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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儿与小友是友非敌,小友又何必步步紧逼?”
晏雪行冷哼一声:“老神仙做了什么难道还要贫道说出来么?”
陶鹤鸢嘿嘿一笑:“皇上谁都信,又谁都不信,小友多日侍奉君前,难道还不知皇上脾性?老道儿劝小友还是不要赶这趟浑水的好,省得伤了自己还得粘上一身的屎!”
两人站在西街城墙下,这里靠近皇城,平常禁军会时常巡查,百姓极少过来这里,此时半条西巷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晏雪行冷声道:“别以为贫道不知道你想什么!贫道不会让你得逞!更不会让严首辅得逞!”
陶鹤鸢哈哈大笑,两指扶须挑眉道:“小友可真会臆测!先不说老道儿确实不会怎么样,首辅乃百官之首,如今已富贵至极,他还要得逞些什么呢?”
陶鹤鸢说完叹了口气,转身边走边道:“阁下乃我仙门千年以来难得一见的天纵之才,老道儿怜惜你才劝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今日肺腑之言你不听,他日莫要悔断肝肠!”
:“站住!”眼看陶鹤鸢就要走远,晏雪行大声怒喝。
很显然,陶鹤鸢不会给晏雪行下手的机会,虽说彼此一战难保晏雪行会赢,但陶鹤鸢百年功力非比寻常,就算打不赢,想要跑,晏雪行还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晏雪行想要去追,前面老道回头又扔了一颗七彩霹雳火珠,顿时烟雾四起,七彩云烟吞没整个空巷,晏雪行再上前一步,猛地觉得烟雾刺鼻,发现这里面居然还有毒!
不得已晏雪行屏住呼吸,想要以袖掩住口鼻追过去,哪知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他:“阿雪!”
晏雪行回头一看,一袭赤色麒麟襕膝袍出现在视线里,再看来人,玉白的脸庞轮廓线条刚毅,不是沈赫又能是谁?
烟雾消散得很快,整个西巷空空如也,早已不见陶鹤鸢的踪影。晏雪行叹了一声,回头看着疾步而来的沈赫,皱眉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沈赫往四周看了看,由于刚才霹雳火珠声响,一大队禁卫队往这边赶来,为了不被人发现,沈赫拉起晏雪行便走。一直回到沈府,关上门,还没等晏雪行发话,沈赫便沉着脸劈头盖脸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这几天便出宫么?怎么和陶鹤鸢闹起来了?”
晏雪行忙道:“刚刚在语心殿贫道给皇上把脉,皇上内腑已经被掏得七七八八!陶鹤鸢利用丹药养着一个壳,不知哪天皇上就一命呜呼了!贫道觉得,陶鹤鸢这是在养蛊!谁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又是严首辅寻回来的,沈赫,难道你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能有什么后果?”沈赫想想还在后怕:“幸好刚才你没有马上拆穿他,陶鹤鸢不会说他自己丹药有问题,太医院也没说什么,就连皇上自己也感觉身体比以前好,就你一个人说有问题?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大家又会怎么想?”
:“他们无知难道就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吗?”晏雪行急了:“沈赫,你就算不通诗文,也应该知道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自秦起,哪次改朝换代不是伏尸千里?就算是宋人兵不血刃得来的江山,后来因为忌惮武将,导致汉人百年委曲求全,前朝连恩科都困难!好不容易…”
沈赫冷声打断他:“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我说了,严首辅不会谋逆,原因我也跟你讲得很清楚!更何况,就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你以为你能做得了什么?进了宫你就是一只笼中鸟,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哪怕真的有人谋逆,你只手空拳难道还能比得了千军万马?阿雪,不要天真了!现在正是离开的时候!”
:“可是…!”
:“没有可是,阿雪,天变不了!皇上是聪明人,他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严家有异心,第一个察觉的一定是皇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走,还是说…你留恋这里?”
晏雪行嘴唇动了动,留恋这里?他留恋这里吗?他怎么会留恋这里?他不过是不甘心,不甘心明明可以改变一些事情,自己却因为保全自己而退缩!
:“你怎么回事?怎么一直要贫道离开?大人明知道贫道不可能眼看着皇上有危险袖手旁观!而且,大人说贫道留恋这里,你呢?!你自己又是否离得开京城?就算不是贫道杀的陆指挥使,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凶手是谁?面对指挥使的嘱托,你又能安心让陆绎一个人面对朝堂那些豺狼虎豹吗?”
