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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端午前夜,谭总兵已经来到潭口,营帐里除了戚长锋这个主将,手下一众副将游击将军都聚在一堂听候总兵大人的指示,同样商量着如何处置那些剩下的俘虏。
沈赫他们就不同了,由于谭总兵的到来,潭口以至关楼层层把守,很多士兵晚上都要巡查,正是如此,沈赫他们被分配在了关楼附近。
:“有什么好怕他的?!我王猛军功在身,回去乌伤,难道朝廷还能不管我吗?”
漆黑的夜晚海风簌簌,虽然五月里凉风驱散热气很是舒爽,但藏在沙堆里沈赫王猛他们被风沙吹疼的眼,其实并不怎么好受。
:“二哥,我们还是不要太过得罪石家吧?不然,石家宗族强大,很多王姓祠堂里的人耕着这他家的天地,还有啊,乌伤几十里通水沟渠都在他们掌握之中,石大哥他还是县老爷的侄女婿呢…”
王实苦苦劝着,王猛还不为所动,旁边沙堆里的王准王林几人虽然也讨厌石家,可王实说得不错,就算有了军功还乡,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管得了军户家的情况呢?到时分个水到不了的山地,淤泥没顶的沼洼田,难收成不说,还有丢性命的可能。
杀过差不多百人的王猛已经不再是乌乡里那个啥也不懂的山野村夫,且跟着沈赫这么久,他也少了些鲁莽的冲动。
要不,过两天给姓石的喝酒赔罪去?
不过王猛单是想了想便觉得行不通,石在山那种性子的人最喜欢拜高踩低,自己已然得罪他,再向他示好,岂不更加被他看不起?
王猛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偏王准王林他们也这样说,抬头望去,沙堆旁,只有模糊看见沈把总抱着长刀假寐的身影,显然没有管他们的意思。
:“诶…把总,三更半夜风还怪凉的,你冷不?”
王猛抓了抓后脑勺凑过来,黑夜中看不清楚沈把总的脸,只有那双眼睛闪动如黑夜星辰的寒芒。
:“撒尿,去不去?”
对面突然传来沈把总的声音,王猛一怔,什么时候沈把总竟也这般粗鲁了?
沈赫动了动站起身来,独自去了沙堆后面的草棘堆旁,扯动裤头的身影往那一站,不多会儿,风中便传来一阵水落沙地的声音。
沈赫再次回来时,找了个沙窝斜躺着,旁边的乌伤士兵一个个传染似的哈欠声不绝,沈赫也觉得困意渐涌,回头对士兵们道:“贼寇们估计这几日都不会再来,你们可以轮流歇着,留一个人看着就行了啊!”
说完把总闭目养神,不多会儿,沙滩响起一片鼾声。
这情况要是哨官知道指定报上去治个慢军之罪。
王猛很是疑惑,平常沈把总练兵最是严苛,现在怎么好像笃定倭寇不会来,行事变得松散起来了?
:“…把总,你是怎么知道贼寇这几天不会来?”
沈赫睁眼看了看远处黑夜里泛起波光的浪花,说:“岸上有人通风报信,知道来了也是送命,他们当然会蛰伏一段时间。”
王猛很是惊讶:“通风报信?谁会给他们通风报信?”
夜晚的海风凉爽无比,很快沙滩上鼾声此起彼伏,比起这风声鼾声,王猛的疑问无疑是更令人头疼。
他就知道,这憨货有一个问题就肯定会有另外一个问题,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如此自己不用睡,直接给他答疑解惑得了!
沈赫闭口不言,半天也没得到回应的王猛有些急了:“我听驿馆的人说,从关楼到东瀛国起码八百里,就算飞鸽传书也得过两天吧?,倭寇又是怎么这么快知道关楼情况的?”
沈赫尽量耐着性子道:“八百里顺风船走三天就到,更何况中间还有落脚的岛屿,这没得到准信之前他们尚且不敢乱动,飞鸽传书一日得了消息后更加会惧怕我们,没个一头半个月,他们应该不敢再来了,你以为倭寇出来一次不用花钱么?”
王猛是个好奇宝宝,心里问题没有答案还不肯罢休:“那谁会给他们通风报信呢?倭寇杀的杀,抓的抓,落入海里的肯定跑不了呀!”
