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前朝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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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的日光，暖融融地洒在王府朱红的大门上，门前的石狮威风凛凛，似守着这一方天地的安宁。

王府内，繁花似锦，翠柳依依，仆人们穿梭其间，笑语轻声，乍一看，果真是一派祥和之景。

段誉刚踏入王府，那熟悉的草木香气便扑面而来，让他紧绷多日的心神微微一松。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衣角还沾着些旅途的尘土，发丝略显凌乱，却难掩眉眼间的英气与洒脱。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脸憨厚的巴天石，以及身姿矫健、目光敏锐的朱丹臣，众人虽面带倦色，可眼中都透着归家的欣喜。

正厅之中，茶香袅袅。段誉刚欲落座，就听得一声高喝：“相国大人到！”声音远远传来，透着股子威严劲儿。

转瞬之间，大理相国高泰明大步迈入。此人一袭紫袍，腰束玉带，头戴金冠，面白无须，眼眸狭长而深邃，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精明。他身后，两名侍从亦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王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高泰明率先开口，声音爽朗，可段誉却听出了几分试探之意。他此番归来，深知王府内外暗流涌动，高相国这一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微微一笑，起身相迎：“高相国，一路劳顿，快请坐。”

众人纷纷落座，侍女们鱼贯而入，奉上香茗。高泰明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叶，目光却似有若无地在段誉等人身上游走：

“王爷此次出行，见闻必定颇丰吧，我大理上下，可都盼着王爷平安归来。”

段誉把玩着手中的茶碗，漫不经心地回道：“不过是些江湖恩怨、人情冷暖，倒让相国挂心了。”

他抬眼看向高泰明，眼中笑意盈盈，仿若只是在与老友闲聊，可心底却暗自戒备。

此时，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光影，映得屋内明暗交错。微风拂过，纱帘轻摆，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

巴天石轻咳一声，上前一步，躬身说道：“相国大人，此次出行，对外，我大理与周边邦交尚算平稳，虽有几处小摩擦，也都妥善化解；对内，百姓安居乐业，农事、商事亦是有序开展，王爷一路，着实费了不少心力。”他言辞恳切，神色恭敬，可眼神深处却透着几分冷意，身为王府旧臣，他如何不知高泰明的野心。

高泰明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他放下茶盏，双手交叠，置于膝上，“不过，这朝堂之上，政令推行，还得多仰仗王爷与各位大人。我虽忝居相国之位，却也时常深感力不从心呐。”

这话一出，屋内气氛微微一滞。朱丹臣眉头一皱，刚欲开口反驳，却被段誉一个眼色制止。段誉轻笑一声：“高相国说笑了，您乃我大理股肱之臣，若无您在朝堂上运筹帷幄，哪有如今的安稳局面。”

他说得不卑不亢，眼神却直直地盯着高泰明，仿若要将他看穿。

一时间，茶香依旧飘散，可这正厅之中，却似被一层无形的轻纱笼罩，暗流涌动。窗外的鸟儿偶尔鸣叫几声，似想打破这僵局，却又被这凝重的气氛压了下去。

大理王府正厅，阳光仿若被滤过一层纱，透着几分暧昧不明的意味，洒落在厅内众人身上。段誉斜倚在雕花梨木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扶手，看似悠然，实则心底紧绷如弦。

高泰明轻抿一口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王爷，您如今春秋正盛，这大理的未来，全系于您一身呐。臣有一事，思忖良久，斗胆进言。”

他搁下茶杯，双手交叠，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却紧紧锁住段誉。

段誉心头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哦？相国但说无妨。”

高泰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挺直脊背：“王爷，臣膝下有一女，年方二八，生得贤良淑德，模样更是美艳动人，堪称我大理第一女子。臣想着，若能与王爷结为秦晋之好，于公于私，皆是美事。王爷身系家国，往后有小女在侧，操持内务，定能让王爷无后顾之忧；于臣而言，能与王爷亲上加亲，更是肝脑涂地，全力辅佐王爷，共保大理昌盛。”

