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时光长河·砂砾难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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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痕...\"萧遥心跳加速。这景象与玉简中描述完全一致，那些冰柱正是时光长河支流在现实世界的锚点。

小心翼翼地踏入冰谷，萧遥立刻感觉到异样——这里的时间流速似乎与外界不同，脚步变得异常沉重，抬手动作也像慢放般迟滞。更诡异的是，每走一步，脚下冰面就会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像是记忆碎片，又像是未来预兆。

来到中央冰柱群前，萧遥注意到每根冰柱底部都刻着古老的文字。他辨认出其中几个字符，拼起来大意是：\"时间如河，逝者如斯，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正当他研究这些文字时，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萧遥猛地转身，看到一个全身笼罩在灰袍中的身影站在三丈外，无声无息如同鬼魅。

\"擅闯时之痕者，死。\"灰袍人开口，声音如同两块冰相互摩擦，冷得刺骨。

萧遥握紧星河剑：\"在下只为寻找时光砂，无意冒犯。\"

灰袍人缓缓抬头，兜帽下竟是一片虚无，只有两团幽蓝火焰在眼部位置跳动：\"时光砂...又是觊觎时间力量的愚者。\"

\"我需要它修复一件至宝。\"萧遥坦然道，\"若阁下能指点迷津，萧遥愿以等价之物交换。\"

灰袍人发出刺耳的笑声：\"等价之物？你能用什么来交换时间？寿命？记忆？还是...灵魂？\"

萧遥眼神一凝：\"你是时光守护者？\"

\"守护者？不。\"灰袍人缓缓飘近，\"我是'不存在之人'，时光长河中的一道涟漪，既非生也非死，既非过去也非未来。\"

随着距离拉近，萧遥震惊地发现灰袍人的身体时隐时现，仿佛同时存在于多个时间点。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寿命正在缓慢流逝，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抽取他的时间！

\"停下！\"萧遥厉喝一声，激活了欺天石残片。混乱的波动扩散开来，灰袍人明显一滞，抽取时间的力量被短暂打断。

\"欺天石？\"灰袍人语气首次出现波动，\"难怪...难怪你能找到这里。\"他突然飘到一根冰柱前，枯瘦的手指轻触表面，\"你要的时光砂就在时光长河中，但能否取得，看你造化。\"

冰柱表面泛起涟漪，渐渐变得透明，露出后面一条虚幻的河流。那河流由无数光点组成，每个光点都是一段记忆或一个瞬间，整条河散发着梦幻般的七彩光芒，美得令人窒息。

\"这就是时光长河...\"萧遥喃喃道。即使以他的见识，也被眼前景象震撼。那河流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时间本身，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一切可能性。

灰袍人让开位置：\"踏入长河，寻找你的时光砂。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试图改变。时间法则的反噬会让你万劫不复。\"

萧遥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透明的冰柱。当他的手指触及表面时，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传来，整个人被拉入其中！

天旋地转间，萧遥发现自己站在那条梦幻河流的岸边。近距离看，时光长河比想象中更加壮阔，无边无际地流向远方。河水中不时浮现出各种画面——有的是他熟悉的场景，有的是完全陌生的景象，甚至还有一些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片段。

\"时光砂...\"萧遥环顾四周，没看到任何类似砂砾的物质。他试探性地伸手触碰河水，指尖刚接触水面，整个人就如遭雷击！

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五岁那年，他在雪地里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狼，偷偷养在后山山洞；

十二岁时，因为一块灵石与同村少年大打出手，差点闹出人命；

十八岁拜入宗门，却在入门测试中故意隐藏实力，选择成为外门弟子；

每一段记忆都无比清晰，仿佛重新经历了一遍。更可怕的是，萧遥发现这些记忆中有许多细节与他原本记得的完全不同！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还是时间线被改变后的结果？\"萧遥惊疑不定地收回手，河水带来的冲击立刻消失。他这才明白灰袍人的警告有多重要——仅仅是触碰河水就会引发记忆混乱，若是试图改变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沿着河岸前行，萧遥仔细观察河水中闪过的画面，希望能找到时光砂的线索。走了不知多久，前方河岸出现一片银光闪闪的区域，靠近后发现是无数细小的砂砾堆积而成，每一粒都散发着微弱的时光波动。

\"时光砂！\"萧遥大喜过望，正要上前收集，突然注意到砂堆旁站着一个人影——正是那个灰袍守护者。

\"找到很容易，带走很难。\"灰袍人幽幽道，\"每取一粒砂，就要承担相应的因果。\"

萧遥皱眉：\"什么意思？\"

灰袍人指向砂堆：\"时光砂是时间节点凝固的产物，每一粒都对应着某个关键选择点。取走它，就意味着那个选择带来的因果将由你承担。\"

萧遥走近砂堆，果然看到每粒砂中都封印着一个微缩场景。有的是一对恋人的分别，有的是一个修士突破的关键时刻，还有的是一场战争的转折点。

\"我需要三粒。\"萧遥沉声道，\"该怎么选择？\"

灰袍人飘到沙堆上方：\"寻找与你无关的节点。承担陌生人的因果总比扰乱自身时间线要好。\"

