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橘绿有时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45章 悲悯,她自是灯火,橙黄橘绿有时候,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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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章的暴毙,在喧嚣的京城里,不过是一则猎奇的谈资,被当作“高官离奇死亡之谜”在茶馆酒肆间口耳相传。
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层出不穷——情杀、仇杀、政治暗杀……满足了市井小民对权贵秘辛的窥探欲。
然而,无人真正探究真相,更无人为他发声。在波云诡谲的乱世棋局中,一个人的死亡,实在不足言道,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涟漪很快便被更大的风浪吞没。
死亡为沈家带来了外界的“平静”——一种被遗忘、被放逐的平静。那些大报馆,在这件事情上,无一例外保持缄默。
沈家彻底远离了权力中心,成了无人问津的昨日黄花。然而,这份外部诡异的宁静,却反衬出沈家内部的惊涛骇浪。
沈一章遗留在外的那些“家眷”们,在短暂的惊恐后,她们想起了与沈家的关联,对她们而言,沈一章的死亡不是终结,而是瓜分遗产、确保后半生优渥生活的最后机会。
云如梦名义上当了几十年家,她凭借沈一章的宠爱和儿子沈世元的军中新贵地位,手腕强硬,心思活络,将府中人事、银钱出入、人情往来攥在手中。
她自以为精明,下人们畏她如虎,连韫仪也因性情淡泊且顾忌儿子处境,不愿与她过多争锋,使得云如梦在沈家内宅“张牙舞爪”几十年。
然而,沈一章的骤然离世,如同釜底抽薪,瞬间抽干了云如梦所有的底气和依仗。
当那群如狼似虎的外室带着孩子涌进沈宅,吵嚷着要“讨说法”、“分家产”时,这位昔日的“主母”第一个慌了神。她下意识地想像过去那样摆出主母的派头,厉声呵斥,试图用积威压服众人:
“吵什么吵!都给我规矩点!老爷刚走,尸骨未寒,你们就在这里闹腾,成何体统!” 她挺直腰板,努力维持着往日的凌厉眼神,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指向闹得最凶的一个外室。
岂料,对方非但不怕,反而嗤笑一声,叉着腰,声音尖利地顶了回来:“哎哟喂,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府里‘当家作主’的二太太嘛!怎么?老爷不在了,您还在这儿摆谱呢?我们可不是您府里的下人,任您呼来喝去!我们是老爷明媒正……呃,是老爷的人!是少爷小姐们的娘!今天来,就是要讨个公道!您要真能当家,倒是拿出银子来啊!把账本拿出来,让大家伙儿瞧瞧,老爷留下的金山银山,都进了谁的口袋?”
这番话如同尖刀,直戳云如梦的软肋。
云如梦分明是连账本也看不懂,面对账房先生“空架子”的结论,她不解,也不接受。
富贵明明历历在目,烈火烹油,花团锦簇,她在沈家过了几十年这样的日子,沈一章死了,财富就没有了,她不信。
账房先生和管家搬出了账本请她过目,望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云如梦一阵眩晕,她不耐烦看这个,她只发号施令。
账房先生和管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起这项那项开支,她起初还能云里雾里假装应付一番,不过多时便头痛欲裂,比苍蝇钻进头里还要痛苦。
她只想知道结果,两个她平日骂惯了的人居然敢不听,她不禁大怒,她对着账房先生大骂,“你说,银子呢?怎么没有了?”
账房先生早没有了往日的恭敬,望着云如梦那无知的可怜模样,他冷冷的,带着讥讽,“三太太,您以为沈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呢?还是老天爷下下雨,拿桶接了就能用?”
“你!?”云如梦怒目圆睁,
混乱中,不知是谁真把一本厚厚的旧账册塞到了云如梦手里。她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烫手又不敢丢。众人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叫嚷:
“对!查账!”
“看看老爷的钱都花哪儿了!”
“是不是都被你中饱私囊了?”
云如梦额角渗出冷汗,强作镇定地翻开账本。那密密麻麻的数字,过去在她眼中不过是操控府内开支、从中渔利的工具,她只需知道大体流向,自有账房先生去处理细节。
如今要她当众核算、解释清楚,简直是天方夜谭!她手指颤抖地拨拉着算盘珠子,越急越乱,算珠噼啪作响,却半天算不清一笔简单的收支。
“啧啧啧,瞧见没?这就是咱们府里‘精明能干’的二太太?” 一个年轻些的外室抱着手臂,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连个账都算不明白,过去几十年是怎么管家的?怕不是一笔糊涂账,全凭她一张嘴说了算吧?”
“就是!我看啊,老爷的钱,指不定被她挪用了多少去贴补谁了!” 另一个立刻附和,引来一片嗡嗡的议论和毫不客气的哄笑声。
云如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算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算珠滚落一地。
她羞愤交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过去几十年引以为傲的“管家之才”,在赤裸裸的财务问题和这群毫无顾忌的外室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不堪一击。她精心维持的威严和体面,在哄笑声中碎了一地。
云如梦毕竟人前风光几十年,见过风也迎过浪,她也不是几根软骨头搭建起来的,鼓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摆出出事实:老爷生前虽身居高位,但开销巨大,人情往来、维持体面、以及他自身的一些……“额外支出”,早已耗去大半积蓄。
如今家业凋零,剩下的产业和浮财,按规矩分给各房,已是捉襟见肘,往后的日子,大家都要学会精打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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