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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过长安街头,落在人们的身上,只是轻轻碰到,雪若是没有掉落,便没入人们的身上消失不见,不少人都被碰到即化的雪花打湿了衣发。
这是细雨夹雪,天可冷了。
许多人撑着伞从人群中走过,一把把五彩斑斓的油纸伞遮盖了人来人往的街道。
忽然,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几匹高大体壮的马匹陆陆续续地从五彩的油纸伞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一匹高马上,高大俊朗的年轻人手持缰绳,一手摁在腰间云纹刀鞘的绣春刀上。
只见他头上戴着一顶黑纱幞帽,两条黑色的项带自帽间穿过,从面颊的两边低垂下来,项带的末尾还穿着两颗黑亮的细珠。
在他身上穿着的是他那标志身份的红色飞鱼蟒袍,与他身后身穿玄衣的手下相比,显得更加英俊挺拔。并且在雪花与路旁五彩油纸伞的映衬下,干净如玉的皮肤显得白皙非常,刚毅脸庞看着是那样的俊美无俦。因为天太冷,那年轻人鲜红的唇时不时呼出些白气,路旁行人见了,只觉这人犹如一只食血的妖兽,高贵冷艳又危险至极!
路人忍不住地被他吸引,然而看着他那身如火的飞鱼蟒袍,知晓他的身份,又匆匆地低下头去疾走,不敢与那人如炼电火般的目光对上,生怕他一发怒便让这长安街变成了血河!
那些惶恐不安的眼神沈赫早已见惯不怪,他的目光依旧淡漠清冷,看不出来半点情绪。
从严侍郎的府上回来,又在沈青浦的院落见到那两个黑衣人的之后三天,沈青浦果然有了动作,他一共列举了严嵩贪墨卖官的十大罪状,痛骂严嵩是误国狗贼,如此一封由锦衣卫发出弹劾严首辅的奏梳便呈了上去。
这弹劾奏梳本应该是嘉靖帝看到,但圣上老人家忙着修仙炼丹,诸多事物都是由严首辅把持处理,自然而然地,弹劾严首辅的奏梳便落到了严首辅的手里。
这真是告状告到本主头上了。
锦衣卫耳目众多,弹劾奏书刚到严首辅的手里锦衣卫便得到了消息,陆秉被气得半死,当初可是他把沈青浦带回来并一直扶持他的!
也不等沈青浦来谢罪,陆秉气冲冲地找上门去。当走到西苑院子时,陆秉这才发现,沈百旗官早已人去楼空,以往他住着的房子各种物件如他来时那样摆放整齐,连床铺都如从未睡过人一样。
沈青浦的突然离去可把陆秉给气坏了,终日忧虑加上怒火攻心,陆秉病来如山倒,竟一下子吐血晕死过去了。
都督突然病倒,锦衣卫和严家的关系却破坏不得,沈青浦如此造作,总得有人上门解释一番,可身为府衙二把手的陆绎年轻莽撞,几个同知佥事又不善交际,王顺之装聋作哑的,心里巴不得陆秉从此一病不起,沈青浦又是在沈赫的管下,所以,沈青浦弹劾严首辅的事就只能沈赫去摆平了。
严首辅见到弹章自然是被气得不轻,皇上多年来宠信让他以为整个朝野都找不出一个敢和他作对的人了,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旗弹劾?近十年了,都还没人敢有这样的胆子呢!而且那沈青浦竟还是锦衣卫管下,索性的严首辅也不看陆秉的脸面了,哪怕不是陆秉授意,那沈百旗官也多多少少跟锦衣卫脱不了关系,所以只要是锦衣卫的人来,就都通通被拒在了门外!