沈赫一拍王猛的脑袋,不耐烦地道:“自然是他们安插已久的暗哨,或者得了好处的刘单他们!”
:“刘单?”
难道为倭寇做事的还不止刘单一人?可是倭寇来袭,受伤害的不就是百姓吗?百姓又怎么会帮他们呢?!
王猛还想问,但沈赫在黑夜里翻了个身,说:“你不歇着就站岗。”
王猛:…
次日回到潭口,几乎所有夜里守关楼士兵都眼底发青无精打采,唯独沈把总这支人马军容整肃,个个都神采奕奕。不但如此,他们这一伙人回来还帮忙打理校场,唬得哨官们一愣一愣的,还以为他们什么神人,心里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分佩服。
要知道关楼一夜,还有走十多里路回到潭口,一个个还如狼似虎,换了哨官他们可不一定行。
可能也就戚将军看出来些端倪,这些士兵精神抖擞,明显一夜好眠,不过戚长锋只是笑笑,不会戳穿罢了。
过了晌午,沈赫被通知一起商议其余俘虏处置问题,他到将军营帐时,除了换守关楼的方蕴台,其他人都已经到齐。戚长锋与谭龙被人簇拥着坐在前面,佘膺梁智忠梁旻才他们坐在左边,华师爷和其他一众监军侍卫坐在帐篷右边。
:“潭口二十七军第二千把总沈赫见过总兵大人!”
沈赫抱拳见礼,谭龙点头起身道:“沈把总有礼,请坐!”
由于劳途奔波,刚刚听着王监军的汇报,谭龙其实脸色一直不好,低着头看不出来情绪,直到听见声音抬头看清来人的脸才稍稍露出一丝笑容。
总兵大人和这人很熟吗?
这下不只戚长锋,连谭龙带来的手下都不禁开始怀疑。
:“不知沈把总之前哪里高就?来了我们福州,就是我们福州的兄弟,把总往后可得多与兄弟们来往呀!”
说话的是坐在一众监军侍卫中的容晔,他年纪约莫五十,生得其貌不扬,只是那皮囊油脂光亮,一看就是个世故圆滑的家伙。
沈赫笑着颔首:“见过容将军,在下一介布衣,称不得高就,全赖戚将军青眼,沈某才能有今日。”
沈赫十八岁开始就跟着陆秉官场摸爬滚打,场面话信手拈来。
这样不疾不徐的风度,在人精一样的总兵大人手下讨生活,容晔可没见过这样应酬张弛有度的布衣白丁。
沈赫在陈琼旁边坐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谭总兵看着自己眼神有种长辈看晚辈的和蔼,沈赫觉得奇怪:自己与他不过几面之缘,就算他知道自己被贬关楼也不至于心疼吧?
:“俘虏你们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本督已经请旨,在福清县给戚将军开衙建府,以后关楼的守备还得指望将军多多出力。”
戚长锋起身作礼:“谢大人,能为福州百姓效力乃长锋之幸,长锋不胜感激之情!”
谭龙哈哈一笑,商量一些后勤攻守事宜后,众将退去,临了只有沈赫被叫住留在营帐。
:“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沈赫拱手行礼,营帐里只剩下两人,连华师爷也被叫了出去,此时谭龙一改应酬笑脸,变得沉重起来。
:“昨日一别已是四年之久,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谭龙拍了拍沈赫肩头,颇为不是滋味地道。
真的不是自己多想,谭总兵脸上的表情在说明他为自己发生的事情感到痛心!
沈赫觉得不可思议,他知道陆秉与谭龙曾经交情不错,但没理由会爱屋及乌到到在意他这个曾经不起眼的镇抚司使,更何况京城谁人不知他与陆家决裂?所以,谭总兵怎会因为与陆秉的交情而对自己另眼相待?
:“谢大人记得沈赫,大人久居福州府,是沈赫福薄,四年才得见大人一面。”
沈赫说着场面话,对面谭龙却隐隐眼中有泪,仿佛许多苦楚,心里压抑着说不出来。
望着沈赫疑惑的眼神,谭龙许久才艰难扯出一抹笑说:“被贬关楼也好,起码本督能照应你一二,戚将军也可以护着你,你的才能本督是知道的,就算被贬,总有一天也能回到京城,到时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事业,也不枉沈…总好过当个鹰爪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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