晏雪行说完,随即看到沈赫脸上和自己一样难看的脸色,他们都把曾经小心不敢提及的事拿出来说,丝毫没有顾及对方的心情。
晏雪行知道,沈赫说的离开轻易离不开,沈赫知道,晏雪行想要离开又谈何容易?他懂他的沉重,他也知道他的不甘心。
沈赫苦笑,也怪他们不是什么无情无义的人,要不他们怎会舍弃不了心中的道义离开这里?
晏雪行看着沈赫眼睛,那里有着疲惫与不安,他终究还是不忍伤害他,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看他闪躲不安的眼神,低声道:“大人,我们都不要骗自己,我们还不能离开京城,至少现在不成。贫道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的,去看我们想看的风景,见我们想见的山河,行侠仗义,逍遥快活!”
沈赫无力垂下头,任由晏雪行摩挲着他的脸,贪恋他手掌的温度,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未来可怕的可能。
其实,他很想说阿雪你才进宫多久啊!你没见过君王一怒血漂流杵如何惨烈,不管是从前太和殿前被杖刑的谏官,还是因为炼丹不利死去的枉死鬼,作为锦衣卫,他们是其中经历者,执行者,他是真的怕!怕万一有一天阿雪失败了,也会成为御阶前的一缕亡魂!
***
晏雪行很快离开了,沈赫坐在案桌前呆愣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叔来请膳,他才发现外面的天黑了,于是站起身来,走到膳厅坐到饭桌旁。秦叔夫妻俩伺候在两旁,昏暗的烛火照着,门外秋风夜凉,沙沙叶落声音让人听着不由得感觉桌上的饭菜也索然无味。
他可以想象阿雪回宫会做些什么,阿雪看似稳重,可他比谁都知道,阿雪太冲动,容易瞻前不顾后,吃亏是必然的!
嘴里的饭菜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沈赫胡乱吃完,打算去都督府见陆绎。这段时间陆绎已经好了不少,除了脸上疤痕未平,下床已是行动自如,连武功都恢复了五六成。
到了都督府,昏暗的灯笼火光照在门口,两个侍卫守在两旁,还没看清楚来人,见是一身赤红的麒麟袍,两个侍卫先是行了一礼,其中一人恭敬问道:“同知大人已经睡下,敢问大人是有要事吗?”
沈赫皱眉,督府府衙他进进出出十年有余,其中哪个侍卫们不识得他?之前从来没被拦下来问过,怎么今天不但换了侍卫,还如此地不懂规矩?
:“你们是谁管下?”
:“回左使大人,卑职一直是同知大人管下!”
沈赫神情冷峻,眯眼打量着两个侍卫,侍卫们被他眼里的寒意吓得身形一颤,但其中一人还是硬着头皮有些为难地小声道:“左使大人恕罪,非是小的不懂规矩,同知大人有令,陆大人受伤卧床需要静养,一般人不能前去打扰,小的也是听令行事,望大人体谅!”
原来侍卫口中的同知大人并非陆绎,而是程前!
:“不如通传一声?”沈赫不怒反笑,脸上明明是和煦的笑容,两个侍卫却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今夜的秋风凉得可怕,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卑职不敢!”两个侍卫抱拳大声道,看着沈左使脸色倏然变冷,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等沈左使走了过去,两个侍卫还心有余悸。他们虽然是程前管下,可整个锦衣卫谁都知道沈左使说一不二的性子,得罪了他准没好果子吃!要不之前王右使是怎么无缘无故就疯了?
两人站在门口身子往里屋探去,希望刚才阻拦的声音里面的人已经听到,要不程同知那也难交待呢!
两个侍卫还在犯难,沈赫就已穿过前堂进入那个新漆桐油的议事堂。
双脚刚跨进门,抬头看见陆绎其实还未睡下,此时他正由程前端着铜镜照脸,手指抚过之前疤痕的地方,那里已经被易容的白脂填平,整张脸如出事之前那般俊朗挺拔,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只有眉间多了几分幽郁,显得他整个人都深沉了不少。
:“沈大哥,你怎么来了?”
陆绎对沈赫一如既往的亲近,一旁的程前默不作声收起铜镜,目光对上沈左使,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冷着脸站在陆绎的下首,作小心翼翼伺候的样子。
沈赫假装没看见,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笑道:“明日同知大人就要进宫觐见陛下,下官前来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沈赫突如其来的疏离让陆绎先是一愣,侧头看见程前脸上的防备,陆绎眉头一皱,满脸苦涩地道:“我毕竟卧床了半月有多,锦衣卫如今危如累卵,明日觐见陛下由程叔与我同去,沈大哥要在卫衙主持大局,等度过这次难关,今后陆绎还得倚靠两位,继续赢得陛下信任,为父亲讨回公道!”
