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租界里的生死对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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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砚接过报纸,油墨味混着她袖间残留的茉莉香。
头版标题刺得人眼睛疼——《银潮将倾?本地钱庄恐陷挤兑危机》。
他指尖划过右下角的\"特约撰稿人:松本正雄\",松本是山本商社的财务顾问,上个月还在法租界喝他递的茶。
\"去仓库。\"他扯下搭在椅背上的藏青长衫,\"把那箱美钞搬出来。\"
苏若雪的手在门框上顿了顿:\"那是顾老爷留给绸庄周转的最后储备金......\"
\"正是要拿它当诱饵。\"顾承砚已经走下木梯,靴底叩在青石板上脆响,\"山本要的是恐慌,我偏要给他看——有人敢在这时候抄底本币。\"
清晨的闸北还罩在薄雾里,顾承砚推开\"同兴钱庄\"的木门时,柜台后的王掌柜正擦着额角的汗。
三个穿纺绸短打的男人拍着柜台喊\"取钱\",铜盆大的算盘被推得噼里啪啦响。
\"顾少东!\"王掌柜像见了救星,\"您来得正好,我这库里的现银撑不过晌午......\"
\"我要存十万法币。\"顾承砚把牛皮纸袋拍在柜台上,纸角渗出美钞的金穗边,\"月息按市面最高算,但有个条件——\"他扫过那三个吵嚷的储户,提高声音,\"让外头候着的街坊都听见:顾氏绸庄把压箱底的钱存这儿了。\"
王掌柜的手哆了哆,抓起一沓存单就盖印。
外头的吵闹声突然低了下去,顾承砚转身时,正看见穿竹布衫的老裁缝踮脚往门里望,怀里还揣着要取的棺材本。
\"周伯。\"他走过去,拍了拍老人发颤的手背,\"您记不记得十年前,日商往咱们的绸子里掺化纤?
那回顾家没倒,现在也不会倒。\"他指了指钱庄里那摞刚存的法币,\"您看,这钱在,钱庄的信用就在。\"
老裁缝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松开攥着存单的手:\"顾少爷说存得,那我就再信回......\"
消息像长了翅膀。
晌午时分,顾承砚的黑色轿车停在商会楼下时,二楼的玻璃窗全挤着人。
赵老板的大烟枪敲着栏杆喊:\"小顾!
你真把十万美钞砸进钱庄了?\"
\"砸得还不够。\"顾承砚两步跨上楼梯,苏若雪抱着账本跟在后面,\"山本要的是汇市崩盘,咱们偏要给他托住——赵叔,您的纱厂不是急着买美国机器?
把汇票押给我,我替您换本币。\"他转向另一个绸缎庄的陈老板,\"陈叔,您库房里那批湖丝,我按市价加两成收,钱明天到账。\"
苏若雪翻账本的手顿了顿。
她知道顾承砚说的\"加两成\",是拿今早刚批下来的汇丰贷款垫的底。
账册里夹着的贷款合同边角被她捏出了褶子,华尔特的签名像条毒蛇,吐着\"三个月不还就收30%股权\"的信子。
\"承砚。\"她趁人不注意扯了扯他的袖口,\"那笔贷款......\"
\"该疼的是山本。\"顾承砚的掌心覆住她的手背,隔着细布衫都能摸到他的体温,\"他昨晚收到汇丰的消息,知道我押了纺织厂地契贷款,肯定以为我撑不过三个月。
可他没想到......\"他指节敲了敲自己太阳穴,\"我要的从来不是那笔钱。\"
午后的阳光爬上商会的雕花窗棂时,报童的吆喝声穿透了整座楼:\"号外!
号外!
山本纺织、大和航运股价暴跌!\"
顾承砚抓起报纸的手青筋凸起。
头版照片里,东京证券交易所的电子屏上,\"山本纺织\"的股价像断了线的风筝,从120日元直坠87日元。
他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正好三点,和他昨夜在账房推算的分毫不差。
\"苏小姐,接汇丰的电话。\"他转身对苏若雪说,声音里带着淬了火的冷,\"告诉华尔特先生,我要动用那笔贷款账户里的所有头寸,反向做空山本系的五家外资工厂。\"
苏若雪的指尖在电话拨号盘上停了停。
她见过顾承砚算账时的专注,见过他谈判时的冷静,却从没见过他此刻的模样——眼尾泛红,嘴角绷成一把刀,像头择人而噬的狼。
电话接通的瞬间,楼下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响。
山本一郎的黑色轿车撞开商会的铁门,车头上的樱花徽章被刮掉半片。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冲进来,领带歪在锁骨处,往日梳得油亮的头发乱成鸡窝:\"顾承砚!
你耍我!\"
顾承砚放下报纸,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山本先生这是怎么了?
令堂的寿礼没备齐?\"
\"你用汇丰的贷款买空我的股票!\"山本的日语带着浓重的喘息,他扑过来要抓顾承砚的衣领,却被跟进来的巡捕一把拦住。
顾承砚这才注意到,山本身后还跟着法租界的探长,手里举着张文件:\"顾先生,山本社长指控您操纵股市......\"
\"操纵?\"顾承砚从西装内袋抽出微型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出昨夜在汇丰的对话,华尔特的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顾先生,我要顾氏纺织厂百分之十的干股......\"
\"这是我和汇丰的正常商业合作。\"他转向探长,\"至于山本先生的股票暴跌......\"他指了指窗外,\"您看,是市场在惩罚散布谣言的人。\"
山本的脸白得像张纸。
他突然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陈老板的茶盏。
苏若雪蹲下身捡茶碗碎片时,听见他用日语低声骂了句\"八嘎\",尾音里带着哭腔。
黄昏的阳光把商会的地砖染成金色时,股市收盘的锣声从外滩传来。
苏若雪盯着手里的账本,上面的数字还在跳动——顾承砚的账户里,短短半日竟多了二十万法币的盈余。
\"你早就算准他们会动手?\"她抬头时,正看见顾承砚站在窗前,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他手里捏着那块从母亲丝帕上剪下来的\"守正\"绣样,指腹反复摩挲着金线。
\"不是算准。\"他转身时,眼里有光在跳,像当年在大学讲台上说\"商业战争没有偶然\"时的模样,\"是逼他们动手。
山本急着让钱庄垮,好低价收地;华尔特急着赚我的股权,才会批贷款。
他们越急......\"他指了指账本上的数字,\"破绽就越多。\"
苏若雪突然想起今早他往钱庄存钱时,袖口闪过的银光——是她昨夜替他别上的领针,刻着\"破局\"二字。
此刻那枚领针在夕阳下泛着暖光,像把刚出鞘的剑。
\"那下一步?\"她问。
顾承砚从西装内袋掏出封电报,是香港的林老板发来的。
上头只有八个字:\"南洋丝绸商团,求购现货。\"
\"最后一把火。\"他把电报递给苏若雪,指尖划过\"现货\"两个字,\"山本不是想断咱们的销路?
我偏要让他看看......\"他望着窗外渐起的晚风,声音轻得像句誓言,\"顾家的绸子,能绕地球三圈。\"
窗外,黄包车夫的吆喝声又响了起来。
苏若雪捏着电报,看见夕阳把顾承砚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株并蒂的玉兰,在风里站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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