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终南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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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右归来的第十日，终南山的杜鹃开得格外妖冶。苏尘站在清微观的观星台上，手中的青铜板正对着北斗七星的方位，板面上 “2025 年 4 月 24 日” 的字样已变成血色，仿佛在倒计时的每一刻都滴着鲜血。山风掠过他的道袍，带来远处传来的隐隐雷声 —— 那不是自然的轰鸣，而是时空裂隙即将开启的预警。

“在想怎么回去？” 朱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银链上少了安乐公主的东珠，却多了串用青蚨蛊虫蜕穿成的手链，“太平公主失败后，尚药局的密档里又多出五具穿越者的骸骨，都是景云年间没凑齐胎记的牺牲品。”

苏尘转身，看见朱砂腕间的疫苗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他颈后的胎记形成奇异的呼应。自陇右一别，安乐公主便被召回长安，而朱砂始终跟着他往返于药庐与观星台，用《千金方》残页上的星象图校准青铜板的方位。

“安乐公主传来消息，” 朱砂递过片浸过曼陀罗汁的信笺，上面用针灸铜人穴位图写成密文，“她在太液池底发现了武后的时空笔记 —— 十二道胎记对应着十二地支，只有在雷暴夜完成‘子午流注针法’，才能稳定时空门。”

话音未落，山道上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匹汗血宝马冲破晨雾，安乐公主的贴身侍女浑身浴血地滚落鞍下，手中紧攥着半幅烧焦的《黄帝外经》：“公主殿下... 在玄武门被羽林卫围住了... 他们说她是‘惑乱时空的妖女’...”

苏尘接过残页，发现上面新显的字迹正是他实验室的密码锁序列。朱砂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茧子 —— 那是长期握银针留下的痕迹，与武后密档中 “时空引路人” 的特征完全吻合。

“太平公主虽败，可‘太一道’的人还在监视我们。” 朱砂望向观星台下的阴影，七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正沿着北斗方位移动，“他们想在雷暴夜抢走青铜板，用你的血完成武后未竟的阵法。”

深夜，苏尘独自坐在药庐熬制 “镇魂汤”，这是用曼陀罗、远志与现代镇静剂原理结合的汤剂，专门对付被蛊毒控制的羽林军。窗外的雷声越来越近，他望着陶炉中翻滚的药汁，忽然想起现代父母的音容 —— 如果回到 2019 年阻止那场车祸，是否真的能改写一切？

“苏道长果然在此。” 清冷的声音从梁上落下，七位身着道袍的老者凭空出现，袖口绣着的太极鱼眼，正是太一道的标记。为首者腰间挂着的玉葫芦，赫然刻着与苏尘同款的银针胎记。

“景云三年，贫道们护送第一位穿越者来到盛唐，” 老者举起玉葫芦，里面装着的竟是苏尘在陇右用过的麻醉银针，“可武后贪心地想逆转时空，导致我们被困在这副衰老的躯壳里三十年。”

苏尘握紧青铜板，发现老者们的颈后都有淡化的胎记痕迹 —— 原来他们就是密档中记载的 “前七代血引”。当第一位老者甩出 “鬼门十三针” 时，他突然发现对方的针法里夹杂着现代急救术的影子。

“停手吧！” 安乐公主的声音穿透雨幕，她的鹅黄裙裾已被鲜血染红，手中举着的正是武后的开炉金印，“太一道的时空阵需要十二具活祭，你们难道忘了景云三年那些变成人彘的同伴？”

雷电交加中，苏尘看见安乐公主腕间的琉璃珠正在吸收天地间的雷气 —— 那是他在实验室用来储存电磁能量的装置。当第七道闪电劈落时，青铜板突然悬浮在空中，与金印、东珠、玉葫芦形成四星连珠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