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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三个响头,磕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低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一滴……两滴……滚烫的泪水,无声地砸落在猩红的地毯上,迅速洇开深色的痕迹。
阿茹娜彻底惊呆了!她从未见过顾远流泪!更没见过他如此失态!巨大的恐惧和担忧瞬间淹没了她。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跪在顾远身边,紧紧抱住他颤抖的身体,声音带着哭腔:“远哥哥!远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这样!告诉我!告诉我啊!”
顾远没有推开她,也没有解释。他反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将阿茹娜温软馨香的身体箍进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让阿茹娜窒息。他将脸深深埋进她散发着幽香的颈窝,身体依旧在无法抑制地颤抖,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她的寝衣。
阿茹娜被他勒得生疼,却不敢挣扎,只能强忍着,用小手笨拙地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声音哽咽:“不怕……远哥哥……不怕……我在……我在这里……”
过了许久,顾远剧烈的颤抖才渐渐平息。他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已恢复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与……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他松开阿茹娜,在她茫然无措的目光中,猛地撕开了那个油布包裹!
包裹里,并非金银珠宝。
而是……厚厚一叠泛黄的、带着岁月痕迹的……羊皮卷轴!
最上面一张,赫然是一幅极其详尽、标注着密密麻麻符号与注释的——潞州地脉图!图上清晰地标出了望烽台的位置,以及周边河道、地穴、气脉的走向!
下面,是幽州、代州、朔州……乃至辽东的舆图!
再下面,是复杂到令人目眩的河工水利图、星象方位图、奇门遁甲阵图……每一张图都绘制得极其精妙,笔力遒劲,显然是古日连章在失明前呕心沥血之作!
卷轴之下,还有几件小巧却散发着古朴气息的器物:一个非金非木、刻满星辰的罗盘;几枚色泽温润、刻着奇异符文的龟甲;还有一块触手温凉、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黑色石头,还有……
最下面,压着一封折叠整齐的信。信封上,是熟悉的、属于古日连章的、略显颤抖的字迹:“孙儿顾远亲启”。
顾远拿起信,手指有些颤抖地拆开。借着摇曳的红烛光芒,他看到了那熟悉的、却更加潦草无力的字迹,字里行间仿佛浸透了血泪:
“远儿吾孙:
见此信时,阿爷已去。此生罪孽滔天,百死难赎。唯救下你,引你归家,是祖父唯一无悔之事。今闻你大婚,娶羽陵部阿茹娜,阿爷……悲喜交集!喜,吾孙得此良配,羽陵古日连,血脉终续!悲,阿爷无颜面对金日朗老族长英灵,无颜面对羽陵部枉死之魂!阿爷在九泉之下,亦当长跪,祈求羽陵英灵,宽恕我这罪孽深重之人!祈求吾孙……宽恕阿爷带给两部的……无尽苦难!阿爷坚信,古日连与羽陵之魂,必将在吾孙手中重燃!辉煌,必属于你们!此图卷、器物,乃阿爷毕生心血所聚,亦是……赎罪之物。或能助你……斩断枷锁,护佑所爱。
另:耶律涅里当年于葬星谷所立之‘困龙锁契丹王脉’之阵,实乃某谎言下之空壳!其阵枢‘锁链’,早已被某以古日连秘血……假意‘重续’,实为虚连!此乃欺天之局!孙儿,或可……借此虚阵,反制耶律氏!假意……契丹王脉气运……系于你血!若你身死,契丹国运必崩!以此……震慑耶律洪及诸贵族,令其……投鼠忌器!此计凶险,慎用!
某藏身之地……奇门遁甲阵……非仅自保。其阵眼……埋藏……惊喜……待张三金……‘适时’发现……
孙儿,幼时某常与你观星,言北斗七星……玄奥莫测。非虚言敷衍。某当年改龙脉时,曾于天机紊乱之际……窥得一丝……‘七星散而定,天下归一;七星齐,天下移’之谶语!七星之秘……浩如烟海……某穷尽残生……亦未能解……此谜……留于吾孙……时刻……关注七星……七星……或为破局之机……
新婚……快乐。阿爷……去了。”
信纸的末尾,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仿佛被泪水晕染过。
顾远紧紧攥着信纸,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爆响!他死死地盯着“七星散而定,天下归一;七星齐,天下移”这十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坎上!七星之谜!阿爷至死未能解开的谜团!竟与天下大势相连?这到底是天机预言?还是阿爷在生命尽头看到的幻象?这份“贺礼”,太重了!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它承载着阿爷的忏悔、赎罪的希望、未解的悬疑、以及……一个可能撬动天下的巨大秘密!