就这样,沈赫往首辅府连续跑了两天,不要说见着严首辅了,连严府的门都没能进去,转而去严侍郎府门也是亦然,沈赫每次都只能无用功地叹气而归。
冷雪又夹着小雨,原本干燥的天气因此变得湿润冰冷,跟在沈赫身后的小旗们冷得牙齿忍不住不停地“咯咯”打颤,都只想回去温暖的屋里去,最好能围着火炉休憩一下才好。
终于远远地看见锦衣卫赤色的院墙,飘落的雪花落在府衙门前,积起了薄薄的一层白色软垫,与那高高的红墙对比,显得格外干净雪白。
因为锦衣卫名声在外,平常人是不会靠近这里的,与热闹喧嚣的长安街不同,虽是相隔不过百尺,位于西华门的锦衣府衙却是个蚊子经过都会止步噤声的地方。雪也不知道下了多久了,雪渐渐的厚了起来,洁白的软雪层看不到有人到访的足迹,并且在这雪花的沉默中人们只能远远地听见远处长安街传来的声音,仿佛有两个世间,那边是生人,而这边,是地狱!
此时府衙一角的高墙下突兀地站着两个身影,远远地,沈赫首先看到站在白雪红墙里的那抹蓝色,只见红色彼岸花开在淡蓝色的油纸伞上,赤红的花儿在雪花飘落中绽开怒放,如血的花瓣就像一条条狱鬼的舌头,猖狂地到处伸展着,使人见了不由得从心里生出些不同寻常的妖异来。
油纸伞由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撑着,孩子身上穿着厚厚的茶色棉衣,干净瘦弱的脸上有着谨慎与卑微,即使天冻红了他瘦柴一般的手,他也惦着脚尖高高地举着油纸伞,不让雪花落在前面一人身上。而那人身长七尺有多,对于那孩子来说,这样的身高实在是太高了,孩子只能踮脚吃力举着伞,才能勉强让伞遮盖住那人的头顶。
:“还是顾着你自己吧!为师不用打伞。”
此时一个无奈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温和中带着微微的沙哑,莫名地沈赫觉得有种久违的熟悉。
这声音…他听过?
那人带着个孩子出现在这鬼都不愿意出没的府衙门口本就让人怀疑,如今感觉那人有些熟悉,沈赫便向那人投去细细打量的目光。
只见那人手执一缕拂尘,身上穿着一身青衣长袍,高高的躯体看着有些瘦弱,在天寒地冻的雪天里,便显得过于单薄了,好似寒风猛烈些就能把他吹倒。
沈赫看不清他的脸,那人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帷帽,帷帽上的纱巾并不长,正好遮到他洁白的脖颈处,刚好遮盖住了他的面容。
兴许是冷,又或者是等的时间太长,那人把手伸进他的帷帽里不断地哈气,妄想着能让自己冻得红肿的手变得温暖起来,微微发抖的身体在他站立的地方留下重重叠叠的脚印,踩得那一片雪地变得凌乱而结实。
听到马蹄声循声抬头,隔着纱巾,那人一眼便看到了高马上的沈赫,只是一眼,像什么东西被击中,那人便如同被这冷天给冻住,定定地僵在了那里。
过了许久,那人才微颤着身体想要上前,可发现除了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脑中轰地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此时沈赫一队人马已走近跟前,那些身穿玄衣的小旗纷纷向那人投去警觉的目光,手就摁在腰间的长刀,一副戒备准备厮杀的样子。
那人见状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艰难地抬起手拉开了遮盖他面容的纱巾…
那人的面容犹如一颗巨石,在沈赫的脑海里炸开了一个深坑,砸得他所有意识都在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声音在问,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好像真的是他!可他不是在昆州吗?他……为何会在这里?
想起与那人有过的纠缠,沈赫突然觉得呼吸变得有些不畅快,心里时常堵着的地方正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那曾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啊!即使不能理解当初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即使他有时恨他,但相思最是折磨人,每每想起昆州的日子就好像有些什么在心里来回地拉扯,总让人心有惴惴,寝食难安。
此时沈赫多想不顾手下的目光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做他半年来一直想要做的事,抱紧他,亲吻他………蹂.躏他……
但他也不能忽视那些分开的原由,他不知道他的出现代表着什么,从昆州到京城起码两千里路,他为何要千里迢迢来找自己?杨莲生知道吗?来找自己他是准备抛妻弃子?
