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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心里既期待又不安。李元宵是沈阎王手下最得力的手下之一,由于操练得当,他比三十七军大多数人身手都要了得,如今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听王准说是因为海上风急浪高落在海里的缘故。虽然将近三月,但落海染上风寒,那也不是开玩笑的。

戚长锋又派了自己得力的侍卫上岛,消息刚开始还偶有传来,但越到四月,侍卫传来的消息越久,干脆差不多五月时,年前进京述职的谭总兵回到福州,听闻沈赫上夷洲岛的事心里着急,马不停蹄赶到潭口来,然而沈赫始终杳无音信,根本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赫儿太着急了!你也是的,怎么不拦着点呢?”谭龙愈发着急。

面对谭龙的指责戚长锋赧然道:“他说上岛只是打探消息,等大人回来再定夺,长锋实在拦不住他…!”

谭龙长叹一声:“也怪不得你!赫儿的心思本督知道,不能光明正大回去京城他不会甘心的…还得派人上岛探听消息。”

直到六月初,派去的人终于有了消息,由于已经盛夏,夷洲岛上不倭寇和红夷人,还有其他贼寇和当地土蕃。沈赫带着的那个小倭寇不是个安分的主,很快与潜伏在赤嵌城的倭寇得到联系,于是沈赫和派去的人被抓,这才使去的人一直音讯全无。

直到后来不知怎么的倭寇与红夷人起了冲突,终于有侍卫冲出城才把消息带回。

:“总兵大人!卑职愿前往夷洲岛消灭倭寇!”

得知情况危急,王猛心里再没了往日训练辛苦的记恨,一心只想上岛去救人。

沈阎王虽然人不怎么样!但不是他自己如何短短一年便身居百户?

百户官属六品,就是县太爷见到自己都要礼让毕恭毕敬,不是沈阎王多次提点,自己哪有这样的机会?

在沈赫身上着实学到不少,王猛眼眶都红了起来,谭龙却笑着骂他:“区区百夫长能有几分能耐?到时救不了沈哨官不说,只怕打草惊蛇,那些倭寇蛮夷还不知会做些什么呢?”

王猛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他们连队的人也一样,垂头丧气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他们以为谭总兵会弃沈哨官于不顾时,突然听到谭总兵一声冷喝:“戚将军!”

:“末将在!”

:“立刻整顿船只人马!明日一早出发夷洲岛!”

王猛激动得细长的眼睛都亮了,下一刻戚长锋拱手应了声:“是!”

自从沈赫失去音讯的几个月里,戚长锋早已整装待发,现在谭总兵命令一出,戚长锋手下几名偏将副将立即行动起来,不到半天集结将士,船只辎重整理完毕,第二日朝旭的红光点亮海面时,浩浩荡荡的船队集体出发,千帆直指夷洲岛…

与此同时,京城的天行宫里,宴雪行心里莫名焦躁,望着桌面的卦象面上更是面如死灰,修童们噤若寒蝉,尤其伺候在门口那两个新来的小修童,低着头不知所措地玩弄着手指。

:“不可能!绝不可能…!”

屋里传来清玄仙君颤抖的声音,突然“啪”地一声,修童们抖了抖身体,在他们抬头惊恐的目光中,果然看到仙君面前七零八落的宣纸,还有那张早已劈得四分五裂的搁几。

:“师父!”

蓝新始惊呼一声,跪在地上想要捡起卦象。宽大的神殿里稀稀落落铺满写满卦象的纸张,并且在这之前师父已经用茭杯占过几次卦象了!

结果都是凶卦!

蓝新始长长叹了口气,下阖的眼睛里不知不觉噙着泪水,明明师父之前并不信道,就连自己求师父教他符咒都不肯,师父却在这半个月里翻遍了占卜经文,如同着魔一般占了一次又一次卜!

师父难道不知道卜占多了会不灵吗?

蓝新始认真仔细地捡起地上整沓的纸张,门口的小修童们也很快识趣地上前收拾残局,于是很快,神殿又恢复了以往干净整洁的样子。

:“你们下去吧!”

