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三十七道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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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博物馆的地砖上倒映着清晨六点的阳光，江夏蹲下身，用棉签蘸取第三展厅地砖缝隙里的蓝色粉末——那是周明哲的气溶胶发射器残留的硫代硫酸钠。展柜里，三十七枚蝶形金属残片按星轨排列，每枚残片下方都压着实验体的真实照片，x-073苏晴的照片里，她穿着幼儿园教师制服，怀里抱着三个笑靥如花的孩子。

“江法医，省厅物证中心的快递。”馆长助理递来个牛皮纸袋，封条上印着“镜渊潭底金属碑拓片”。展开拓片的瞬间，江夏的呼吸骤停——除了三十七名实验体的姓名，碑底还刻着两行小字：“x-000江临渊，x-002苏镜澜，以身为盾，守护密钥”。

“我父母的编号不是000和002，而是最早的实验体。”江夏摸着拓片上父亲的名字，后颈的疤痕突然发烫，“星轨科技用他们的基因培育了我，所以我的dNA能串联所有实验体的记忆锚点。”她想起周明哲的话，突然意识到父母当年不是反水，而是从内部瓦解系统的“特洛伊木马”。

陈小雨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屏幕上是福利院三十七号储物柜的3d建模：“技术科发现柜子底部有暗格，用你后颈的疤痕形状作为钥匙——”随着虚拟模型的拆解，暗格里露出个金属盒，“里面装着三十七支安瓿瓶，标签上的日期从1998年到2003年，正是实验体失踪的年份。”

警队物证科·上午九点

紫外线灯照亮金属盒内的物品，三十七支安瓿瓶里分别装着不同颜色的粉末，瓶身编号与实验体档案一一对应。江夏用镊子夹起x-001号瓶，粉末在显微镜下显现出条形码状结晶：“这是星轨科技第一代记忆阻断剂，成分和x-073胃里的完全一致，但瓶身标注的‘实验终止日期’是2003年4月14日——我父母‘死亡’的第二天。”

陆沉突然推门进来，警服上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刚从周明哲的义眼里提取到记忆芯片，里面存着张明远和星轨科技高层的录音。”他调出音频，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江临渊夫妇以为销毁芯片就能阻止计划？他们忘了，每个实验体后颈的蝶形疤痕，都是用同一块模具刻的——”

“模具就是我后颈的金属片。”江夏打断他，指着x-074档案里的手术记录，“周明哲的蝶形疤痕是后天植入的，和我的完全吻合，说明星轨科技用我的基因作为模板，制造了备用密钥。”她突然看向陈小雨，“比对所有实验体的失踪日期，是不是都在每月14号？”

“没错！”陈小雨快速翻查档案，“从1998年4月14日你被收养，到2003年4月14日最后一名实验体失踪，正好三十七个月，对应镜渊潭底的三十七座金属棺。”她突然指着x-001的档案，“你的收养记录显示是‘基因缺陷孤儿’，但实际上……”

“是父母主动把我送进福利院，作为瓦解系统的活钥匙。”江夏摸向脖子上的银吊坠，那是母亲苏镜澜的蝶形发簪改制的，“他们在我体内植入原始记忆碎片，用疼痛作为触发机制，每当条形码出现，我的大脑就会释放对抗阻断剂的神经递质。”

云港市第一人民医院·中午十二点

精神科病房的监护仪规律地跳动，三十七名接受戒断治疗的市民正在逐渐恢复意识。江夏戴着口罩站在x-073苏晴的床前，女人脚踝的条形码已经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淡粉色的烫伤疤痕——那是她在镜渊潭边试图刮掉印记时留下的。

“小……夏？”苏晴突然睁开眼，眼神不再空洞，“我梦见好多孩子，他们叫我苏老师，还有……”她摸着后颈，那里缠着纱布，“有人在我脖子上贴过创可贴，上面印着蝴蝶图案。”

江夏的呼吸一滞，苏晴提到的细节正是1998年实验时的场景。她掏出那张泛黄的合影，指着照片里抱着x-001的女人：“这是我母亲苏镜澜，你的姑姑。1998年，星轨科技以‘基因干预’为名收养你们，在你们后颈植入蝶形金属片，用条形码操控记忆。”

苏晴的瞳孔骤然收缩，似乎有碎片记忆正在重组。突然，病房外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陆沉的呼喊混着警笛声传来：“有不明人员携带管制刀具！”江夏刚转身，就看见周明哲的弟弟周明轩举着手术刀冲进来，袖口露出半截x-075条形码——实验档案里从未出现的编号。

镜渊潭森林公园·下午三点

越野车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江夏握着从周明轩身上搜到的地图，红点标记着“镜渊潭西侧次生林”。陆沉的对讲机传来技术科消息：“x-075的dNA比对成功，他是2004年失踪的福利院儿童，比周明哲小两岁，档案被张明远亲手篡改。”

“三十七座金属棺，对应三十七名实验体，而x-075的存在说明还有第三十八人。”江夏盯着地图上的星轨标记，突然想起记忆博物馆地砖的排列方式，“张明远留着备用实验体，以防x-074失败，就像他当年留着我父母的基因样本。”

次生林深处，腐朽的木屋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推开门的瞬间，陈小雨突然捂住嘴——墙上钉着三十七张实验体档案，每张照片上的条形码都被红笔打叉，唯有x-001和x-074的照片被圈起来，旁边写着“密钥清除计划”。

“这是张明远的秘密据点。”江夏捡起桌上的注射器，里面残留着蓝色液体，“他用硫代硫酸钠强化周明哲的记忆操控能力，同时准备销毁所有实验体的真实档案。”她的手电筒扫过墙角的金属柜，里面整齐摆放着与镜渊潭底相同的蝶形金属片，编号从x-001到x-075。

周明轩的手机突然响起，免提里传来张明远的冷笑：“江法医，你以为抓到我就能结案？镜渊潭的水底下，还沉着三十七份实验体的‘第二档案’——记录着他们被植入的完美记忆，以及……”他故意停顿，“你父母当年签署的实验同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