫不堪的心。
他默默走在稍后一步的位置,给予她沉默的守护和空间。
“我先回去了。” 走到一个岔路口,宜棠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无法掩饰的倦怠,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有些累。”
“没事,” 连泽立刻应道,目光温和而理解,“你好好休息。”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送你?” 语气里是纯粹的关心。
“不用。” 宜棠连忙摇头,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带着一丝的抗拒,“真的不用。”
她不想再麻烦任何人,更不想回到那个可能遇见沈世元的地方——六国饭店。
看着连泽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宜棠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时竟茫然无措。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比白日更盛,包裹着她孤独的灵魂。
开门的还是那位衣着整洁、神情恭谨的管家。他见到是宜棠,眼中似乎并无太多惊讶,只是微微颔首,侧身让开,做了个无声却无比清晰的“请”的手势。
管家给了宜棠一句话,语气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波澜,“您自便,有事您吩咐。”
宜棠微微欠身,点头致谢。那管家脸上竟飞快地掠过一丝惶恐,像是承受不起这份礼,连忙垂首道:“三……荣小姐,您随意。”
他及时改口,那一瞬间的异常称呼,宜棠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深究。
宜棠径直走向院子深处那爬满藤蔓的葡萄架。夕阳的余晖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筛下细碎温暖的金光,笼罩着她。
她在白色的藤椅上端坐下来,微微仰起头,闭上眼,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的轻柔。
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宁静而庄严的金辉,与周遭的喧嚣隔绝开来。
唯有此刻,她那颗纷乱的心才得到片刻的安宁。
管家进门,迅速而无声地拿起电话,拨通后,对方只低声说了四个字:“做些吃的。” 便挂断。
这栋看似只有管家一人的别墅,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后厨响起了轻微的、有条不紊的忙碌声,修剪花木的园丁在角落隐去了身形,打扫的佣人放轻了脚步。
所有人都刻意地、近乎完美地隐藏着自己的存在,唯恐被葡萄架下那位敏锐的小姐看出任何端倪。
不一会儿,管家端着一盏精致的白瓷碗走来,里面是清亮剔透的燕窝粥,点缀着几颗鲜红的枸杞,看起来清爽诱人。
“荣小姐,请用些点心。”管家将碗轻轻放在她手边的小几上。
宜棠有些意外,抬眼看他,带着一丝狐疑,“您做的?”
这显然不像临时起意能准备好的东西。
管家微微躬身,解释得滴水不漏,“家里人方才送来的。见您坐了很久,未曾招待周全,实在失礼。何况您以后便是这房子的主人,我替原主人做个东道,您甭嫌弃。”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既解释了来源,又不动声色地恭维和暗示了归属。
宜棠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了声谢。
她拿起瓷勺,舀起一小勺晶莹的燕窝,凑近唇边。
然而,就在这瞬间,她极其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那燕窝中一丝若有似无的、极其细微的腥味儿。
这味道像一根尖锐的刺,猛地扎进她的神经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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