巨大的悲伤、迟来的理解、沉重的责任、以及对那扑朔迷离的“七星之谜”的悚然……如同狂潮般瞬间冲垮了顾远强行筑起的堤坝!他猛地将信纸按在心口,再次对着古日连先祖的方向,重重地磕下头去!这一次,压抑的呜咽再也无法抑制,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混合着泪水,砸落在冰冷的地毯上。
阿茹娜一直呆呆地站在旁边,看着顾远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看着那堆满了神秘图卷的矮几,看着顾远手中那封让他悲痛欲绝的信。她听不懂那些图卷和七星之谜,但她看懂了顾远的悲伤。巨大的恐惧和心疼让她忘记了羞涩,她再次扑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顾远颤抖的身体,将脸贴在他冰冷的后背上,泪水无声地滑落:“远……别这样……求你……别这样……我害怕……”
但顾远那压抑的呜咽和近乎痉挛的颤抖彻底击垮了她的心防。巨大的恐惧被更深沉的心疼取代,她忘记了羞涩,忘记了这应是缠绵旖旎的新婚夜,只凭着一腔纯粹的爱意,再次扑上去,死死抱住他冰冷的身体,纤细的手臂用尽了全力,她滚烫的脸颊紧贴着他被泪水浸湿的后背,声音破碎而颤抖:“远哥哥……别怕……我在这里……阿茹娜在这里……”
顾远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软触感和滚烫的泪水,身体一僵。他缓缓抬起头,沾满泪痕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背后传来的温软、馨香和那份不顾一切的拥抱,像投入冰湖的烙铁,瞬间激起刺耳的嘶鸣与滚烫的蒸汽。他所有的悲伤、愤怒、被命运嘲弄的无力感,以及那份沉重的、带着血腥味的一切所带来的窒息压力,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出口——不是言语,不是泪水,而是身后这个将全身心交付于他的、温热鲜活的生命。他的崩溃被更加狂暴的情绪所取代——那是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占有欲!是对这冰冷残酷世界唯一的温暖与慰藉的疯狂索取!
他猛地转身!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撕裂的决绝。阿茹娜被他突然的动作带得一个趔趄,尚未站稳,在阿茹娜惊愕的目光中,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
啊!”阿茹娜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顾远抱着她,大步走向那张铺着大红锦被的婚床。他的眼神炽热如火,又深寒如冰,紧紧锁着怀中人儿那张梨花带雨、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
“远哥哥……”阿茹娜被他眼中那陌生的、近乎吞噬一切的火焰吓到了,声音带着颤抖。
他低下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燃烧着一种阿茹娜从未见过的火焰——不是情欲的炽热,而是濒临绝境者抓住浮木的疯狂,是熔岩般亟待喷发的痛苦与毁灭欲,混杂着一丝绝望的、对温暖的贪婪索取。
顾远没有回答。他俯下身,带着一种近乎惩罚般的粗暴,狠狠地吻住了她微启的红唇!那吻,毫无温柔可言,充满了掠夺、占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宣泄!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愤怒、迷茫、责任……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身下的人儿。
“远……”阿茹娜的惊呼被堵了回去。
起初她还带着一丝挣扎和害怕,但在顾远那狂暴的、在他那混合着泪水的咸涩气息中,她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那无法言说的巨大痛苦。心疼瞬间压倒了恐惧。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抖着,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不再抗拒,用自己温软的唇瓣,试图抚平他的伤痛。双臂,也紧紧环住了他坚实的脊背。
