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杏少琢不再看手里的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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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1日 周日 18:30

（杏少琢两只胳膊立在桌上，不再看手里的手机了，因为相定艾一直往外面看。）

（这里是二楼，半开放包间，一个包间里有四张桌子，他们在里面墙角这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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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外的鱼缸里有很多在水里游动的鱼。这里是海鲜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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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少琢放下手机，看着他。）

（桌上靠墙放着一个白色的包装袋，是天点橘家的那个蛋糕。里面是块圆形的小蛋糕。）

（相定艾坐在里面靠墙，杏少琢在他斜对面。）

（这里另外三桌都空着。整个餐厅都比较安静。）

杏少琢：你哥点菜要点好久呢，快去吧。

（相定艾看着他。）

相定艾：去什么。

杏少琢：你想看鱼就去。

相定艾：没有。

（相定艾不想承认。）

杏少琢：再不去你哥要回来了。

（相定艾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相定艾：还是不去了。

杏少琢：想看就去。我陪你去。

（相定艾表情有些为难。）

相定艾：那全是小孩儿在那看……

杏少琢：啊是因为这个？

（杏少琢很惊讶，还有些想笑。）

杏少琢：[他一直不想在凝面前表现出来很多事。]

（相定艾有点不想被笑。）

（杏少琢把两只胳膊收回来胳膊肘搭在桌边。）

杏少琢：没事儿，没人看你。

（相定艾不这么觉得。）

（杏少琢身体向后背靠在椅背上。）

杏少琢：[哎……有种自己也年轻了的感觉。]

杏少琢：[都不记得我这个年龄是什么样了。]

杏少琢：你现在十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青春很快就过去了。

（相定艾笑了起来。）

杏少琢：怎么了？

相定艾：你也没多大。

杏少琢：你搞笑呢我比你大十岁好吗。

相定艾：十岁也没多大啊，我一直觉得你是我同龄人。

杏少琢：……

杏少琢：[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杏少琢：我哪是你同龄人，我都工作了。

相定艾：但是我没觉得你像工作的人。

杏少琢：……

杏少琢：[我可能真的哪不对吧。]

杏少琢：我哪不像。

（相定艾看着他，有点疑惑地头向前歪了一下。）

相定艾：你哪都不像。

杏少琢：……那你觉得我应该是啥样的。

相定艾：……

（相定艾嘴唇张了一下'合上呼了一口气。）

相定艾：反正你不像外面的那些人。

杏少琢：[……我应该高兴吗？]

（杏少琢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杏少琢：[不吧。那说明我离真正的成年人还差得远。]

（相定艾看着杏少琢。）

（杏少琢身体起来，左胳膊朝他伸过去。相定艾背也离开靠背，把左手放桌上给他。）

（杏少琢的左手放在相定艾左手背上。）

杏少琢：你是不有话想跟我说。

（杏少琢轻声说。）

相定艾：……

（被说中了。）

杏少琢：说。

相定艾：……你知道作凝和我妈我爸有啥事儿瞒着我吗？

杏少琢：他们能瞒你什么。

相定艾：他们老三个人一起说话不让我听。

杏少琢：……你家公司的事儿给你说了你听得懂吗。

相定艾：不是公司。

（相定艾很确定。）

杏少琢：那你觉得是什么？

相定艾：你看你我问了你又不说！

（相定艾声音大起来了。）

杏少琢：你家的事儿我怎么知道嘛，你直接问他们。

相定艾：我问了'他们就跟你一样！我哪问的出来。

（杏少琢笑了笑，要收回胳膊，相定艾两只手一起拽住了他，把他往自己这边拽。）

杏少琢：我这条胳膊断过——

（杏少琢刚说完，相定艾就一下把两只手松开了。）

（相定艾心里抽疼了。）

（杏少琢把胳膊收下去了。）

相定艾：怎么断的？

（相定艾声音里透着心疼和关心。）

杏少琢：过马路被车压断的。

相定艾：那还能接上？！

（相定艾震惊地看着他，两只手伸过去要看，杏少琢把左胳膊朝上放桌上了。）

杏少琢：你是盼望着我接不上。

（相定艾把他的衣服袖子撸了上去。）

（看了看，没看出什么。）

相定艾：什么时候的事儿？

（相定艾关心地看向杏少琢。）

杏少琢：十一岁。

相定艾：啊？……那得多疼啊……

（杏少琢把胳膊收下去了。把衣服袖子扯下来。）

杏少琢：你知道当时咋回事儿吗。

（杏少琢低着头没看相定艾。）

（相定艾担心地看着他等着他说。）

杏少琢：就是我其实骗你的。

（相定艾的表情变疑惑了。）

（杏少琢抬起头看向他。）

杏少琢：我瞎说的。

相定艾：……

相定艾：[不是。他说“十一岁”的时候声音抖了。]

