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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颚隘口。这名字像生锈的刀片刮在骨头上。比利站在隘口前,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里都在往外渗寒气。两座陡峭如刀劈的暗红色巨岩,如同洪荒巨兽的獠牙,死死咬合在一起,只在中间留下一条狭窄、扭曲的缝隙。风在这里被挤压、撕扯,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卷起铁砂,形成一条在隘口内疯狂旋转、咆哮的暗红色风龙。空气里那股铁腥味浓得化不开,吸一口,肺叶都像被砂纸磨过。
老妇人给的硬饼子像石头,水囊里的水带着浓重的土腥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苦涩。比利就着水,艰难地啃着饼子,目光死死盯着那条吞噬一切的隘口通道。左臂的伤口在草药和药汤的作用下,疼痛被压成一种沉重、持续的钝痛,但皮肤下那几道被暂时压制的金色丝线,却在靠近隘口时变得异常活跃,像冬眠的蛇感知到了春天的气息,在皮肉下不安地扭动。左眼深处那点金光,更是灼热得如同烧红的针尖,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疼。
“掘脉者,埋骨处即路…”比利低声重复着矿洞里的刻字,握紧了手中的鹤嘴锄。锄柄那暗红的木质纹理,此刻竟也微微发烫,仿佛与隘口内某种存在产生了共鸣。
他深吸一口气,将水囊和剩下的干粮紧紧绑在身上,用还能使力的右手握紧鹤嘴锄,弓着腰,一头扎进了那条咆哮的暗红风龙。
瞬间,世界只剩下狂暴的嘶吼和无处不在的、带着金属棱角的撞击感。风沙不再是风沙,而是无数细小的、高速旋转的暗红刀片,疯狂地切割着比利裸露的皮肤,抽打着他的衣物。能见度几乎为零,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旋转的暗红。他只能凭着感觉,用鹤嘴锄探路,在狭窄、崎岖、布满尖锐碎石和滑腻铁砂的通道里,艰难地向前挪动。每一步都像在粘稠的、充满敌意的泥沼中跋涉。
左眼深处的金光成了唯一的光源,在浓密的铁砂风暴中,勉强映照出前方一两步模糊的轮廓。那金光似乎能穿透部分沙尘,让他“看”到脚下隐藏的深坑,或是岩壁上突兀伸出的、足以将人开膛破肚的锋利岩棱。这诡异的视觉救了他好几次,但也让那灼烧感更加剧烈,仿佛眼球随时会在这金光中熔化。
不知走了多久,时间在永恒的呼啸中失去了意义。比利感觉自己的体力在飞速流逝,左臂的麻木感开始向肩膀蔓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砂的腥甜和肺部的灼痛。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无休止的折磨压垮时,前方的风势似乎…减弱了一丝?
不,不是减弱。是通道在这里陡然变宽,形成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如同巨兽咽喉般的腔室。风沙在这里盘旋、沉降,形成一片相对稀薄的区域。而就在这片区域的中心,比利左眼的金光穿透稀薄的沙尘,映照出了让他血液几乎凝固的景象——
骸骨。数不清的骸骨。
不是散乱的枯骨,而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拼合、矿化后的恐怖造物!
巨大的、属于某种早已灭绝的平原巨蜥的脊椎骨,被暗红色的铁砂和凝固的、如同熔融金属般的活水纹金液强行粘合在一起,形成一具长达数丈、蜿蜒盘踞的骨架“长蛇”。蛇头的位置,赫然镶嵌着几颗巨大、空洞的人类颅骨,下颌骨被粗暴地掰开,形成狰狞的“蛇口”。
几具相对完整的人类骸骨,被活水纹金液像焊铁一样,硬生生“焊接”在岩壁上,摆出扭曲的跪拜姿势。他们的肋骨被拉伸、变形,如同张开的翅膀,而原本是头颅的位置,则被替换成了闪烁着微弱金光的、某种野兽的矿化心脏!
更多的骸骨被拆解、重组。巨大的猛犸腿骨被竖立起来,顶端顶着风干的矿工头颅;无数细小的、属于啮齿类或鸟类的骨头,被活水纹金液粘合成巨大的、如同蜂巢般的球体,悬挂在岩顶,随着气流微微晃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细碎骨头摩擦的“沙沙”声。
整个腔室,就是一个由死亡、金属和活水纹共同构筑的、亵渎生命的恐怖祭坛!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陈腐的骨粉味,以及一种更加浓郁、更加活跃的硫磺甜味——那是活水纹核心区域特有的气息!
比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他几乎呕吐。他握紧鹤嘴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左眼深处的金光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在兴奋,又仿佛在恐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下那几道金色丝线正疯狂地扭动,想要破体而出,融入这片骸骨矿脉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一个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他颅骨内震响的、冰冷、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掘脉者…你带来了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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