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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即使大明一百多年来算得上太平,但因历朝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争,荆州遗留下来的民风一直都甚是彪悍。
走在荆州城中的街道,随处可见身穿貂裘,举止豪放不羁的侠士。就是那些身着儒衫,头戴唐巾的儒生也有好些腰缠佩剑游走在食肆酒楼中。
荆州虽是座古城,却没有什么巧夺天工的建筑,想来应是荆州作为古时的战场,谁也不知道好不容易建成的建筑能不能保留,房子什么的干脆也就凑合就成。
要能说得上气派精巧的房子,明月楼算是首当其冲了。
明月楼是个三层高的酒楼,歇山顶的瓦片是用金色的琉璃瓦整齐雕砌而成,房檐和屋脊处各雕有吉祥的仙兽和仙人画像,整座楼宇就坐落在荆州城内的东门,与周围相对低矮普通的房屋相比,显得特别高大气派!
明月楼三层的布置格局都不一样,饭食与价格也尽不相同。
第一层是往来客人歇脚打尖或是一般客人食饭用的,是整个酒楼最嘈杂的地方。
上到二楼就会安静些了,为了取光,二楼的的中间是一道弯曲的墙,墙的两边用精巧绝伦的木屏风间断成一间间的雅座,坐在窗边时,还能瞧见远处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至于第三层,几间雕着梅兰窗花的雅间极是雅致幽静 菜品与价钱都要比一层二层高上好几个等级,非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
还没到午时时分,明月楼的里里外外就已人声鼎沸,你来我往的食客络绎不绝,鼎沸的人声里加夹着小二们又高又长的吆喝声,很是热闹喧嚣。
冬月冷风嗖嗖从窗边吹进,坐在窗边的人不禁往后缩了缩脖子,暗自在心中感叹:自从那次伤过之后,现在是一丝冷风都吹不得了!
他已经赶了半天的路,来到这荆州城时,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本想在明月楼一楼的食桌随便打发一餐,进门看时,一楼食桌早已却人满为患,竟一张空余的桌子也没有。
不得已,他只得上二楼找个窗边的雅座坐下。
那人刚坐下不久,就听到屏风隔间后传来说话的声响 :“遂和啊,忙一上午了,为父实在是乏得很,我们在这歇会儿再走吧!”这是一个满含疲惫的中年男人声音。
旁边的人闻言,疲惫地缓了口气,恭敬地对那说话的人应了声:“是,义父。”
原来那边是义父子俩。
并非坐在窗边的人有意听人墙脚,实在是因为他内力深厚,方圆几十丈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不要说这只是用屏风间断的隔间了。
那边的人顿了一会儿,叫遂和的年轻人站起身来,恭敬地对义父说:“义父,您在这休息一会儿,儿子现在去打点马车,等下再来叫您吧!”
中年男子应着点了点头,随即听到那个叫遂和的人轻轻退了出去,经过窗边的雅座时,透过并无遮拦的门,这边的人看到,一个身穿锦色衣裘的男子匆匆而过,看着他的背影,猜想这人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听到隔壁静了下来,那人举起筷子,慢条斯理吃起了饭,动作仪态很是斯文,即使又累又饿,一餐饭也吃了足有两刻钟。
突然那边隔间传来一个奇怪细小的闷哼,这边人听到,皱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再侧耳细听时,那边却又恢复了平静。
正要举起筷子,耳边又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抬头一看,一个小二打扮模样的人从面前匆匆走过,发现有人看见他,那小二飞快侧脸往一边看去,闪躲着离开了。
小二的神色古怪,这边人心中闪过些不太好的预感,想往隔间探头望去,又觉得探听别人私事不好,于是作罢,继续夹起桌上的小菜。
不多会儿,他准备招来小二结账时,那个叫遂和的年轻人就回来了,在隔间那边低低地唤着他的义父,只是叫唤许久也未听到有回应。突然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那叫遂和的人害怕得惊叫出声:“义父!义父你怎么了?”
这边的人闻言,急忙起身往隔间探去,刚一转身,眼前就看见一个身穿华贵貂裘,着灰色锦缎长衫的中年男子七窍流血地倒在了地上!在他的身旁的是一个年轻公子,正把手用力地摇着中年男子那巨大肥硕的躯体。
:“杀…杀人啦!杀人啦!
”
这时一声惊恐的尖叫在那人的背后响起,是店小二的声音!
店小二的叫声就像是往明月楼里扔了一颗炸药,吓得楼里的人纷纷向四下逃散,直往门口蜂拥奔走而出。
很快官府来了人,作为现场的唯一在场的人,惊魂未定的遂和公子被当作嫌犯收了监。知府范铣与府中的捕快来看过周围情况后,就命衙差把那身形肥硕的尸体抬回知府衙门,以便等候仵作验尸。
刚过午后,知府衙门的鸣冤鼓被人用力地敲响,随着急促的鼓声,府中的衙役飞快从后堂鱼贯而出,手里拿着一条碗口粗的水火棍,一脸严肃地立在公堂两侧。
衙役们整齐威严地喊着“威武…”,知府大人这才扶了扶头上官帽坐在审堂之上。
堂下正跪着一个身穿貂裘,云纹锦衣的年轻公子,看着就像个女娃儿一般的精致柔弱。
然而见到知府大人声音却不柔弱,低头伏地就是一阵嚎哭,那哭声呼天抢地,好不悲伤!吵得范知府头晕胀目,不禁皱眉猛地横眉一扫,拍起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喧哗?”