蒲团上的清玄仙君一身烟青色道袍,可能由于长期心神恍惚的缘故,原本不染纤尘的面容竟变得清瘦憔悴。

师父是什么时候开始这般程度信神的呢?

此时此刻蓝新始无比怀念从前那个摆弄药草,出门爱听戏的师父!那时师父望向自己的时候是严厉,是怜爱,但绝不会是看不尽的寂寥与冷漠目光。

如果沈叔在的话,师父应该会好很多吧?

蓝新始低头伺立在旁,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惆怅。

神殿外二十尺高的梨树郁郁葱葱,梨花已经落尽,上面结满了青脆晶莹的绿果,宴雪行就站在树下,耳边传来叽喳的鸟鸣声,从春暖花开就不曾停过,也许它们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吃到鲜甜汁水的梨子,因此从繁茂的枝叶间隐约可见雀鸟的巢穴。

昨夜暴雨袭过,地上还残留修童们收拾过的痕迹,然而即使昨夜狂风暴雨,天晴时担惊受怕的鸟儿依然扑棱着翅膀在梨花树上来回欢叫。

梨树足够大,如同一座无法抛弃的城池,鸟儿们在这里觅食,在这里欢腾,这里有它们想要的一切,或许到了万物凋敝寒风凛冽时它们还可以飞去别处,到南边或者更温暖的地方。

不像我,终究是被困在这里了。

宴雪行望着树上羽毛鲜亮的鸟儿出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脖颈传来酸痛,宴雪行收回视线,望着脚下湿漉的青石板小心走回了神殿。

宴雪行又翻起经书,妄想从中得出自己这些天来心神不宁的解释,然而翻遍了卜术与奇门遁甲的书发现,自己不断得到的卦象解释居然无一不是——大凶!

殿外阳光明媚,微风中闪动的枝叶灼灼耀眼,宴雪行长叹一声站起身来,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七八个月过去,从开始的愤怒到怨恨,如今梦中的人竟越来越勾人!那些悠悠笑着的眉眼,鲜红凉薄的唇,与无人山谷时,月光下水面慢慢浸没的腰线,无时无刻都在煎熬着他那根敏感又空虚的神经。

宴雪行把手伸进衣襟里,想象着从前被沈赫抚摸过的感觉,往往这个时候身后的拥抱总是滚烫且缱绻的,然而指尖的凉意划过皮肤发出一阵剧烈颤抖时,他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为什么一年没有音讯?即使撞破奸情,即使无法原谅,难道他就不肯解释吗?有什么不能言明的苦衷,哪怕说些什么,哪怕理由多么不合理他都相信的啊!

他已经第二十七次卜到凶卦,是关于沈赫的。

他再不要被关在这座冰冷的神殿中!炼丹的事他已经全权交给了蓝新始,在这之前他往语心殿向嘉靖帝奏请去督建西郊的聚灵观。

嘉靖帝本想拒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嘉靖帝总觉得从前的清玄仙君这半年来虽然更加仙风道骨了,但骨子里透出来的疲倦与憔悴怎么也掩饰不住。

为了堵悠悠众口,年后严世蕃案子很快落定,嘉靖帝本以为严氏父子会对自己的开恩感激涕零,然而严世蕃在押往岭南的路上居然擅自回到豫南袁州府,霸占良田之余大兴土木要修千亩庄园。这还不算,弹劾严世蕃的奏折又像之前一样如雪花一般飞来,这次说什么都有!什么严世蕃身边畜养的无赖佟文喜是倭寇的奸细,严氏与倭寇早有勾联,要不当年严首辅也不能面对千余倭寇十万之众蜗居南京城不出。弹章上还说严世蕃有东瀛山阴道氏族的供养,如今穷途末路之际严贼准备串通倭寇潜逃东瀛;还有弹章写严世蕃说:“朝廷不如我富。”严府巍峨可比紫禁城,府中粉黛之女,列屋而居。衣服皆绣龙凤图案,装饰全是珠玉珍宝。铺设象牙床,围起金丝帐,朝歌夜弦,淫乐无度。严世蕃还说:“朝廷不如我乐。”连同之前户部发放裕王府的俸禄都敢克扣,窃国淫耻之心不可谓不昭然若揭!

