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莲莲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65章 落井下石,辞京华,十二莲莲,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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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睁开眼,虽然没有看到三清天尊神像显灵,但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犹如跳下天顶瑶池洗过一般,龙目看东西都更加清晰有神了。

早经过后,徐阶与严嵩陪着嘉靖帝用早膳,臣子们坐在下首各怀鬼胎,嘉靖帝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张疲惫消瘦的脸,脸上却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悲痛。

从得知陆秉死讯那一刻起嘉靖帝就心怀惴惴,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总也抵不过心底的悲伤与焦虑。虽然他为君王陆秉为臣子,但他还是兴王世子时陆秉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不知不觉几十年,他们一起经历过苦难与富贵,这么多年来,陆指挥使一直忠心耿耿,他为自己做过多少不能公诸于众的事?怕是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可就在两个时辰前,锦衣卫同知陆绎与其手下同僚齐齐跪在毓德宫前,告知他那个宛如臂膀的良驹于朱雀街遭人伏杀,初听闻这个消息,犹如一道炸雷闪过,整个人都差点要晕过去了,尤其是陆绎字字泣血父亲这么多年来对天子马首是瞻却落得奸人戕害的下场时,嘉靖帝也在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已。

就是陆秉断了一臂,他也从没想过易铉更张换掉他,他深知陆秉忠心,能力在臣子中也十分出众,他这般能力谁能杀得了他?谁又有这样的胆子敢在皇城里杀锦衣卫首领?

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居然视皇权为无物!那他们将他这个天下之主置于何地?

嘉靖帝左右思虑半天,顿觉后背冷汗直流,锦衣卫指挥使在朝堂是怎样一个人物?是天子的耳目,也是天子的手脚,竟也轻易被人诛杀于皇城之中,那他这个皇帝…

嘉靖帝不敢往下想,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永禧宫,到处都是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奴才!他无处可逃,一直被困在这金碧辉煌的紫禁城里!

恰好此时严嵩与徐阶求见,显然他们都得到了风声,并且谁也不想在他这个主子面前失了先机。

嘉靖帝看着匍匐脚下的臣子,如果说陆秉之死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打死也不会相信!想到站在他们背后的皇子嘉靖帝忍不住一阵心惊。即使猜想他的皇子们还不至于敢弑父篡位,但总归是有所图谋,为了防备这些不可避免的争斗,作为他们的父皇,他就算知道了陆秉的死讯,也总要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沉着气面对所有的一切。

毕竟嘉靖帝平衡朝堂几十年,他很快便想到,为什么他们千日万日没有动作,偏偏要在清玄进宫时对陆秉下手?

嘉靖帝自以为自己从来就不是个愚笨的君王,朱家天下交到他手里虽然还不到两百年,但其中积聚的问题却不是他轻易能改变。

臣子们各成派系,赋税收起来永远差强人意,地方还总是有这或那的问题,不是天灾就是流寇,东拉西补国库也总是空虚。想曾经他也感念上苍垂爱,让他一个闲王之子一朝鱼跃龙门成了天下至尊,所以他也曾一度想励精图治成为尧舜那样的千古贤君,可天下之大,每日各地的奏章如雪片一样堆在他的案前,看着那堆落下来会把他压死的奏章,他知道即使他像牛一样不停地干也是看不完的。

事实上他做了七八年这样的牛马,他以为自己贵为天子,没人能指使他做一切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可杨勃杨首辅不是这么想,一众大臣也不是这么想!他们要他每日穿着沉重的冕服坐在冰冷的龙椅上几个时辰听他们来回拉扯,还要他像个孩子一样对他们言听计从。他们美其名曰为了天下苍生与朱家百年基业,不允许他有任何有违仁义礼仪的举动,一旦与他们的意见相左,他们就个个张牙舞爪挣开獠牙,指着他的鼻子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而自己还得作出贤君应有的大度,笑着安抚他们的情绪!

所以很多年以前嘉靖帝就知道,他虽然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但相对的,担负天下大任这个重担也是他的。既然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得不到应有的尊重,那他为何又要为天下累死累活?

