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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染红桃花瓣,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破坏了桃林的景色,让人再欣喜不起来。等发现周围除了自己和沈赫外,再无生人,晏雪行这才想起,他的小徒儿不见了!
晏雪行眼神焦急,沈赫急忙往周围找了一圈,并没看到小孩的身影,忙安慰道:“阿雪别急,可能是小孩贪玩,自己跑一边去了。”
晏雪行皱眉,焦急骂道:“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
由于桃林太大,极目望去足有百亩,要在桃林中找一孩子这谈何容易?于是晏雪行决定,和沈赫分开找。
沈赫找往桃林的南边,越往里走,越是桃林的深处,一边找一边喊,转眼身影消失在桃林之中,不多会儿便连喊声都听不到了。
晏雪行则从北边的应龙山上找去,那离桃林不远,直到山脚边,桃林停止延伸,晏雪行踏着长有苔藓的青石板,焦急地往山上找去。
晏雪行无暇欣赏路途的风景,听着山上敲响的钟声,不多会儿,便来到了山顶上的道观。
这是一座足有七层的古塔,青砖白瓦搭着雕着祥云兽纹的横梁,一看就造价不菲。
古塔的牌额就挂在中间,《龙应楼》三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气势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定睛细看,晏雪行发现那上面题着落款:嘉靖二十年。
原来是当今圣上题的字。
因为龙应楼皇上也会有时过来作坛祭拜,许多官家百姓意欲来沾染龙气,时不时会有人在观中祭拜神明。
还未进入观塔就已看见观前的香鼎插满香火,远远望去,龙应楼笼罩在香火之中,隐隐仿似有仙气升腾。
香鼎前一小道童正在塔前帮香客们烧着纸钱,见晏雪行从山下上来,忙把手中的纸钱放好,迎了上来,还没等晏雪行开口问,那道童便双手八卦抱拳:“福生无量天尊,敢问善长可是姓宴?”
晏雪行一愣,这荒山野岭竟还有人认识自己?
晏雪行不语,小道童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善长请跟贫道来,贵人在等着你呢。”
贵人?晏雪行狐疑:“是何人?”
道童不答,只是笑着为他引路。
***
一路无语,道童把晏雪行带到古塔的四层便转身离去。
塔边的亭台处早有几个身影等在那里,而晏雪行一眼就看出,其中一个正是徐太师的谋士何心尹!只因为站在那里的几人,只有他把脸往楼梯处探来。
然而等他走到跟前,其余三个人转过身来,晏雪行竟惊讶地发现,穿着银色龙纹玉袍的人居然是刚刚与兰朝姑娘同去的裕王!而站在他旁边只除了一中年儒服男子外,还站着已近花甲的徐太师!
晏雪心中疑虑,微微作了个揖礼,便站直身冷淡地望着几人。
裕王首先打破沉默,轻咳一声:“实在是孤冒昧,以这样的方式与仙长相见。”
想着还要找孩子,晏雪行不欲与他们多纠缠,抬眼淡淡问道:“裕王殿下刚刚不是送美人回去了吗?怎么又在此处出现?”
裕王一阵尴尬,总不能说他处心积虑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见面吧?正在想怎么回答才好,晏雪行又开口道:“其实裕王殿下不用费心机把沈左使支开,贫道跟他与一般夫妻无异,既然事情不能与他说,也就没有必要同贫道讲。”
裕王去而复返,而他们又刚好都等在这里,宴雪行心里早有了几分猜测,沈赫和他讲过朝堂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不管他们以什么名义,晏雪行都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瓜葛。
:“还有,贫道一介凡夫俗子,担不起仙长二字,在下还有要紧的事,告辞!”晏雪行说着拱手作礼,面无表情就要走。
:“……宴公子留步!”裕王见晏雪行真的要走忙出声挽留。
:“仙宫遍天下,
神仙应有灵。
何故无黎谷,
千里皆苦民!”
:“冀州一带饥荒遍野,沿海有倭寇祸乱,而富庶的江浙一带却被严家父子把持,单单苏州严贼就占了土地十几万亩,更不要说他买卖官位,结党营私祸乱朝纲了!”
见晏雪行停下脚步,裕王语气极是诚恳:“孤就是知道公子不是一般的江湖术士,所以才费尽心机与公子相见的。”
裕王说着,抬手长袖遮面,很是庄重地作了个揖礼:“孤不求公子助孤成就大业,只求公子看在天下黎民百姓的份上,同我等一起将严党铲除,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定!”
裕王皇家人的气度非是平常人所能比较,然而裕王却如此屈尊降贵以礼相待,又晓以大义,何心尹以为,晏雪行怎么也会有所信服的。
哪知晏雪行只是微微一笑,看向裕王的眼里却并无半点欣赏。
其实晏雪行在长安街行医时就听到有街坊传闻:裕王沉迷酒色不堪大用,只不过景王残暴喜欢虐奴更加不得人心,所以总有人会替裕王辩解,说裕王沉迷酒色不过是为了表面迷惑景王一派。然而,当面色虚浮,眼底两团黑影的裕王就站在面前,在这龙应楼不过是站了一会儿,裕王的额上就飙出几粒虚汗,晏雪行医术不说天下无双,却也堪比神医,一眼便看出来裕王的身体是长期浸染过酒色的。
晏雪行心中冷哼一声,景王严党一派作恶多端,难道裕王你就是善类吗?