这些也就算了,严家是嘉靖帝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这么多年来,严首辅如何他这个君王还是清楚的,严世蕃是严嵩唯一的儿子,平时骄奢淫乐什么的不足为奇,要是以严家的富贵不兴土木,不穷奢极欲挥金如土,嘉靖帝还要担心来自严家的危害呢!

可事实上得到权力太多太久的人野心会一天天膨胀,居然有弹章说明严世蕃把庄园建在龙脉上,虽然只是几个月的功夫,但已经建起来的亭台楼阁规模庞大,隐隐已有龙气萦绕。嘉靖帝当即大怒!然而也不会轻易相信弹劾的人的说辞,于是派袁苍等人去查看,结果回来的说辞更甚!庄园所在正对帝车天象中的斗柄!大有腾龙冲撞的迹象!

这还有什么可辩解的?一件可能是巧合,这么多集合一起要说严家有多忠心怕是三岁孩童都不信!

嘉靖帝自然不是什么三岁孩子,不管自己如何信任严嵩,最终还是下了旨意处斩严世蕃,也绝了那些人对严世蕃构陷夏言,杨仲芳等人的弹劾。

七月未央,仲夏夜里炎凉交加,严嵩因严世蕃的死一下子没了精神气,居然非但没有辩解也没有求饶,只是沉默着跪地垂泪。

之后严家被抄,严嵩被斥为平民,嘉靖帝以为他与严嵩君臣之间缘分已尽,虽然可能余生漂零,毕竟也是对这二十多年的道友网开一面了,直到自己卜出来“夬卦”!

这是决事斩草除根的卦象!

如今自己心中还是犹豫不决,究竟逆天命饶严嵩一死,还是真的就此将他处死?

嘉靖帝以为清玄仙君会给出一个决断,然而清玄仙君却说要去亲自督建聚灵观,毕竟那是关乎自己甲子年飞升的关键。

嘉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应允了,清玄仙君神容憔悴嘉靖帝还以为他真的是在为自己修道之事费心,于是便命陆绎让人护送清玄仙君去往西郊。

然而嘉靖帝不知道的是,陆绎身为锦衣卫指挥史,居然亲自护送宴雪行,在去往西郊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宴雪行好几次回头都想问沈赫的下落,然而陆指挥使对上自己的视线时不时回避的同时,脸上居然闪过纠结痛苦的神色。

:“戚将军十日后回京述职,他们夷洲岛一战大败倭寇,陛下说要赏赐他们…”

聚灵观分别时,陆绎突然对宴雪行说了一句。

虽然为了陆家陆绎不得不舍弃沈大哥,但面前之人是沈大哥唯一放在心尖的人,看他如今消瘦憔悴的样子,陆绎心里仿佛被塞满了棉絮,愧疚痛苦让他透不过气来。

陆绎离去时宴雪行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陆绎的意思是十日后戚将军就要回到京城了吗?夷洲岛大败?所以陆绎说陛下赏赐的他们,也包括了…沈赫?

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在心底涌动翻滚,宴雪行也不知道那是怨恨还是欣喜,总之在这之后的十天里他开始了食不知味夜不能眠的日子。直到修建观塔的人说武侯将军进了北京城,吹嘘他手下的士兵是多么的神勇,居然十日便攻下夷洲岛最坚固的城池。不管是赤嵌城里最狡猾的倭寇还是凶神恶煞举止粗鲁的红夷,在戚将军勇猛将士的铁骑下,被打得慌忙逃窜鬼哭狼嚎!

那里面肯定有沈赫!