自此他把这副重担旁落在杨首辅与一众大臣身上,他不再早朝,不再每夜枕着奏章入眠,更不会像个木偶一样听他们骂过后却装着大度称赞他们敢于谏言。

想想那几年真是可怕!现在回想起来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至高无上的君王,而是一头被人铨在磨坊里来回折腾的驴!紫禁城就是那磨坊,他这头驴日日都是暗无天日的辛苦劳作,没有歇息更没有自由。而杨首辅一干人等就像是站在一旁督促他的恶奴,只要他稍加倦怠便指手画脚大声呵斥,就算他撒气罚他们廷杖,他们也有恃无恐地继续他们忠臣死谏的游戏。

只是他们愿意赴死成就贤名,他却不愿如了他们的愿做那遭后人骂名的昏君!

你们不是嫌弃朕不够勤勉听话吗?那你们折腾去,只要把要事整理批红给他过目,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这样他就可以有时间闲下来享享美人恩,研究研究羽化登仙不好吗?

可事实上这样也是不行的,他连多宠幸几次自己喜欢的妃子也会遭遇他们不满,摆弄仙门法器他们更会跳起来骂街!不但如此,杨首辅联合起几个倚老卖老的老臣还限制他的中宫花费用度!使他赏赐个下人都捉襟见肘,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如此他连个闲王都不如!做这样的皇帝又有个什么意思?

不过,聪明如他很快便想到了对策:别人都是立儿子为帝,他就要立老子为帝!想当初是他们请他当这个皇帝的,却妄想把他当成一个傀儡?他们想都不要想!

于是他明知此事有违天家祖制,杨首辅他们肯定会反对,可他却依旧一意孤行,嘉靖帝想:你们反对又怎么样?老子就要追封老子为帝,并且当时他年轻力盛上下折腾得起,不同意就天天折腾,不过是挨几顿骂罢了,看谁斗得过谁!如果你们骂得狠了,他贵为天子,打死一二十个眼冤鬼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服气的就赶紧滚蛋!

满朝文武最讲礼数,对于这种有违天家祖训的事,大臣们自然不肯袖手旁观,嘉靖帝记得,杨首辅就是这么被气得辞官回乡的,他的朝堂从杨首辅变成了夏首辅,再到如今严首辅,历经波折,朝堂也早已掌控在自己手里。

回想过去,陆秉替自己解决过多少棘手问题?可惜这样的肱骨之臣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嘉靖帝心中悲痛,脸上却不显于色。他虽然气愤于如今竟然还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子搅动风云,但他早不是初入京城年轻气盛的少年人,今日他深沉老练,就是心里满腔怒火,也不动声色地冷眼看着这一切。

嘉靖帝咽下一口米汤,溜转的眼睛瞟了一眼两个比自己年长的臣子。徐阶倒是神色如常;严嵩嘛,捋直了花白的胡子,眼底厚重的眼皮拉得老长,皱着眉头艰难地咽下去一口粗粮饼。

严嵩已经年过七旬,老牙松动,平时吃的都是精梳细粮与脍炙人口的珍馐美馔,哪里还能吃得下这样难以下咽的食物?不过一国之君都尚且如此,他就算再怎么不喜也得装装样子,于是硬着头皮塞了个半肚。那像石头一样硬的米饼嚼得他呦!老牙差点没崩掉几个!落在肚子里更是硌得他的富贵肠一阵阵发酸生疼。

他本想把最后一口藏到袖子里,等回去时再丢在街边,不管丢在哪条街,总会有贱奴捡来吃,总之不会浪费圣上御赐的膳食就是了。可眼角的余光偷看到当今圣上的脸时,发现他正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看,吓得严嵩连忙把剩下的米饼塞到嘴里,胡乱嚼了几下便往下咽,哪成想严首辅矜贵的喉咙却遭了罪,米饼硬是卡在了半空,任由严首辅怎么用力往下咽也无济于事。

这一堵便差点要了严首辅的老命,起初严首辅端起一大碗米汤就往嘴里灌想要把米饼咽下去,哪知那米饼遇到米汤泡发堵得更严实了,顿时虚白的脸色发青,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呜咽了半天也透不过气来。

嘉靖帝慢悠悠地把掰碎的米饼丢在米汤里,看着严嵩渐渐发紫的脸色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一旁伺候的王瑾见状踉跄着上前拍打严嵩的后背,一边用力捶背一边捏着嗓子焦急问道:“首辅大人,您没事吧?快来人呐!传御医!”

