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农尸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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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川的星图纹路已蔓延至太阳穴，皮肤下的青铜血管突突跳动。他挥臂斩碎主傀头颅，颅骨内滚出枚刻着\"卸岭廿七代\"的青铜符。当符牌嵌入浑天仪中心的八卦锁，祭坛突然九十度翻转，露出底下沸腾的水银河。数百具童尸在银浪中浮沉，每具尸体的眉心都刻着北斗七星，与林九川的星图纹路完全重合。

水银突然凝成万千箭矢，箭簇跳动着绿色磷火。苏蝉纵身跃入银池，玉化躯体吸收液态金属形成蛋形防护罩。她的发丝如电缆般刺入池底机关，二十八个青铜齿轮破水而出，在空中拼成巫王虚影。林九川的右眼突然渗出血泪，青铜瞳孔映出记忆碎片：二十年前的雨夜，祖父林鹤年手持青铜钺，将六岁的苏蝉推入沸腾的青铜鼎，鼎身上的饕餮纹正是林家祖宅的镇魂符...

\"原来你才是最后的锁...\"唐十三的残臂突然锁住林九川喉咙，独眼窟窿里爬出的金线蛊虫在空中拼出殓文：\"九川血祭，往生门开！\"五方鬼帝的青铜弩机在此刻击穿树冠，刻着生辰八字的骨箭雨点般落下。箭矢触及尸藤的瞬间，藤蔓结出更多人面果实，那些面孔开始发出凄厉的哭嚎。

巫王虚影在箭雨中实体化，四只青铜手掌抓住林九川的四肢。星图纹路如同活蛇般从他皮肤下钻出，顺着巫王的指节注入苏蝉体内。当两人的血液在水银河中交融，整片森林的地面开始抬升，露出底下倒悬的青铜城池——那竟是鄱阳湖底的镜像投影，城墙上的浮雕描绘着林氏先祖肢解青铜神树的场景。

晨光刺破雾霭时，林九川抱着完全玉化的苏蝉跌出地缝。她的左半身已经结晶成青铜珊瑚，右眼瞳孔变成与巫王相同的赤金色。唐十三的机械残臂挂在树梢，齿轮间卡着块龟甲，甲片上的血迹拼出新坐标：北纬27°，东经119°，武夷山悬棺群。

五盏人皮灯笼在树影间飘荡，灯笼表面渗出血字殓文：\"林氏守陵人，终成墓中骨。\"林九川展开苏蝉的玉化手掌，掌心赫然刻着循环咒文：\"铜为骨，玉为髓，九川血祭天门开...\"他的右眼已完全青铜化，星图纹路爬满脖颈，每次呼吸都引发远处二十八具青铜跪俑的眼球转动。

神农顶传来悠长的野人嚎叫，声波震落树冠上的晨露。在那些晶莹的水珠里，林九川看见自己变形的倒影——青铜皮肤下跳动着玉蝉状的心脏，而武夷山方向的天空正泛起血色霞光。九星连珠的倒计时，还剩最后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