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风裹着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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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裹着细沙，如同砂纸般磨过林夏的脸庞。黎明前的黑暗中，她握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着莫高窟方向——那里的天空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如同被泼洒了一层液态的暗物质。昨夜那场与暗区的短暂和解，并未让她感到丝毫轻松，反而像是暴风雨来临前虚假的平静。

“林队，营地东侧发现异常！”通讯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有...有东西从地下钻出来了！”

林夏立刻转身，只见东边的沙地突然隆起，如同煮沸的开水般剧烈翻涌。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十几根布满敦煌忍冬纹的金属柱破土而出，纹路间流淌着幽蓝的光，每一根都足有两人合抱粗。这些金属柱顶端逐渐展开，化作莲花状的发射器，对准了莫高窟的方向。

“是能量聚能装置！”王研究员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老人的白大褂上还沾着昨夜战斗的尘土，“根据星匣绢帛的记载，这种装置一旦启动，足以将方圆百里的量子能量抽干！”

沈淮舟已经带着爆破组冲了上去，可当炸药接触到金属柱的瞬间，那些忍冬纹突然活了过来，化作藤蔓般的物质将炸药包裹，随后无声无息地吞噬。“常规武器无效！”他通过对讲机大喊，“这些东西的材质...像是暗物质和敦煌壁画颜料的融合体！”

林夏握紧玉佩，玉石表面的裂痕似乎比昨夜更深了。她的目光扫过金属柱上的忍冬纹，突然想起在莫高窟某幅唐代壁画里，这种纹样常被用作守护结界的边框。“大家不要攻击！”她扯开嗓子喊道，“寻找这些纹样的缺口！就像壁画中的破损处！”

众人一愣，但多年的默契让他们立刻改变策略。林夏带领一队人沿着金属柱寻找破绽，终于在一根柱子底部发现了一小块颜色稍浅的区域——那里的忍冬纹缺了半片叶子，就像是画师作画时不小心留下的败笔。

“就是这里！”林夏将玉佩贴上去，玉石与金属接触的刹那，整个装置剧烈震颤。缺角的忍冬纹开始重新生长，幽蓝的光芒转为温暖的金色，金属柱缓缓沉入地底。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莫高窟方向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石窟群上方的天空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暗物质如同沥青般从中滴落。

“念月！”林夏突然想起昏迷中的女孩，立刻冲向临时医疗帐篷。帐篷内，念月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张字条：“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去做该做的事了。”字条下方，画着一个眼熟的量子符号——正是昨夜建筑核心处残缺玉佩上的纹路。

当林夏再次冲出帐篷时，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莫高窟的壁画正在脱离岩壁，化作实体在空中漂浮。飞天们不再是灵动的仙子，她们的彩绸变成了锁链，佛陀的面容扭曲成狰狞的模样。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被修复的壁画破损处，此刻竟长出了暗物质的触手。

“艺术的记忆被污染了！”王研究员绝望地大喊，“暗区找到了壁画最脆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