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青瓷碎地裂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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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劫松的根系缠住最后一块玄冰残片时，言兮的指尖正抚过青瓷盏沿。盏身那道蜿蜒的冰裂纹中，渗出雪莲亲手酿的桃夭酒香——那是她与寒霖结下生死契那日，三人共饮时摔碎的杯盏。此刻盏中盛着的不是酒，而是寒霖消散前凝成冰魄蝶的残翼，薄如蝉翼的蝶翅上，仍刻着\"同生共死\"的咒文。

\"师妹当真要毁约？\"

寒霖的残音自盏底传来。言兮跪坐在往生河畔的桃树下，看着自己的倒影在青瓷酒液中扭曲：\"当年你替我饮下鸩酒时，这誓约便已经碎了。\"她突然攥紧杯盏，冰裂纹割破掌心，\"只是你们瞒得我好苦......\"

鎏金血渗入瓷缝的刹那，盏中酒液突然沸腾。三百只冰魄蝶破酒而出，蝶翼上的咒文化作锁链缠住她手腕。往生河水逆流成瀑，水幕中映出当年焚香结契的场景：少年寒霖割破掌心，血珠坠入青瓷盏时溅起的涟漪，正与此刻她掌心血痕的走向完全重合。

\"你总说我执拗。\"寒霖的虚影自蝶群中凝形，断臂处垂落的金蝉丝缠住桃枝，\"可当年若我不替你承下那道天雷，你连轮回的机会都......\"

\"那我宁愿魂飞魄散！\"言兮突然挥袖扫落青瓷盏。瓷片迸裂的脆响中，往生河面浮起无数青铜棺椁——每具棺盖上都刻着\"言兮\"之名，棺内躺着的却是历代被誓约反噬的寒霖！

寒霖的虚影在棺椁开启时骤然凝实。他染血的右手虚抚过最近那具棺中自己的尸身，唇角扯出苦笑：\"七十三具肉身，七十三道天罚雷劫......你当真以为，这些年你轮回顺遂，是因天道慈悲？\"

桃树突然妖化，枝条缠住言兮脖颈。她挣断桃枝的瞬间，青瓷碎片突然浮空重组，盏底惊现凌渊的笔迹：\"以魂饲契，可护轮回\"。鎏金血顺着字迹流淌，竟在虚空拼出寒霖从未示人的命簿——每一页都写满\"代受天罚\"，页脚按着的竟是言兮轮回时的掌纹！

\"为什么......\"言兮的剑锋抵住寒霖心口，弑神枪魂在识海咆哮，\"你让我恨了你七十三世！\"

冰魄蝶群突然扑向剑刃。寒霖的虚影在蝶翼纷飞中淡去，最后一点灵光没入她眉心：\"当年你问我为何备着解药......\"往生河水突然倒灌入天灵，她看见少年寒霖颤抖着将解药倒入忘川，\"因为有人宁死......也不愿独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