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世界格局初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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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闻言，眉梢微挑，心下微动，点头道：“小姐所言，龙某自是求之不得。实不相瞒，某虽在水师数年，然所见多是南洋一隅，至于更远的泰西诸国、中陆强权，乃至新大陆之闻，的确知之甚少。若小姐不吝赐教，龙某感激不尽。”他言辞诚恳，眼底却闪过一丝光彩，暗道，这女子既通商贸，又有海外游学之经历，所知所见，定非寻常，若真能借此一窥天下大势，确是难得之机。

苏樱见他态度，满意地点点头，起身自竹屋一角取来一卷海图，铺于桌上，指尖轻点图上各处，娓娓道来：“既如此，妾身便从南洋说起，再及泰西、中陆与新大陆之格局。哨官当知，我大满帝国虽为海疆巨无霸，然天下之大，远不止东南一隅。此南洋诸岛，虽是我帝国藩属，然其间商贸往来，早已不独我一家之言。譬如那荷国人，近数十年来，其东印度公司势头极盛，在香料贸易上，占尽巴达维亚一带要地，船坚炮利，与我大满水师屡有摩擦，其心之野，哨官可想而知。”

她言至此处，凤目微眯，续道：“又有英吉利与佛朗机诸国，虽不及荷人张扬，然其航海之术日新月异，商贸触角已伸至印度洋与新大陆。其所谓‘私掠船’，实则与海盗无异，劫掠之财，尽数流入其国库，借此铸炮造船，野心不小。哨官若日后巡海，遇此类船只，切不可小觑。”

龙飞听罢，眉头微锁，沉吟道：“小姐所言，果真发人深省。某曾闻泰西诸国近年战乱频仍，所谓‘三十年战争’，国与国之间征伐不休，怎还有余力远涉重洋，与我大满争锋？”他目光微凝，心下暗忖，泰西诸国若真如她所言，实力渐长，那南洋此地，恐非太平之所。

苏樱闻言，轻笑一声，摇头道：“哨官有所不知，泰西之战虽乱，然其商人逐利之心不减，反因战事所需，火器、航船之术大为精进。战乱之中，尤以荷人与英人最善借势，其东来之船，不独为贸易，更为探我虚实，甚至暗中勾连南洋诸藩，挑唆不臣之心。此等伎俩，妾身在海外时，屡见不鲜。”她语气渐冷，指尖移至海图中部，续道：“再言中陆之势，奥斯曼帝国雄踞欧亚交界，其陆上丝绸之路，仍掌香料与丝帛之要冲；波斯与莫卧儿，则在印度洋北岸分庭抗礼，我大满商船若欲通印度洋，少不得与此二强周旋。”

龙飞听到此处，心头渐生波澜，目光顺着她指尖所点，落于海图西侧一处，沉声道：“既言及此，那所谓新大陆，又是何物？某仅闻其地有黄金白银无数，果真如此？”他自幼在海边长大，耳闻虽多，却从未真见识过那遥远之地，此刻听她细述，眼中不自觉流露几分好奇。

苏樱见他神色，凤目中笑意更深，点头道：“新大陆之闻，确不虚传。其地跨两大洋，土地广袤，黄金白银矿藏极丰，泰西诸国自百年前发现此地，便蜂拥而至，掠其资源，屠其土人，以此暴富，乃至有‘白银帝国’之称。此等财帛，流入泰西后，已然搅动天下经济，我大满虽远在东海，亦受牵连，近年来南洋银价波动，便是明证。”她言至此处，语气微顿，目光中透出一丝深意，续道：“哨官当知，财帛动人心，此等巨利之下，泰西诸国乃至我帝国边疆之藩，难保不动歪念。苏家虽掌‘四海通’，然在这天下大势中，亦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龙飞闻言，默然片刻，心头微震，暗忖道，天下之大，远超他所想，若泰西诸国真以此等财力为基，造船铸炮，那日后海疆之上，恐非一帆风顺。而苏家商贸遍及四海，是否也在此中扮演要角？她言辞之间，似有隐晦，莫非别有深意？他正欲再问，忽见苏樱收起海图，起身道：“罢了，今日所言，已是足够，哨官若有心，可日后再与妾身详谈。眼下修船要紧，不如随我回船，查看进展，如何？”

龙飞起身拱手，应声道：“小姐安排便是。”二人步出竹屋时，椰林间忽起一阵急风，远处海面云层渐聚，似有风暴欲来。龙飞心头一紧，目光投向“瀛洲号”停泊之处，暗道，天下大势虽引人深思，然眼下局势，亦不容小觑，这岛上休整，是否真能太平？而苏家在这四海格局中，究竟藏着何种隐秘？一时间，海风呼啸中，他心头疑云更重，隐隐似有更大的波澜，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