萧遥点点头，开始仔细筛选。大多数沙粒中的场景都与他有直接或间接关联，这让他心惊不已——难道自己的命运已经与这么多人和事交织在一起？

终于，他找到三粒看起来完全陌生的时光砂：

第一粒中是一个渔夫在暴风雨中决定是否出海的场景；

第二粒显示一位老修士在洞府中犹豫是否要服用一枚陌生丹药；

第三例则是一个孩童在森林里选择走哪条路的画面。

\"我选这三粒。\"萧遥说道。

灰袍人检查后点头：\"明智的选择。这些因果相对简单，不会对你造成太大负担。\"

萧遥小心翼翼地将三粒时光砂收入特制的玉瓶，刚完成这个动作，周围景象就开始扭曲。灰袍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声音却清晰地传来：\"记住，萧遥，时间是最无情的法则，也是最宽容的河流。今日之因，明日之果，好自为之...\"

眼前一黑，萧遥发现自己回到了冰谷中，手中玉瓶里装着三粒闪闪发光的时光砂。七根冰柱依然矗立，但那个灰袍人已经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存在过。

检查自身状态，萧遥惊讶地发现体内多了一丝奇异的时间法则波动，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这让他对时间有了全新的感知——现在他能隐约\"看\"到周围物体上流动的时间痕迹，有的如涓涓细流，有的则如奔腾江河。

\"该回去了。\"萧遥收好玉瓶，准备离开冰谷。有了生命古树嫩枝、九幽冥铁和时光砂，修复欺天石的材料已经凑齐大半，只剩下最后一种——\"虚空结晶\"。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冰谷入口处突然出现三道身影，清一色的黑袍，胸前绣着血色骷髅标志。

弑仙联盟！

为首的是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左眼戴着黑色眼罩，仅剩的右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萧遥，我们终于见面了。\"

萧遥瞳孔微缩——此人气息深不可测，竟是大乘期修士！而且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判断，死在他手上的生灵至少以万计。

\"弑仙联盟的走狗，鼻子倒是挺灵。\"萧遥冷笑，暗中运转灵力，随时准备战斗。

独眼男子狞笑：\"把欺天石碎片和时光砂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否则...\"他拍了拍腰间的一个黑色皮袋，里面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我的'小宝贝'很久没尝过大乘期修士的滋味了。\"

萧遥心中一凛。那个皮袋明显是某种空间法器，里面豢养的恐怕是极为凶残的灵兽或魔物。面对一个大乘期和两名合体期修士的围攻，在时间法则紊乱的时之痕战斗绝非明智之举。

\"想要？自己来拿。\"萧遥突然甩出三张符箓，同时身形暴退！

符箓在空中化作三条火龙扑向敌人，而萧遥则趁机冲向冰谷另一侧。独眼男子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三条火龙竟被凭空出现的黑水浇灭。他身旁两名合体修士立刻左右包抄，试图截断萧遥退路。

\"想跑？\"独眼男子从皮袋中放出一团黑影，那东西迎风就长，眨眼间变成一只三头六臂的怪物，正是萧遥在亡者山见过的那种，只是体型小了许多！

前有追兵，后有怪物，萧遥看似陷入绝境。但他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突然改变方向，径直冲向中央冰柱群！

\"拦住他！\"独眼男子厉声喝道，似乎意识到萧遥要做什么。

为时已晚。萧遥冲到最大的那根冰柱前，猛地将欺天石残片按在冰面上！残片爆发出混乱的灰光，与冰柱中的时间法则激烈碰撞，整个冰谷顿时地动山摇！

\"疯子！你想引发时间乱流吗？\"独眼男子脸色大变，急忙召回那只怪物护在身前。

冰柱表面出现无数裂纹，从中迸射出刺目的白光。萧遥的身影在白光中变得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捏碎了一枚银色符箓——这是临行前白发长老赠予的\"瞬息万里符\"。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冰谷内的时间流速彻底紊乱。七根冰柱同时崩塌，释放出恐怖的时间风暴。两名合体期修士来不及逃跑，被一道白光扫中，瞬间衰老成枯骨，又在下一刻返老还童变成婴儿，如此循环数次后彻底化为尘埃！

独眼男子凭借大乘期修为勉强抵抗，但也被迫放弃追击，全力防御时间风暴的侵蚀。当他终于稳住身形时，萧遥早已不见踪影。

\"萧！遥！\"独眼男子愤怒的咆哮在冰谷中回荡，\"弑仙联盟与你不死不休！\"

千里之外的一处雪原上，空间突然扭曲，萧遥踉跄着跌出。瞬息万里符虽然救了他一命，但强行在时间紊乱区域使用空间传送的后果极为严重——他现在浑身经脉如被千万根针扎般刺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更麻烦的是，手中玉瓶出现了细微裂纹，三粒时光砂中的一粒正在缓慢流失！

萧遥咬牙爬起，强忍剧痛施展遁术向远处飞去。他必须尽快找个安全地方疗伤，同时想办法保住剩下的时光砂。

身后天际，一道黑影正以惊人的速度追来，隐约能听到独眼男子怨毒的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