:“贫道一介江湖草莽,并无半点功名,要铲除严党,贫道实在是爱莫能助!”晏雪行摇头说道。
裕王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晏雪行会拒绝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转身皱眉看了一眼身后的徐阶。
这宴公子出身仙门,又在杨慎门下沉浸多年,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得了的?何心尹看着裕王被酒色掏得气质平庸的身姿,无奈叹了口气:这确实难以说服人,虽说让裕王以酒色韬光养晦,可也没想到他就真的沉迷酒色啊!
:“是我等为难公子了,本以为天下兴亡,公子作为杨老先生座下弟子不会就此袖手旁观,如今看来,却是阶想错了!”徐阶浑厚沉着的声音带了些许冷漠。
何心尹看着那谪仙般的人,叹了口气,接过话道:“当年夏阁老与太师和杨老先生互为忘年之交,同以天下为己任,没想到如今就只剩太师了!可惜了杨老先生,在昆州蹉跎一生,几个月前还与太师信来感叹人生苦短,世道无常,恨不能将那严党铲除,以求天下民安。”
听到何心尹提起老师,晏雪行面色缓了缓,眸子却依旧平静无波 。
他不是不想做些什么,只是他现在还不信任他们,尤其是裕王还是个沉迷酒色的主,自古以来昏君就多沉迷于酒色,他如何能相信裕王这样的人能把天下百姓放在心上?
见说服不了晏雪行,几人知道多说无益,只得任由他离去。
望着晏雪行离去的身影,裕王叹了口气:“可惜了!若此人为我所用,何愁对付不了严党?”
徐阶却不这么想:“殿下莫要担心,他一定会与我等一起的。”
徐阶说得肯定,众人向他投来希望的目光。
徐阶一脸自信,缓缓说道:“因为,他是杨慎的弟子!”
***
小孩是在南边桃林的溪流旁找到的,远远看见背影,沈赫放下心来。上前正想骂他怎么到处乱跑,却见他脸上泪痕斑驳,显然是哭过了,红肿的眼睛见到沈赫还一脸闪躲。
这孩子,之前写不出字来被阿雪骂也没见他哭这么惨,这是怎么了?
沈赫盯着小孩的脸瞧了一会儿,这才压下怒气问:“怎么了?”
小孩愣了一下,毕竟这家伙鲜少对他这么关心过,猛“哇”的一声抱住沈赫,眼泪鼻涕全粘他身上了。
沈赫嫌弃地看着小孩,抓过他的肩膀,让他远离自己:“你到底怎么了?”
听到沈赫话里的不耐烦,小孩也不敢再造次,只得“吧嗒”着眼泪哭道:“桃林看着哪都一样,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你们,始儿……始儿心里害怕……”
:“怕什么?!桃林里又没有鬼!”沈赫没好气骂道。
:“我……我怕找不着你们,我就又要被人吃掉了!”小孩说着,又哭了起来,也顾不得沈赫同没同意,一下扑到他怀里眼泪鼻涕一起流。
第一次被人这么需要着,沈赫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有不忍,于是就没把小孩推开,一手抱着他,一手帮他醒去甩落得到处都是的鼻涕。
:“叫你到处乱跑!活该!害我们好找!”沈赫说完,对着小孩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小孩也顾不得疼,只在沈赫怀里委屈说道:“师父天天要始儿练武学诗文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出来玩儿,师父看见吟诗的就走不动道,始儿就想着……”
沈赫瞪他一眼:“想什么啊?!你说你平时不爱看书写字也就算了,师父和人吟诗作对你还不耐烦!”
你还不是一样?回来除了吃饭睡觉也没见过你看书啊!小孩暗自腹诽,却也不敢这样和他顶嘴,于是低下头去可怜兮兮道:“哦……始儿知道错了。”
:“好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哭!快去找你师父,别让他等急了!”沈赫说完拉起小孩就走。
回到陶然亭,见到横七竖八的尸体,小孩吓得脸都白了,抓住沈赫的衣角惊恐叫道:“沈叔,死……死人!”
沈赫白了他一眼,拉住他不让他踩到地上的血迹。刚想叫他小心点,晏雪行就已从陶然亭的北边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小孩吃着甜食,沈赫赶着马车,只有晏雪行闭着眼打坐,脑子里还想着在龙应楼上的情景。
何心尹说徐太师与夏言和老师是忘年之交,这么说来,徐太师就是老师的京中友人?是他和老师说赫是夏明成?然而事实证明赫并非夏明成,所以徐太师这是搞错了还是故意为之呢?还有,夏明成的事陆秉做得隐秘,徐太师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连串疑问在晏雪行脑中来回盘旋,怎么也想不出来个答案,他也不能告诉沈赫,既然裕王故意在沈赫面前搞这一出,很显然就是不想让锦衣卫知道自己与他们有接触。
比起残暴的景王,裕王只是私德有亏,看起来比景王不要好太多!听说现在闽浙一带倭乱不断,而严党却要在此时低价买地,甚至有了官逼民反的迹象 ,想到景王一派的所作所为,要是他们得了权.位,那天下的百姓能有几天好日子?
晏雪行不禁哀叹:如今圣上就剩两个儿子,竟无一个可靠之人!一个是烂,另一个,是又坏又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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