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想打这场。＂——东门听雪踏碎四千年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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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煞宗弟子架起李无眠时，苏夜歌的琴弦已收尽残音。

白霜拂落袖上冰晶，陆归尘指尖的山楂核正要化虹——

\"下一场，孤辰散人守擂——可有人战？\"

裁判的喊声像柄钝刀，突然剐开四千年的冰层。

东门听雪正欲离去的脚步蓦然凝滞。

红袍翻飞间，茶盏从她指间滑落，\"啪\"地碎成一地冰晶。

\"先生。”

她望着擂台边那滩未干的血迹，声音轻得像雪落寒潭。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剑穗玉珠里沉睡的魂。

\"我想打这场。\"

东门听雪按剑时，剑穗玉珠里封存的少年笑意，正一点点消散。

四千年了。

她依然记得那个雪夜，当她冲进地下血斗场的时候，兄长浑身是血站在台上，把赢来的灵石塞进她手里，自己却咽下满口腥甜。

\"阿雪要好好的。\"这是他最后的话。

从此世间再无那个会揉她发顶的少年，只剩她这个\"孤\"零零的城主。

那件当年绣着朱雀纹的旧袍粗衣，如今就压在她城主华服的最底层。

赤凰剑在鞘中轻颤，剑穗上那颗玉珠泛起微光——里面封存着兄长最后一抹笑意。

孤辰散人正在调试琴弦，忽然抬头。

这位绝情道魁首，此刻竟被东门听雪眼中那一瞬的痛楚灼伤。

无关恩怨，只是某个雪夜的记忆突然翻涌：

他闭关百年出关时，洞府外堆满的纸钱，和眼前少女眼中的孤寂，何其相似。

陆归尘手中的糖葫芦突然凝霜。

糖衣映出：

少年拖着断臂回家，却笑着说\"杀鱼溅的血\"。

地下擂台铁链穿透他的锁骨，金牌背面刻着\"妹妹今日笑了\"。

朝阳下，少女抱着尸身坐在满地金箔中。

\"原来如此。\"

他轻声道，糖霜簌簌剥落，如岁月碎屑。

坠地成\"允\"字。

白霜挽月剑忽地低鸣，剑鞘覆上一层薄霜。

她抬眸，见东门听雪鬓边一缕发丝无风自动，像是被什么牵动。

她伸手，接住那缕发丝上凝结的冰晶——

刹那间，寒意刺骨。

她看见雪地里，少女抱着渐冷的尸身，眼泪还未落下，便已冻结成冰。

\"……\"

白霜指尖微蜷，剑气无声漫开，冻结了方圆三丈的尘埃。

苏夜歌琴弦无端自震，她挑眉望去，却见东门听雪红袍翻卷，袖口暗绣的朱雀纹似要振翅而出。

她忽地笑了：\"东门城主，何时对擂台这般上心了？\"

可指尖却悄然拨动了一根弦——\"遁天音\"，可瞬息千里。

东门听雪一步踏出。

脚下青砖无声龟裂，冰霜如蛛网蔓延，冻结整座擂台。

第一步——

她红袍翻卷，赤凰剑尚未出鞘，剑气已割裂百丈空气。

浮空岛的风骤然停滞，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

第二步——

剑鞘中的鸣啸化作实质，四千年前的记忆翻涌而出：

兄长拖着断臂推门，笑着说\"杀鱼溅的血\"；

他跪在擂台上，铁链穿透锁骨，金牌背面刻着\"妹妹今日笑了\"；

朝阳升起时，她抱着他冰冷的尸体，满地金箔映着晨光。

第三步——

\"咔嚓。\"

体内桎梏轰然破碎，炼虚境的气息如狂潮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