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弹弓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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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这一日，道观飞檐下悬着的铜铃叮咚作响，吴道站在斑驳的石质台阶上，手中的弹弓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眯起眼睛扫视着面前三个站得笔直的身影——铁柱铁塔般的身躯，衣角还沾着今早偷溜进厨房蹭的油渍；小麻雀缩着肩膀，干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腰间破布；诡雀儿则歪着头，发间新插的野花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弹弓的要点是眼要准，手要稳！”吴道猛地将弹弓拉成满月，牛筋的弓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今天重点特训弹弓！”他扬手射出一粒石子，不偏不倚击中三丈外歪脖子老槐树上的鸟窝，惊起的麻雀扑棱着翅膀四散而逃。

铁柱搓着蒲扇大的手掌往前蹭了两步，麻绳系着的粗布裤腰往下滑了滑：“铁蛋哥，咱咋练？用真石子打鸟窝？”

“想得美！”吴道抄起地上的竹枝，在青石板上画出三个碗口大的同心圆，“瞧见没？百步外那棵松树，树梢绑着铜钱。每人十颗石子，打进内圈算过！”他忽然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油纸包，雪白的热气裹着肉香瞬间弥漫开来，“打准了有两个大肉包子，打不准的——”竹枝重重敲在石板上，惊得小麻雀蹦起半尺高，“今晚就着西北风啃石头！”

诡雀儿眨着大眼睛凑过来，梨涡里盛满狡黠：“铁蛋哥，要是有人十发全中，能不能多赏个桂花糕？”

“你先能打中再说！”吴道将装满陶丸的布袋甩过去，粗陶撞击声清脆如铃。铁柱迫不及待抓起石子，却因手指太粗险些捏碎陶丸；小麻雀捧着石子后退三步，干瘦的胳膊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诡雀儿则歪坐在台阶上，用野花茎仔细擦拭每颗陶丸，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开始！”

铁柱第一个扯开嗓子吼着冲出去，震得台阶上的尘土簌簌往下掉。他拉开弹弓时，牛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石子刚飞出去就划出歪歪扭扭的弧线，“咚”地砸在松树根部。他挠着后脑勺转身，憨笑道：“手滑了，再来！”第二发石子倒是飞高了，却“当啷”一声撞上道观飞檐，惊得檐下的飞鸟乱飞。

小麻雀深吸一口气，学着吴道的样子眯起左眼。可当他拉开弹弓，胳膊却不受控制地往后缩。第九颗石子终于擦着铜钱边缘飞过，在树皮上留下道白痕，他激动得跳起来，步鞋却甩进了旁边的池塘。

最引人注目的是诡雀儿。她慢悠悠踱到射程边缘，忽然将裙摆一撩，像只灵巧的猫儿般跃上石狮子。当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连发三弹，其中一粒石子竟擦着铜钱方孔穿了过去！小麻雀发出惊呼，诡雀儿却冲吴道挑眉一笑，梨涡深得能盛住蜂蜜：“铁蛋哥，桂花糕可别忘了！”

日头渐渐西斜，青石板上散落着密密麻麻的陶丸。铁柱涨红着脸，额头上的汗珠子滚进衣领，第十发石子终于颤巍巍落进中圈；小麻雀抱着最后一颗石子，紧张得牙齿打颤，在吴道的怒吼声中闭眼射出，竟鬼使神差地打中了内圈！

“都给我过来！”吴道晃着油纸包，肉香勾得三人直咽口水，“铁柱三发中圈，小麻雀两发内圈，诡雀儿——”他忽然板起脸，吓得诡雀儿的笑容僵在脸上，“五发内圈，过关！”

暮色漫过道观飞檐时，三个小家伙蹲在台阶上狼吞虎咽。铁柱咬着肉包子含糊不清地说：“明儿...明儿我定要打穿铜钱！”小麻雀鼓着塞满食物的腮帮子点头，诡雀儿则晃着腿哼起小调，眼角余光瞥见吴道悄悄往她手里多塞了块桂花糕，梨涡里盛满了比桂花糕更甜的笑意。道观外，归巢的麻雀叽叽喳喳，仿佛也在为这场热闹的特训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