言及女儿，他眼中竟泛起些许慈爱，可转瞬又被那功利之色取代。

段誉心中暗忖，这老狐狸，打的好算盘，欲以联姻稳固他高家权位，嘴上却笑道：“高相国千金之名，我亦有所耳闻，想必是极好的。只是婚姻大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表面敷衍，心底却在飞速盘算，联姻背后的利弊像一把天平，在他心中摇摆不定。一方面，高氏势大，若能借此缓和矛盾，大理或可暂免朝堂纷争；另一方面，他又怎甘心沦为权力交易的筹码，将一生情爱随意绑缚。

高泰明似看穿他心思，笑道：“王爷自是慎重之人。臣听闻，王爷此行江湖，结识不少红颜知己，个个才情出众，想必她们也帮了王爷不少忙。”

他看似夸赞，实则是旁敲侧击，想摸清段誉身边势力，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探针，刺探着段誉的底线。

段誉想起木婉清、钟灵她们，心中涌起暖意，那些共患难的日子、生死相依的瞬间，岂是这权谋交易能比。他微微仰头，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方，似陷入回忆：“江湖漂泊，得几位姑娘相助，实是段誉之幸。她们心地纯善，各有风姿，与我同甘共苦，情谊匪浅。”

言语间，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柔情，可转瞬又敛起，眼神变得冷峻，回视高泰明：“但我段誉的姻缘，终究是要随心而定，不会草率。”

高泰明碰了个软钉子，笑容却未减：“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爷重情重义，臣钦佩之至。”

他嘴上这般说，心里却在另谋他策，联姻后续手段已在腹中悄然酝酿。

高泰明哈哈一笑，起身告辞：“王爷，既如此，我便不多打扰了，王爷远途而归，必然劳泛，早作休息，朝中还有诸事待办，改日再来与王爷叙旧。”

段誉也起身相送：“相国慢走。”

望着高泰明远去的背影，他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清楚，这场权力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

待高泰明身影消失，段誉回身，看向巴天石与朱丹臣，沉声道：“往后，咱们得多加小心了。”两人齐声应是。

此时，厅外微风拂过，花树簌簌作响，似在低语这王府深处的权力博弈。段誉望着高泰明告辞离去的背影，手指依旧叩着扶手，一下比一下重，深知这场与高氏的较量，来日方长，而他手中的“情”与“义”，将是破局的关键，亦是坚守本心的壁垒，未来之路，迷雾重重，唯有步步惊心，方可寻得曙光

大理城，风依旧轻柔，拂动着宫墙内的繁花翠叶，却似怎么也抚不平那深宫内暗藏的波澜。

大理皇宫，金瓦映日，朱墙生辉，一派庄严肃穆。

今日，是段誉登基的大日子，皇宫内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可段誉的内心却如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波澜起伏。

他身着一袭明黄龙袍，绣着的五爪金龙似要腾空而起，袍角拖在长长的玉阶上，每一步前行，都带着帝王的威严与沉重。段誉的脸庞依旧温润如玉，可眼神中却藏着几分忧虑与坚毅。他深知，这皇位，既是荣耀，更是重担，尤其是在高氏把控朝政的当下。

登基大典上，群臣朝拜，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段誉身着龙袍，加冕登基，国号“日新”，他端坐于龙椅之上，抬眼望去，高泰明站在群臣前列，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可那笑容深处，藏着的是段誉捉摸不透的深意。

高氏一族在大理根深蒂固，军政大权在握，可朝堂之上，众人皆知，那高坐相位的高泰明，才是操弄权柄的隐手。自己虽登大宝，却如被绳索束缚的飞鸟，空有翱翔之心，却难展羽翼。

仪式结束后，段誉回到御书房，刚坐下，便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自思忖：这往后的路，该如何走？他深知高氏势力庞大，不可贸然对抗，只能徐徐图之。正想着，高泰明求见。