顾远的吻,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一场风暴的登陆!粗暴、急切、带着啃噬般的力道,席卷了她微张的唇。那不是爱侣间的亲昵,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掠夺与标记,一种试图通过占有眼前这唯一的“真实”来对抗内心崩塌的尝试。泪水咸涩的味道混合着他灼热的呼吸,充斥着她的感官。阿茹娜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吞噬,最初的惊惶在感受到他灵魂深处那剧烈震荡的痛苦后,化作了无条件的接纳与献祭般的柔顺。她闭上眼,放弃了所有矜持与抵抗,任由他将自己箍紧。
红烛摇曳,顾远的吻,如同密集的雨点,落在阿茹娜光洁的额头、颤抖的眼睑、挺翘的鼻尖、敏感的耳垂……最终,流连在她修长优美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上,留下一个个滚烫的印记。
顾远的手不再有丝毫犹豫或温柔。它们带着薄茧,带着失控的力量,粗暴地撕扯开那层薄如蝉翼的红色丝绸寝衣,仿佛要撕碎所有横亘在他与这唯一慰藉之间的障碍。裂帛声在寂静的帐内显得格外刺耳。他的指尖如同滚烫的烙铁,在她如初雪般光洁细腻的肌肤上留下逡巡的轨迹,所过之处点燃一簇簇令人战栗的火焰。那探索带着原始的占有欲,急切地确认着掌下每一寸温润的起伏与凹陷,力道时而失控地留下红痕,仿佛要将这具温软的身体揉碎,融入自己冰冷的躯壳。那力道又时而温柔,时而带着失控的粗暴,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确认这唯一属于他的温暖。
阿茹娜颤抖着,如同狂风暴雨中无助的花枝。陌生的、汹涌的情潮混合着被粗暴对待的微痛,瞬间淹没了她。她只能紧紧攀附着他,纤细的手指深深陷入他贲张的背肌,指甲无意识地划破皮肤,留下细密的血痕。外面的狂风似夹杂着破碎的呜咽,不受控制地,如同濒死的天鹅哀鸣,又似最原始的情歌。
金帐内,红烛疯狂地摇曳着,如同上演着一场无声的、激烈到绝望的哑剧。粗重如野兽般的喘息、压抑的、情动时破碎的泣音……所有声音交织缠绕,升腾弥漫,构成了一曲原始而悲怆的乐章。这乐章里没有旖旎的柔情,只有崩溃边缘疯狂索求,是顾远试图将内心那片冰冷的废墟点燃,试图在阿茹娜温软包容的身体里,将那些噬骨的黑暗与重负焚烧殆尽。
汗水如同溪流,从顾远紧绷的肌肉上滚落,滴在阿茹娜泛着诱人红晕的肌肤上,他赤红的眼眸紧锁着她迷离含泪的双眼,看着她因承受而微微蹙起的秀眉,看着她为自己全然绽放的、惊心动魄的美丽。在那一片混乱的、几乎将他撕裂的痛苦风暴中心,一丝微弱的暖意,如同穿过厚重乌云的星光,艰难地渗透进他冰冷的心湖。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终于渐渐平息。粗重的喘息化为沉重而绵长的呼吸。顾远精疲力竭地伏在阿茹娜身上,汗水浸透了两人紧贴的皮肤。阿茹娜早已累极,在他身下昏沉睡去,脸上泪痕未干,眼睫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双颊却带着饱经雨露的潮红,嘴角甚至残留着一丝满足的、近乎虚脱的弧度,如同风暴后安然沉睡的海棠。
顾远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下一具空壳。他缓缓从她身上滑落,躺在一旁,胸膛剧烈起伏,眼神空洞地望着金帐顶端那跳跃不定的烛影。帐内弥漫着情欲散尽后的温热气息,混合着汗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但这温暖却无法触及他内心的冰冷。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回矮几上。
那堆叠的泛黄羊皮卷轴,在摇曳的烛光下静静躺着,沉默如渊。尤其是那幅潞州地脉图,和那封写着“七星散而定,天下归一;七星齐,天下移”的信笺,如同两只冰冷的、充满嘲讽的眼睛,穿透了帐内的暖昧与狼藉,直直地刺入他的眼底。
阿爷的死……潞州未知的凶险……那如谶语般悬于头顶的七星之谜……张三金醉态下潜藏的阴鸷……阿保机那难以捉摸……耶律洪那看似恩宠实则枷锁的赏赐……
巨大的、冰冷的悬疑如同无形的枷锁,重重地压在他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洗礼的灵魂之上。那份沉重的“贺礼”,那份至死方休的诅咒般的“七星之谜”,如同命运在黑暗中敲响的丧钟,在这红烛未熄、美人沉睡的新婚金帐内,余音袅袅,冰冷刺骨。
红烛燃尽,最后一丝火苗挣扎着熄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帐内彻底陷入黑暗,只有顾远那双在暗夜中睁着的眼睛,如同两点永不熄灭的寒星,冰冷、决绝,映照着眼前无边的黑暗与肩上那陡然沉重了千钧的未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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