这时门口两个侍卫闻讯赶来,见严首辅差点被食物噎死,大惊之下一掌拍在严嵩的胸口,顿时疼得严阁老青筋浴汗,张大嘴巴难受地“啊啊”叫了几声,满是皱纹的脸白眼一翻,下意识地伸手去抠喉咙难受的地方,在发出一个“咔”的恶心声音后,那块卡在喉咙里的粗粮米饼才得以被咽下了肚子。

严阁老死里逃生,一旁伺候的宫人又帮他顺了半天气,严阁老青紫的脸色这才慢慢恢复如常。

嘉靖帝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切,心底终究是止不住的嫌弃:严嵩这老东西还真是老了!连个粗茶淡饭都咽不下,想他还是九五之尊呢!怎么自己咽得他严嵩就咽不得?

:“爱卿辛苦了,陪朕吃这等粗粮。”嘉靖帝虽然在心底暗骂严嵩不中用,但脸上却神色自若,看着严阁老战战兢兢地样子微笑说道:“之前仙君告诉朕,修道者应该克谨己身,就是做不到日日清斋,也定要每日一餐只食五谷,以天地灵气涤荡体内的淤浊。朕听过之后深以为然,并且这两月以来一直如此,爱卿不见朕这些日子容光甚好,愈发仙风道气了么?”

嘉靖帝心满意得地抚须笑道,严嵩理了理宽敞的常服衣袖,急忙回道:“圣上仙姿出尘,臣不敢仰视!”

嘉靖帝满意一笑,颇为惋惜说道:“可惜了!五谷乃汇聚天地灵气之物,其实这粗饼它是这样吃的!”嘉靖帝晃了晃玲珑玉色瓷碗,里面泡发的米饼早已变成一碗米糊,嘉靖帝端起米糊“咕噜”几下便吞了下去。

严嵩见了一脸愧色:“皇上圣明!是臣太过愚钝,不知这粗饼竟是这般吃法,老臣差点被自己的愚笨给害死咯!”严阁老说完拍了拍胸口,作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嘉靖帝哈哈一笑,抬头瞟了一眼徐太师,太师永远是小心谨慎的样子,之前就一直跟着自己的动作慢悠悠地喝着米汤,等知道粗饼的吃法后,便把粗米饼放到米汤里,此时正波澜不惊地呷了一口米糊,紧接着便气定神闲地端起碗一口气把剩下的米糊吞了下去。

嘉靖帝在心里摇头:严嵩老则老矣,论忠心,这么多臣子还是数他至忠!

:“启禀皇上,既然仙君说五谷天地灵气适用于修仙者,他怎么不一同用膳?”严嵩忍住肚子里泛酸涌上来的恶心,意有所指地道。

嘉靖帝却说 :“爱卿有所不知,仙君不喜欢粗米饼,之前食用早膳,他都是命人熬一碗归田粥,自己一个人在禅斋享用。”

:“归田粥?”

:“是啊!是用归田细火慢熬出汤煮成的粥。”

:“归田凝神通气,臣听闻江湖人常服它以提高内功修为,既然于修道有益,皇上为何与仙君一同服之?”

嘉靖帝脸上闪过古怪的神色:“怎么?爱卿有兴趣?”

严嵩连忙道:“微臣不敢!”

嘉靖帝哈哈一笑:“这有什么不敢的,来人呐!给首辅端上来一碗仙君用的归田粥!”

嘉靖帝大手一挥,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严嵩伺候皇上多年,一看便知道这眼神代表着什么,登时心里暗道不好,正想出言推辞,一旁的宫娥就已端上来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放在他面前。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嘛!严嵩愁着一张脸,耷拉着眼袋苦巴巴地望着嘉靖帝,可嘉靖帝却是笑吟吟地说:“爱卿可不要辜负朕一番好意呀!”

同为他最忠心的臣子,当然不能顾己失彼,嘉靖帝说完,笑着把目光落在徐太师身上,徐阁老吓得脖子一缩,忙表示道:“臣叩谢皇上!臣一直胃口比较小,刚刚吃的粗米饼就已腹胀不已,微臣实在是吃不下了!求陛下开恩!”徐阶为难地笑了笑,说完还不顾仪态打了个饱嗝。嘉靖帝见罢,也不为难他,一只手垂在盘坐的大腿上,目光慢慢转向严首辅,仿佛是在说:爱卿怎么还不喝呢?