宴雪行这样想,打心底升起一股热切,他热切想要见到沈赫,想看看那个可恶的人身骑高头大马,朝自己勾唇狂妄肆意笑着的样子!他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移情别恋,早对自己抛诸脑后了,他只要见到他就要把他捉住,绑起来拷问他,质问他为何这一走就是一年多杳无音信?他还要告诉他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所受的煎熬,管她梁音还是其他女人,这辈子沈赫就别想再有其他人!他要栓住他,狠狠地骂他、咬他、折磨他!等他知道疼后再狠狠地吻他,然后把他揉进身体里…

身体升起的热浪让宴雪行差点站立不住,尤其身边翎语告诉他戚将军就驻军在西郊不远的龙泉寺,宴雪行喉结滚动,长舒口气压抑住疯狂的心跳,一转身,眨眼消失在了眼前。

聚灵观的苦役们还在忙碌,翎语一时难以置信,仙君他何时有过这般一反常态?

翎语这边还在疑惑,仙君为何听见戚将军在哪走得如此匆忙,那边宴雪行已经走出了两里地。

龙泉寺不远,走过一段崎岖山路,宴雪行很快就来到一座山门,发现门前果然有士兵把守,正好守在前面的是王猛王准几人,见宴雪行抱着拂尘横冲直撞忙喝令他停下,哪知对面仙人一般的男子眸色一沉,怒道:“凭你们也想拦本仙君?让戚将军出来见我!”

纤尘不染的面孔带着几分狠戾,仿佛坠入人间走火入魔的仙灵,没有人怀疑假如拒绝他的话,他就会毫不留情将面前的人灰飞烟灭。

王猛和李元宵几人都心情不好,由于对面来者不善,他们登时压抑心底许久的无名邪火“噌噌”直起,眼看着王猛瞪着一双要吃人眼睛要上前扭打,王准见状连忙制止,拱了拱手道:“道长莫怪!小人这就通报戚将军。”

王准语气很是诚恳,朝宴雪行点了点头,还未等宴雪行颔首同意这才匆匆跑进了寺门。

王猛几人纷纷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宴雪行,这人长得不赖,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大呼小叫让武侯将军出来见他?

王猛嗤之以鼻,除了沈阎王,他们谁看到有人对武侯将军这边无礼了?

:“哎!我说,你找将军什么事啊?”

王猛脸上横肉一抖,把自以为凶狠的表情挂上,活像个遭受过刺激的公牛,恶狠狠的看似随时想要打架的样子。

面对这些只会蛮力的粗鄙士兵宴雪行还不至于放在眼里,正好他心里也窝着火,本打算开口挖苦这几个小喽啰一番,哪知去禀报的人已经从里面出来。

:“仙君,将军身体不适,暂时不宜见客,阁下请回吧!”

宴雪行眉眼一挑,甩了甩手中的拂尘,戚将军这是下逐客令了么?

:“正好贫道通晓岐黄,不妨让本仙君给将军瞧上一瞧!”

宴雪行冷笑着跨步向前,王猛几人急忙横刀拦在前面,王猛更是大喝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了我家将军今日不…”

对面的人一身天青色的道袍,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再加上手中拂尘银白如雪,仿佛未经俗世烦扰的仙人,王猛以为吓唬一番就能把此人喝退,哪知自己话还没说完,突然被面前之人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强迫着自己动弹不得。

宴雪行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最后宽大的袖袍一甩,拂尘扫过的地方把横着长刀苦苦支持的几人扫落在山门阶梯的两旁。

几人跌在地上痛苦得“哇哇”叫喊,惊动了藏在龙泉寺里更多士兵与护寺的僧侣。

:“阿弥陀佛!施主善哉!”

忽然一声佛号响起,黑压压一片手持长刀的士兵护在龙泉寺主持跟前。

动静这么大不说戚长锋,沈赫那人居然能忍住不出来见我?

宴雪行拧了拧眉,不知怎么的心中不安不断蔓延,然而看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想见的人,他已经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干脆上前一步运足内力喊道:“沈赫,出来见我!”

这一声叫喊足用了十成功力,看着云淡风轻实则地动山摇,不说戚长锋,就是沈赫躲在地底下也该听到了。

然而过了许久,山门前除了一脸警惕的士兵与僧侣毫无动静,只有摔倒在地的王猛几人听到沈阎王的名字一愣,王猛颤抖着声音缓缓站起身来问:“沈阎王?你要见沈阎王…?”

宴雪行幽冷的目光一顿,又似明白过来轻笑着问:“沈阎王?你们都是这样称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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