陆绎眼里含着泪光,神情却十分坚定,倔强地不肯落下泪来。
沈赫一阵心酸,几个月来的变故自己每日都在如履薄冰,身为都督长子的陆绎压力更甚,这是与他一同长大的兄弟啊!他如何能不心疼?
沈赫喉头哽咽,正想出言抚慰,哪知一旁的程前突然跪地,压抑着哭腔道:“程前深受都督大恩!就算大人不说,程前拼了老命也会为都督讨个公道,以慰都督在天之灵!”
程前说到伤心处伏首泣泪,颤抖着身体久久不肯起来,陆绎也终于忍不住泪雨滂沱,艰难伸出手想要拉起程前,可怎么也无法直起身来,易容不见的疤痕被泪水冲刷开始若隐若现,面容也在扭曲着抽泣不已。
***
还有十日便是重阳大祭,嘉靖帝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其他,陆绎觐见也只是轻语宽慰几句,弹劾陆秉的事未被问起,得益于对东厂的不满,嘉靖帝甚至直接提陆绎为锦衣卫总指挥使,让他彻查其父亲的死因。
一时皆大欢喜,陆绎跪谢皇恩,回来便提了程前沈赫为左右同知,执绣春刀,穿华青斗牛襕膝祥服。
至于镇抚司,陆绎提了自己的暗卫顶替沈赫的位置,是个叫云韶的年轻人。
云韶此人心思缜密并且武功极好,稍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那双锐利的鹰勾眼,是个捕猎的好手!
提云韶为镇抚司左使,沈赫不免隐约担心,毕竟凶器丢失明显,自己肯定少不了要准备一番托辞,云韶是都督安排在陆绎身边的暗卫,其聪敏程度不亚于自己,让他查出晏雪行关连是迟早的事,说不好一朝捅到陛下面前…
沈赫不敢细想,晏雪行还是不肯离开,他只能见步行步,幸好指挥同知是要经常伴驾的,想着如此一来,自己与阿雪见面机会多了,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穿上斗牛祥服的第二天,沈赫跟陆绎到天行宫当差。晏雪行那日回宫当即就揭发陶鹤鸢,正如沈赫所料,陶鹤鸢不但矢口否认,而且太医院的人来看过,连被宣进宫来的前太医院判张仲蒲都说皇上病情好转,恢复健康必定指日可待!嘉靖帝这么一听,也觉得陶鹤鸢的丹药靠谱,更加觉得自己身轻目明,什么掏空内腑做茧,陶鹤鸢大逆不道欲用皇上身体养蛊的话嘉靖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冷落了清玄仙君,清玄仙君心生记恨,想要给陶仙人罗织罪名罢了!
清玄仙君平时总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还以为他会如何地神秘莫测,原来,也和那些小器眼浅的奴才差不了多少!
嘉靖帝如此想,便有意无意开始疏远清玄仙君,就是清玄仙君后来一直坚称陶仙人图谋不轨,可事实如何自己的身体他还能不清楚?昨夜赵美人分明被自己宠爱到无力承欢,若不是有所好转,哪有精力颠鸾倒凤到半夜?
***
如此又过了十日,整个皇城沉浸在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中,几乎所有的人,就是百无聊赖的小宫娥,时时刻刻都在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在看什么?”晏雪行站在沈赫身后往窗外望去,天色昏暗,空荡荡的禅院只有秋风吹落的黄叶,这便就显得有些凋敝零落了。
晏雪行笑沈赫的谨慎:“有什么可担心的,不会有人来的。”
晏雪行说得不错,晏雪行临时请辞主祭重阳大典,不要说嘉靖帝,就连修童都在一天比一天减少。
虽说不会再有人注意清玄仙君,可沈赫还是小心掩好窗门,回头谨慎道:“还是小心点好!伴君如伴虎,再怎么说你还在宫里,要是被有心人陷害,总归麻烦得很。”
晏雪行点点头,:“你最近怎么这么有空?不用御前护驾吗?”照理说,他这个新上任的锦衣卫指挥同知应该在皇面前多露脸才是,更何况还是这样重要的场面。
晏雪行坐在与沈赫搁几相对的另一边蒲团,沈赫眸光倏地暗了暗,避而不谈皱眉问道:“我以为你会隐忍下来主持重阳大祭,怎么反而主动请辞了?”