严嵩不得已,捏着鼻子端起碗就往嘴里送,他想要一股脑把它强咽下去,以此祈保这粥不会太难下咽。但黑黢黢的药粥刚沾到舌头,一种苦得让人胆颤的味道瞬间占满了喉头,让他忍不住把脸皱成一团,

这是什么鬼?比黄胆还要苦一百倍!

严嵩在心里骂着,但偷看皇上注视自己的眼神,那分明有着不忍和阻止的打算,严嵩心思一转,还是硬着头皮把小半碗归田粥咽了下去。

粥苦得让严嵩说不出话来,落到肚子里苦肠引起的恶心让他嘴里的污秽差点就要喷涌而出,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不敢吐出来,但污秽的呕吐物却透过指缝渗了出来,嘉靖帝见状皱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一旁的王瑾忙使个眼色让小德子递上痰盂,严嵩强忍着恶心,也顾不得皇上恩准与否,抓过痰盂便翻江倒海吐了个痛快!

吐完严嵩的脸皱成一朵菊花,嘉靖帝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粥有多苦他是知道的,起先他见仙君食用此粥他也跟着食用,只是不过尝过一遍他就不敢试了,当真是比苦胆汁还要苦!他也不知道仙君是怎么咽下去,反正他是再也不敢吃了!可刚才严首辅明知道归田粥有多苦还是拼命咽了下去,嘉靖帝以为,这不是死心塌地的忠心又是什么呢?

嘉靖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眼角余光落在徐阶脸上,见他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不禁就有了对比:徐太师还是差点意思啊!

殿内的君臣三人各怀鬼胎,与此同时,守在殿门外面的几人在各怀心思等候皇上接见。

站在前面的是兵部尚书杨唯元,户部尚书王锡礼和侍郎马景初,还有吏部尚书梁琼,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同前来的几个六部主事,他们都一脸疑惑,面面相觑间欲言又止地看着你我。

这是半个六部的人都来了啊!跟在队伍最后面的冯惜庄不禁心中暗叹。

昨夜西华门失火他来回奔走大半夜,经过众人合力,终于在出现第一线晨光之前把火给扑灭了。回到京兆尹,他一脸死灰瘫坐在椅子上,脚上更像是被灌上了泥浆,沉得他是一步也不想动弹了!

这时门房进来通报有人求见,冯惜庄正奇怪谁这么早就上门拜访,抬头往门口看去,远远还没看清楚来人,一袭红色麒麟袍便映入眼帘,他一惊,居然是锦衣卫的人!这是沈左使还是王右使?

锦衣卫怎么会无故上门?并且是这么早的时间?

一连串问题在冯惜庄脑海里盘旋,想到锦衣卫从前半夜把人从被窝里抓起来送进诏狱的过往,冯惜庄止不住身体哆嗦,赶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候在那里迎接来人。

幸好!那人孤身一人前来!这说明锦衣卫不是为了取谁的脑袋来的,于是,冯惜庄把心放回肚子里,理了理衣冠笑着迎了上去。

来人进退有礼,冯惜庄听着他自报是锦衣卫新任的镇抚司右使林樾,先是拱手一笑,目光落在他袖间的白色袖挽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锦衣卫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冯惜庄心中疑问,那边林樾就把手中的桂酒往桌上一放,面色凝重开口道:“下官清早叨扰大人实在罪过,不过事关重大,烦请大人见谅!”

冯惜庄拨动手中的茶盏,随即听到林樾又道:“不瞒大人,今早我家都督在朱雀大街遭人伏杀,现在…”

林樾话还没完,冯惜庄就已惊得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刚刚自己耳朵究竟听到了什么,手中的茶盏猛地一抖,顾不了茶水溅湿衣袖,冯惜庄“啪”地把杯子旁边一放,惊道:“遭…遭人伏杀?谁?”

林樾闷闷回道:“是…我家都督!”

:“府尹大人掌管京畿,出了这么大的事,下官总该来通报一声大人的!”见冯惜庄张着嘴巴许久不说话,林樾又道。

:“可是…”冯惜庄想说,可是前两天他们还一起喝过酒呢!陆秉还笑说自己酿的桂酒成色不错,到时请他一同府上共饮,怎么才过没两天就…?

冯惜庄心下沉痛,问 :“可有凶手的下落?”

林樾摇头:“现在都督府上乱得很,同知与几位佥事大人已经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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