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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带来的那桶八宝粥,像一颗温润的种子,在小院里悄然种下。保温桶放在小屋角落那张磨得发亮的小方桌上,盖子盖着,却仿佛有丝丝缕缕的甜香和暖意,固执地弥漫在空气里,与陈姐灶间飘来的面香、院角泥土的气息、还有晓晓浇花时水珠溅落的清新,交织成一种久违的、属于生活的安稳味道。
赵师傅依旧抱着他的靛蓝包裹,坐在那把承载了太多时光重量的旧藤椅里。八宝粥的温热还残留在胃里,脚底被热水泡过的暖意也未完全散去。这些细微的暖流,像初春时节悄然解冻的溪水,缓慢地冲刷着他冰封太久的四肢百骸。怀里的包裹,那冰冷粗粝的触感依然存在,那份沉甸甸的、与秦观山生死相连的责任也依旧压在心口。但此刻,包裹带来的寒意似乎被一层无形的、由暖粥、热水和无声陪伴织成的薄纱隔开了一些,不再那么尖锐地刺入骨髓。
他微微阖着眼,不是睡着,只是疲惫地放松着那根绷了太久、几乎要断裂的神经。浑浊的目光透过低垂的眼睑缝隙,无意识地落在怀中包裹靛蓝色的粗布上。阳光透过窗纸,在包裹表面投下模糊的光斑。他枯瘦的手指,依旧无意识地、缓慢地摩挲着布面,动作比之前更加轻柔,带着一种近乎安抚的、疲惫的温柔。指尖划过那些粗硬的纹理,感受着其下冰冷金属的坚硬轮廓,以及那道无法忽视的裂痕。这动作,与其说是确认或守护,不如说更像一种习惯性的、沉默的交流,对着一个无法回应、却已融入生命的老友。
屋外,陈姐正在厨房里忙活。擀面杖在案板上滚动的声音“咕噜咕噜”,节奏分明而有力,那是生活最踏实的鼓点。面粉的微尘在从门口斜射进来的阳光里飞舞,像细碎的星芒。晓晓清脆的声音传来:“陈姨,水开啦!下面条吗?”
“哎,下下下!把灶火调小点!”陈姐应着,声音里带着灶台边的忙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锅盖掀开,大团白色的蒸汽“噗”地涌起,带着小麦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强势地盖过了小屋里的所有沉寂。
“好香啊!”晓晓吸着鼻子,欢快地说。
“香就多吃点!你赵爷爷那份要煮得软烂点。”陈姐叮嘱着,声音透过蒸汽传来,带着暖融融的烟火气。
这些声音,这些气味,这些属于日常的、鲜活的细节,像无数根纤细而坚韧的丝线,温柔地缠绕着藤椅上那个凝固的身影。赵师傅的耳朵捕捉着每一个声响:擀面杖的节奏、锅里的沸腾、晓晓轻快的脚步、陈姐偶尔的唠叨……它们不再是模糊的背景噪音,而是清晰地、带着温度地涌入他的感知世界。这些声音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从怀中那冰冷包裹所制造的孤寂深渊里,一点点、缓慢地向上托起。
他抱着包裹的手臂,在不知不觉中又放松了一些。身体微微向后,更深地陷入藤椅那熟悉而陈旧的弧度里。一种沉重的、疲惫到极致的松弛感,伴随着这人间烟火气的包裹,缓缓地浸润着他。这不是快乐,也不是释怀,而是一种在巨大悲伤和冰冷责任重压下,暂时获得的、极其珍贵的喘息。就像长途跋涉的旅人,在风雪肆虐的荒野中,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遮蔽的、燃着微弱火堆的岩洞。虽然寒冷依旧,前路迷茫,但这片刻的暖意和遮蔽,足以支撑他继续走下去。
晓晓端着一个小托盘进来了,上面放着一碗刚出锅的面条。面条煮得恰到好处的软烂,汤头清澈,飘着翠绿的葱花和几点油星,热气腾腾。
“赵爷爷,面好啦!陈姨特意给您多煮了一会儿,软乎着呢!”她把碗小心地放在赵师傅面前的小凳上,又放上一双干净的竹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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