但如果是这样,即使爱并恨着,他也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他。
脑子里乱哄哄一团,仿佛有千百个想法一起涌现,沈赫突然觉得,这天,真太特么冷了!
沈赫看向那人眼神从惊喜变得复杂,慢慢地变得厌恶再到憎恨!他知道自己有多想他,也知道自己有多恨他!看着那人,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爱恨在心中翻滚,交织炽烈烧得他胸口像是有什么要破膛而出,红着眼,微颤着身体。
可他不能在手下面前失态,握着拳头,睁大着眼睛不让眼泪掉落,但就是努力地控制着,在他赤红的眼眶中泪水还是淹没了的视线,也模糊了那人的面容。
深吸一口气,沈赫翻身下马要往府衙里走,想在眼泪掉落之前把那人丢下。他可不要在那人面前承认,即使那人那样伤害他,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想他,只要见到他,他就会向他投降,甚至落下泪来向他示弱乞怜。
沈赫周身的气质瞬间变得比这雪天还要冰冷,有些踉跄的脚步看起来愤怒至极,又像是仓惶的逃窜。
那人知道,再不做些什么他就要消失在眼前了,于是挣扎着,急呼出声。
:“……沈赫!”
这一声叫唤犹如石破天惊,惊得沈赫身后正下马的小旗们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可置信,纷纷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毕竟,任是谁都能听出来,这一声不但叫得急彻缠绵,就是单单连名带姓称呼平常人就不敢。
换了他们,可不敢这样称呼沈左使!!
原先小旗们见那人的容貌长得比沈左使还要出色,就已经心生好奇,这声叫唤更是让小旗们觉得窥见了上司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虽说锦衣卫刺探别人的秘密是常事,但这并不代表沈左使的秘密是可以随意窥探的!于是十几个人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不安与尴尬的神色,纷纷偷眼去望沈左使的反应。
只见沈左使停在踏上府衙台阶的动作,愣愣地定在了那里。
其实,如果小旗们有胆子绕过沈左使面前,就能看到他此时瞬间变幻的表情,窥见他现在的心情。
当所有的恨意随着这一声叫唤化为乌有,他的脸上偷偷闪过一抹欢喜,那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也就再忍不住,任意的掉落下来。
沈赫?该死的!他为什么这样叫唤他?还是在他手下面前,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感觉就像苦海里闯入了一丝甘泉,即使曾经煎熬痛苦,有了这一丝甘泉,所有的痛苦便都被驱逐开去了。沈赫也不去擦去眼泪,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那些窥见他秘密的手下,那十几个人立即吓得面无人色,忙牵着马退散了去,生怕左使大人一个发疯就大开杀戒!
随着鸟兽散去,沈赫这才又把视线落在那人的身上,见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心中闪过一阵怜惜,可他今天没有穿着大氅出来,也没有办法脱去身上的衣袍给他御寒。
这人……这样的不懂照顾自己么?
随着那人的接近,沈赫愈发看清他冻红的秀挺的鼻子,即使是小心翼翼的眼神,沈赫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以往眷恋的目光,沈赫终于是彻底放下心中仅存的一丝顾虑。
算了!管他什么杨莲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他沈赫要是恪守伦理纲常的人也不会在锦衣卫里呆这么多年了!现在的他只想与他重温旧梦,不问过往,不理对错。即使千夫所指又如何?老子管得了别人说什么么?
紧接着,晏雪行被拉着进了镇抚司西苑,由于脚下的动作太快,晏雪行还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给绊倒。
沈赫只想快点让晏雪行暖和起来,晏雪行不知道,当他握着他的手时,感觉就像握住了一块冰块,硬生生地冻得他手心有些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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