惊堂木把那年轻公子吓得身形一抖,再听到喝问时,面色更是一白,抬起头来忘记了嚎哭。
待反应过来,跪着的年轻公子就止不住泪水“吧嗒吧嗒”地抽噎着,许久才带着哭腔低头回道:“草民名叫张起和,乃是荆州织布商行的张明华之子,刚刚草民听闻家父被恶贼杀害,求知府大人为小人作主!”
张起和说完,悲伤地低头又是一阵嚎哭!引得知府大人不悦地按了按突突直起的太阳穴,又拍起惊堂木厉声喝道:“肃静!肃静!”
公堂两侧衙役见知府大人发怒,整齐威严的发出一阵:“威武…”,低头嚎哭的年轻公子这才勉强忍着泪水咬牙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午时时有很多人在明月楼吃饭,许多人还看到了张家的遂和公子被抓时的情况,不消两个时辰,整个荆州城内的人都听说明月楼杀人的事,此时就有些好奇的百姓在知府衙门门口围观。
这时围观的百姓中有认得张起和的,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
:“听说是织布商行的张老板死在了明月楼!”
:是是…我也听说了,当时我就在明月楼,看见知府官差把张二公子押走了!据明月楼的人说就是他杀了张老爷!”
随着一个汉子的议论声,围观的人纷纷竖起耳朵看着他,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张二公子?就是张遂和张公子吗?不会吧?我听闻张二公子和张老爷感情好得很,两人并没有什么不和的传闻啊!”这时,一个书生惊讶地道。
人群中有认得张遂和的,也觉得此事不可能,另一个书生不敢置信地附和:“是啊!张老爷这么多年和张遂和走南闯北,大有把家业传给他的意思,张遂和没有必要杀张老爷啊!”
:“我认得张遂和,为人品行不错,可比他们家的张大公子好不知多少倍了!”
对于张遂和的为人,城中的众人多多少少都有耳闻,对于张遂和杀人这件事都不太敢相信,尤其是说他杀的还是与他如若亲生的义父。然而众人听到说起张起和时,又都不约而同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只因这张起和虽然长得唇红齿白眉眼俊秀,但他那不学无术飞扬跋扈殴打下人的行径早就传遍了整个荆州城。
张起和是张老爷的养子,是很多年前张老爷兄长那里过继而来,张老爷对这个养子一直有求必应,十分宠爱。奈何张起和过继来时已经记事,知道自己和张老爷并非亲生,对张老爷是一直都不咸不淡的。张老爷为了生意经常要出走远门,留在家中的日子甚少,父子俩的感情就更淡了!
张起和自小就养在张夫人的身边,与府中几个姨娘的感情也是极好 。
当年张起和还没来张府时,府中女人们百无聊赖,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让冷清的张府有些人气,张明华的妻妾们个个都对张起和珍爱如宝,久而久之,张起和就养成了一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样。
不喜欢读书?没关系!张府家财万贯,不考取功名也没什么,反正张府能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张起和也不爱学什么经商之道,看到父亲张明华每天这样为生意辛苦操劳,经常一出远门就是半个月有多,这张公子长得细皮嫩肉的,哪里能受这样的苦?
干脆张夫人与府中的姨娘也别让他学什么经商之道了,张大公子就这样被姨娘们哄着长大。
见妻妾如此宠爱养子,张起和又一副好吃懒做的纨绔模样,张明华不由得对张起和越来越失望。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打下这么大一份的家业将来后继无人,于是在八年前的一次外出贩货时把年仅十岁一二岁的张遂和带回了家中收为义子。
自此,张明华出去走货再也不是孤身一人,名下的田产什么的义子张遂和也帮他打理得十分妥当。
遂和公子看起来总是恭顺有礼,对府中下人也谦卑温和。之前张起和仗着自己是主人,对下人动辄鞭打责罚,下人们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讨厌飞扬跋扈的张起和,与之比较,张遂和的随和在下人中就受欢迎多了。于是,平日里,大多数下人都会尊称他为遂和公子。
这些豪门大户的传闻最是受百姓的余茶饭后谈论,所以围观的众人对张家的事多多少少都有耳闻。
围观的人以为张起和与张老爷平日里感情淡漠,一副不经事的样子,没想到他居然哭得这样的凄惨,而张老爷视如己出的张遂和却是一个杀人凶手!
这时,有人不禁出声感叹:世事还真不是谁能看得准的!
听到众人的议论,跪在地上的张起和眼里闪过不易被人察觉的神色,抬起头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朝范知府拱手道:“知府大人,家父当年怜惜张遂和孤苦伶仃,把他收为义子,对他十分信任,没想到…今日若是他害了我父,草民虽不才,但拼死也求大人能还张家一个公道!”
张起和说完,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跪伏的身体微微颤伏着,竟是又哭了!
这一番话说得至情至性,任是谁见了不说这是一个孝子?坐在堂上的范知府见了也微微动容,挥了挥手道:“张大公子起来吧,孰是孰非本官绝不会轻判!”
堂下的百姓听到知府这样正义言辞的话纷纷拍起手来,人群中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更是谄媚地夸赞道:“咱们知府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范知府闻言心中暗暗得意,面上却假装没有听见,轻咳一声,一脸肃穆地拍了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来人啊!把嫌犯给本官带上堂来!”
随着当当啷啷的镣铐撞击地面声响,张遂和被衙差押着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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