相定艾：[而且他刚才低着头的时候眼里难过了，我都能感觉到他心脏很疼。]

相定艾：[他不可能编这种事儿骗我。]

杏少琢：你知道出去工作以后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相定艾：……什么啊。

相定艾：[他转移话题了。声音都不自然了。]

杏少琢：就是说话不能要脸。

相定艾：……这个我知道一点。

杏少琢：然后比这个更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相定艾看着他。）

杏少琢：面子分文不值。

（相作凝在后面突然吓了杏少琢一下。）

杏少琢：啊！

（杏少琢低下头被吓到了。）

相作凝：你俩聊什么呢。

（相作凝拉开里面那张椅子，坐了进去，把手机放到桌上。）

（屏幕左边裂了一长道。）

（相作凝的说话音量比相定艾和杏少琢加起来都大。）

杏少琢：他想出去看鱼，觉得那都是小孩儿。

（相作凝看向相定艾，脸上有点笑容，没说什么。）

相作凝：哎妈妈给我说呢，你那件长袖都洗褪色了，让你换新的你还穿那件，把她看得心疼的，你不换吗？

（相定艾觉得很奇怪。）

相定艾：我本来就不喜欢衣服啊，我都说了好多遍了，没破就不用换，平时都穿校服买新衣服干什么啊，哪有地方穿。

相作凝：你换了吧换了吧，妈妈说得可难受。

（相作凝眼睛红了。）

相定艾：……好吧。

相作凝：给你买新的你穿就行了。

（相定艾没说话了。）

（杏少琢知道相作凝为什么这样。）

相作凝：你蛋糕这会儿不吃。

相定艾：晚上回去吃。

相作凝：好吧。

植择清：钥匙。

（植择清出现在了桌前，对着杏少琢伸出右手。）

（他们都没注意到植择清什么时候来的。）

（杏少琢往右转过身一摸椅背，才想起来外套在车里，家门钥匙在里面。）

杏少琢：……我没带上来。

植择清：车钥匙。

（植择清继续平静地说。）

相作凝：我开的车。

（植择清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了。他不能拿着相作凝的车钥匙下去，这不合适。）

相作凝：等会儿反正我都要送他，你坐，给你加点儿凉菜。

植择清：……不用了，谢谢。

相作凝：坐。

（相作凝看向相定艾，相定艾立刻把自己外面的椅子拉开了，脸上笑着看着植择清。）

相定艾：坐。

植择清：……

（植择清只能走过去，坐下了。）

植择清：谢谢。

（植择清看着相定艾说了一句。）

相定艾：没事。

（杏少琢看着两人，嘴唇稍微闭了一下。）

（他看向植择清。）

杏少琢：你急着看结果吗？

植择清：没有。我想着你慢慢吃，不用着急回。

相作凝：这会儿正堵呢，你现在走我们吃完了你都没到。

（植择清有些为难地看着相作凝。）

植择清：但我这会儿应该吃不了多少……

杏少琢：我刚看有生蟹。

植择清：……可以。

植择清：[他怎么知道我能吃生蟹。]

植择清：[螃蟹买起来麻烦，我没时间天天做。知道自己能吃以后也没再做几次，吃些生蔬菜应付一下就行了。]

（杏少琢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去加菜了。）

（相作凝看着植择清。）

（植择清不知道怎么了。）

相作凝：你俩第一次见面，认识一下？

（植择清小声快速“哦”了一声，立刻站起来了，稍微舔了下嘴唇。）

（植择清朝相定艾伸出右手。）

植择清：你好，我叫植择清。

（相定艾坐在那里意外地望着他，然后反应上来，自然地站起来伸出右手接上了。）

相定艾：你好，我叫相定艾。

（两人轻握了手分开，相定艾先坐下了，因为他一时有些慌乱。植择清在他之后坐下。）

（相作凝看着相定艾笑了起来。）

相作凝：我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这个场景……

（植择清只是看着相作凝，以为他在普通地说话。）

相定艾：……烦人。

（植择清看到了桌上的包装袋。）

植择清：[这是去年储去非送天点橘的那个牌子。]

相作凝：我从小跟着妈妈爸爸一场一场地跑，跟人吃顿饭不是很轻松的事儿吗。

（相定艾不同意他的说法。）

（杏少琢回来了。）

相定艾：你喜欢应酬吗？

杏少琢：……你说什么呢。

（杏少琢听都不想听这个词，坐下了。）

（相定艾看向相作凝。）

相定艾：看到没有。

（杏少琢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把杯子放下。）

杏少琢：你跟你哥一样，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

（相定艾很不明白。）

相定艾：[我觉得我跟作凝哪都不一样。]

（相定艾往左转过头看向植择清，脸上露出点笑容。）

相定艾：你下周就来了吗？

（杏少琢坐在那里看着桌上。）

植择清：下周天。

相定艾：那刚好是放假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