晏雪行:“这种装神弄鬼的事既然有人想做就让别人去做!贫道也正好可以探探陶鹤鸢的底,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沈赫想不明白,晏雪行既不想离开皇宫,又不想迎合皇上,不愿意和严党同流合污也就罢了,怎么好像连熟人徐阁老抛过来橄榄枝都不愿意接?他这是要干嘛?是准备单打独斗么?
晏雪行无奈笑了笑:“不急,现在还在观望,昨夜贫道偷偷溜进过语心殿,皇上情况并没有恶化,陶鹤鸢显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再看看吧!贫道总不能因为冲动选择,最后白忙活一场。”
劝说晏雪行离开的冲动又在蠢蠢欲动,可沈赫了解晏雪行,如今正是风云变幻的时候,阿雪不愿意离开,开口也是白费。
沈赫想了想,梳理一下思路,突然开口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海无垠此去南京,也不知是不是首辅事前打过招呼,还是因为被安排在南京六部闲衙的人都不是什么想惹事的主,海都御史在南京百无聊赖,无聊到净管些街口贩市鸡皮蒜毛的小事,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有多郁闷。再加上因为连途舟车劳顿,到南京后他的小儿夭折,苦闷之余连道上书弹劾首辅,皇上更加厌烦他!海无垠自恃傲物,只怕以后仕途更加艰难了!”
沈赫本想拿海无垠说事,你看,被百姓视作圣人的人,狷介到不近人情最终也只会把路走死,像他这样如何能成事?
哪知晏雪行略一沉吟,说:“这事贫道听说了,不止海无垠,我还听说弹劾严首辅有人声音比他更大!”
:“哦?这么说给事中周良鄞弹劾首辅侍郎父子的事你也听说了?”
晏雪行微微颔首,冷声道:“严世蕃侍职工部,虽为侍郎,可除了他连尚书也做不了工部的主!如今苏州三十六浦荒田水利年年超支,今年更是超支了十五万两之多!这还不算,苏州巡抚都御史陈斌儒上书,三十六浦水渠只修了一半不到,而且修好的绝大多数水渠还与首辅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田地相关!更不要说修建永庆寺批拨的四十万两,整整一年只修了个天王殿就花了十七万两,其他观音、圆通、普陀各殿规模更加宏大,如此下去,余下的钱不说修神殿了,就是修钟楼斋堂之类的都未必能成,连修士安身的地方都没有,又哪里来的和尚侍奉神灵?”
:“阿雪消息还挺灵通!始儿都这么能干了么?”
禅斋里到处都是眼线,除了蓝新始阿雪身边根本没有可信之人,阿雪身在其中犹如牢笼困兽,沈赫以为,这样的消息应该很难传到晏雪行的耳朵里,就是张圭年也不可能公然书信往来谈论此事,毕竟一旦被有心人截获,首辅父子又不知怎样看待他这个小小的翰林侍讲了,自然也不可能方便给宴雪行递消息了。
沈赫正想说些什么,这时东边伴随着铜角号声,轰鸣的礼炮响动,顿时九发齐鸣,响彻天际!就是沈晏两人闭在房中都听得震耳欲聋。
这是宫里圜丘那边祭礼开始了。
外面忽然传来叩门声,晏雪行应了声,推门进来一个十二三的修童,面相生得肤白纤细,看起来十分利索干净,沈赫认得他,正是阿雪身边的修童之一灵语。
:“启禀仙君,重阳大祭已经开始了。”灵语恭敬谨慎,连抬头看晏雪行的眼睛都不敢。
:“知道了,先下去吧!”
晏雪行声音冷淡如水,随着灵语恭身退去关上门,沈赫忍不住探头去听禅院里的动静,听了半天发现还是寂静无声,干脆走到窗边推开窗门一指缝隙往外看去,发现整个禅院静悄悄的,就连不小心经过的小修童都在踮着脚尖走路,似乎生怕惊扰了禅院的主人。
沈赫疑惑回头看着晏雪行。因为担心阿雪的处境,禅斋里的修童或多或少他都调查过,不出所料几乎所有的修童都是背景的,就是刚刚报信的灵语,因为把柄握在东厂的手里,他便充当了东厂在禅斋里的眼线。还有那些个灵陌、青葛、灵梳…若想知道他们是谁的眼睛,也都并非无迹可寻。
:“怎么?你很奇怪?”晏雪行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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