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七七的蜕变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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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偷往二姐手机里充了话费，又给弟弟共享单车解锁码，还在社区公告栏贴了“寻兼职护工”的小广告。等弟弟发现母亲床头的电热毯不知何时换了新的，二姐收到快递箱里的猫粮时，七七正蹲在楼道拐角拆快递——那是她用积分兑换的米面粮油。

七七站在秋日的梧桐树下，望着枝头飘落的金叶，突然想起幼时在湖边看天鹅的场景。那时她总以为天鹅生来优雅，直到某日黎明，她目睹初生的天鹅雏鸟趔趄着扑棱翅膀，翅膀尖扫过湖面泛起涟漪。七七想起自己初涉家庭纷争时的窘态，像极了那幼鸟试图腾空却跌进水里的狼狈，如今却能在亲属间斡旋，轻巧如展翅的成鸟掠过水面不留波痕。

她给二姐夫送去的参茶里裹着自己录制的早间广播剧，用舒缓的女声播报退休金政策；她为德民做的蛋炒饭撒着弟弟爱吃的香椿碎；她教高三侄女如何在草稿纸上折出任意门，把数学公式藏在\"门后\"。当二姐开始主动分摊母亲的医药费，弟弟给侄女的百元大钞换成崭新的辅导书时，七七才发现自己早已学会把矛盾化作春风，吹皱一池春水自会荡开波纹——就像那日湖边，她刚目睹幼天鹅学会飞翔，转身便见雏鸟不知何时已衔来水草，为她编织了一双春天的翅膀。

七七蹲在老宅天井里洗菜，瓷砖缝隙里探出的马齿苋嫩叶沾着露水。她想起太爷爷葬礼那天，族谱上密密麻麻的繁体字被雨水洇开，像老槐树开裂的年轮。锅里炖着弟弟最爱的白萝卜排骨汤，汤汁翻滚的声音盖不住二姐房里传来的织毛衣声——那件姜黄色开衫是给德民小孙女的满月礼。

屋檐下挂着的竹匾晾着玉米，金黄色的须子随风拂过七七的面颊。她突然想起在图书馆翻到的那本《康氏族谱》，首页题着\"枝繁叶茂\"的朱红印泥还隐隐透出血色。德民家书房的台灯亮了，灯光透过百叶窗投在墙上，像极了康家旧宅马头墙上斑驳的月影。

七七把刚切好的芹菜末倒进瓷碗，听见巷口传来二外甥女的车鸣声。后备箱里堆满智能种植箱，那是给父亲的退休礼物。她突然懂得康家老宅门楣上\"水源木本\"的匾额为何总朝东南——那里，正是夕阳将归雁的影子拉长的方向，而七七掌心沾着泥土的褶皱里，正攒着让家族枝叶生长的雨水。

七七在院角晒酱缸时，听到巷口传来阿斗的吆喝声，那嗓子门儿能把老槐树上的知了都震落。她攥紧酱铲的手指泛白，指甲缝里还嵌着清晨淘米的碎米粒。阿斗这家伙，平日里总爱在麻将桌上拿她打趣，今儿竟还带了个拄盲杖的中年人进来，那竹杖“笃笃”敲在青石板上，像敲在七七心尖上。

“七嫂子，这是老王，眼睛不大方便，想来蹭碗热汤。”阿斗嬉皮笑脸地晃着手里的烟，浑然没察觉七七额角的青筋。七七咬咬牙，把酱缸上的灰尘拍干净，转身进了厨房，铁勺在锅沿狠磕两下，呛出的热油“滋啦”一声。

老王摸索着靠在朱漆斑驳的门槛上，手里的竹杖无意识地画着圈。七七把盛得冒尖的盒饭轻轻搁在他膝头，葱花还不住往外冒热气。“这饭不收钱。”她背过身去，耳根发烫得像被火燎。

“嫂子留步。”老王突然开口，手里的盲杖轻点地面，“我做针灸的手艺还算凑合，能给您捏捏肩。”阿斗刚想搭腔，却被七七飞快的眼神呛回去。暮色漫过门槛时，七七看见老王竹杖尖沾着的酱渍，在青石板上拖出一道弯弯的金线。

七七斜倚在老木门上，指尖摩挲着褪色的门闩，回忆起往昔阿斗张口闭口“七嫂这个不行”“七嫂那个不对”的模样，总让她像被掐住喉咙的蝉，有话难出口。今儿却不同，她清清嗓子，嗓音里透出前所未有的清亮：“阿斗，去给盲人大哥烧壶水。”声音不大，却像石子投入静潭。

炉膛里的柴火正旺，七七铲起一勺热油泼进铁锅，姜末蒜末瞬间跳起滋啦啦的圆舞曲。她往锅里打了个鸡蛋，金黄的蛋液迅速凝成芙蓉状，又搛起一把翠绿的菜心翻炒，盐粒在空中划出细碎的弧线。锅铲与锅壁碰撞的节奏，竟和心跳同频。

“水开了。”阿斗的声音闷闷的，像从鼓里传来。七七把盛满蛋炒饭的青花瓷碗轻轻搁在盲人大哥面前，瓷勺柄恰好指向三点方向——那是茶几暖壶摆放的位置。她转头看阿斗，正把搪瓷缸蹾得“噔噔”响，水花溅湿了他的袖口。七七忽然笑出声，指节轻叩阿斗后背：“别让水烫了大哥的膝盖。”

暮色漫过窗棂时，七七听见盲人大哥的竹杖轻叩青石板，那有节奏的“笃笃”声，像极了她炒菜时铲子与锅沿的交响乐。

七七满心欢喜地将自己精心烹饪的美食端到阿斗面前，期待着他能品尝一下自己的手艺。然而，阿斗却完全沉浸在手机游戏中，对七七的努力视而不见。

七七有些失落，但她并没有抱怨，而是默默地转身去收拾桌子和洗碗。她动作轻柔地将碗筷放入水槽，打开水龙头，让温暖的水流冲洗着餐具。尽管如此，阿斗依旧没有抬头看一眼七七，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手机屏幕所吸引。

七七不禁感到有些无奈，她知道阿斗对游戏很着迷，但她也希望他能多关注一下自己。然而，阿斗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七七的感受，他继续玩着游戏，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